由于之前方寸的话(尽管说暂时方寸的存在在他们脑子中删除了,除去方寸本身不存在之外,他留下的一切痕迹依旧存续)的警示,即使是身在苏格兰场这理论上伦敦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三人依旧没有任何的松懈,死亡与灵魂的法术,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是禁忌。
没有丝毫的咏唱时间,福尔摩斯的手上便燃起了一团极其温暖以及安详的光晕,这是七级法术圣眷术,一切接受了圣眷术祝福的生物在短暂时间内几乎是免疫一切负面效果,福尔摩斯先生经常用它来止血、治疗感冒以及解决戒断反应。
侦探要保证时刻有一个清醒的脑子,这是他的的原话,虽然说在一般情况下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会被华生质问为什么不永远也不再碰那玩意,但他依旧坚持着这一个习惯。
以着极其精湛的圣眷术技巧,大侦探的圣眷术实际效果隐约接近了八阶奥术,且消耗比通常的圣眷术低上至少三成,一发还能当三发用,实乃居家必会优秀法术。
三团柔和的光焰完美的融入了三人的身体之内,确认防护手段设立完毕后,给拿着记录宝珠的华生使了个眼色,福尔摩斯便极其小心的推开了那一扇紧闭着的大门。
如同猜想中的一样,雷斯垂德的躯体残缺不堪,金属风暴肆虐所留下的痕迹使得整个房间都显得脆弱,空气中依旧有着来自于亡灵所留下的肮脏气味,简单的朽木的气味,而并非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虽然说这两种气味都是来自于有机体的死亡与腐烂,但-对于人类来说,朽木的气味比起另外一种糟糕的味道舒适得多,另外…
“这个气味…至少我们能够知道这一位意外来客长眠的居所在哪里了,不会错的,这木头的味道,以及死灵气息中的法力波动,”尽管说大致上了解了潜在的敌人的特征,但福尔摩斯的眉头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雷斯垂德死的不算是很冤枉,但同样的,我们有大麻烦了。”
“几阶的法师?”未等华生开口,次方和一边开启了扫描一边朝着福尔摩斯问道。
而后者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不断地在房间内行走着,尝试着找到几分别的线索,直到华生也出于同样的好奇以及惶恐再度发问,他在慢悠悠的从桌子旁站了起来,顺手将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玩意丢进了口袋后才缓缓张开了嘴。
“十阶,安东尼奥·波尔多克,几个世纪前的传奇圣魔导,擅长使用空间系法术。虽然说我知道这家伙基本不可能被亡灵复生,但…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后,所剩下的那一个可能,不管看起来再怎么荒谬都必然是真正的答案。”
他顿了顿,同时将自己的领带解了下来放在了那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上,随后才继续接着道:“另外,在我们推开门的瞬间某一种禁制就被解散了,全部的安防手段逐步恢复中,而监视系统属于第二批,而在我们进来到信号恢复的那些时间刚好在理论上足够我干掉雷斯垂德。”
“换句话说,我们要被苏格兰场扣下来了。”他满不在乎的坐在了大概原本是雷斯垂德坐着的椅子上,默默地从口袋中拿出了烟斗点燃,悠闲的吸了一口,当烟雾在肺中进行了一个完美的循环后,他满意的吐出了一个烟圈,旋即继续道“华生,如果你想说你的记录可以洗清罪名,我可以劝你直接放弃这无谓的把戏。”
“苏格兰场最近需要一个犯罪嫌疑人,我们恰到好处的时间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理由,或许说大部分警员不会相信那帮定罪的老爷们的鬼话,但你知道的。”
“那帮家伙不会放弃这一个找到替罪羊的机会的。”华生的铁青一片,手也不自觉的紧紧地攥了起来,但随即又松了开来,只是默默地走到了福尔摩斯身后的窗户前俯瞰着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了的空地。
现在这底下挤满了人,且全部配备着全套制式魔导器材,而再加上远处慢吞吞挪动着的大家伙,可以说就算是福尔摩斯和他加起来和某个邪神签个契约燃烧生命也跑不出去。
但他此刻并没有过于慌乱,他的侦探朋友的自信给了他镇定下去的力量,他一直都知道这一位朋友绝不会将自己置之险地而冷眼旁观,更何况他自己也深陷于这一个巨大的网兜之中,而现在此般镇定。
不论怎样,想来都有着解决的方法吧,哪怕是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方法,用着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手段,都绝对有解决的方法。
“我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医生转过了身子,直视着侦探的眼睛沉声问道。
“首先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束手就擒。”侦探以着一种和蔼以及高深莫测的微笑回应着医生的信任,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也没有看向什么地方,只是重新将身子转了过去,叼着烟斗静静地看着门口。
他知道过不了多久那里将会多上一大堆的人,他们都是来抓他的,带着敌意,而他只要随便丢一个简单的法术就能够杀掉一大片,而在之后他也会被那个神奇的装置击杀,他也依旧如此淡定。
已经握住了解决这个小问题的钥匙,为什么要慌乱呢?
等待着,随着一阵有些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第一批警员已经到达了门外,而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以着抱歉以及遗憾的视线望着他,大概都知道这一波的任务是个什么鬼玩意。
“抱歉,尊敬的福尔摩斯先生,我想你得先和我们走一趟。”领头的一位警员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拿出了手铐,放在了福尔摩斯的面前,而不是粗暴的动手扣上去。
这是对大魔导士应有的尊周,以及对刑侦界先辈的礼貌,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打不过。
“可以。”福尔摩斯在他的眼底下微笑着将自己双手扣了上去,做出了一个跟随的手势“那么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