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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罗凡道:“龙儿自己小心,我们先去殿内看看。”

这都已经到大殿之外了,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因此罗凡也并未在意。

千层石阶,在众人脚下转瞬即过,巨殿进口之前,大门洞开,巨殿实在太大,望进去便如管中窥豹,无边无际。进口处有一石刻题匾,刻著战神殿三个大字,每个字均有丈许大小,仰望着如此远超世俗间任何建筑的宏伟大殿,俯视着脚下苍茫湖海,人站在期间何其渺小?即便是罗凡站在其前也是有些心惊肉跳,徐子陵、婠婠等人更是不用多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感觉头皮发麻,完全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奇迹存在!

进入殿中,置身巨殿之内,同时被巨殿那极广极高的空间彻底震慑。就像一个小人国的小人,在一时错失之下,来到了巨人建的大殿内,巨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璧,离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离,自己便像缕蚁那般渺校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鲁妙子心神震动,不自觉的眼睛充溢泪水,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震撼和感动。

而罗凡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一次的遗迹,他只见到一片残破不堪的废墟,而这一次,却是完完整整,完好无缺的。这不知从何时流传下来的宏伟建筑,亦同样给了他不小的震动。

平复一番心情,罗凡再看其他人,同样或多或少脸上残余着震撼的神色。

巨殿笼罩在柔和的青光底下,与出口透进的红光。相映成趣。

望向殿顶,离地四十丈许的殿顶中心,嵌有一块圆形的物体,两丈直径,散发出青黄的光线,彷若一个室内的太阳。使整个巨殿沐浴在万道青光底下。以这光源为中心,殿顶昼了一个直径达二十丈的大圆,和秘道入口处的星图一样,只不过却大了几倍,将巨殿覆盖在无限的星宿底下。巨殿不见一柱,不见一物,殿心地上有一个两丈许见方的浮雕,左右两边壁上每边亦有丈许见方的浮雕图各二十四个,加上殿心的浮雕图。刚好是四十九。

殿心地上那幅浮雕,雕工精美,刻著一个身穿奇怪甲胄、面上覆盖面具的天神,胯下坐著一条以龙非龙的怪物。从九片裂开了的厚云由左上角穿飞而下,直扑向右下角一个血红的大火球,每一片厚云旁边。由上而下写著九重天、八重天,直至最低的一重天。浮雕的上方有五个大字,正是“战神图录一”。

战神图录从未见诸人世,即便有人机缘巧合习得,亦是以口耳相传的方式传下,绝无秘籍功法流传下来。只因为战神图录,本就是一幅幅巨大的浮雕图。而绝非什么武功心法!

只这一副图,罗凡便知道战神图录。绝非传闻中的那般简单,传说中的战神图录,至多也只是通往入道境而已,但实际上,那只是先天境的武者,根据这些图悟出来的东西。

就如同长生诀,罗凡先天境的时候便已经习得,然而现如今都几乎踏入合道之境,从长生诀中,仍能悟到很多新的东西,延伸至天地人乃至宇宙,无有穷尽。

然而战神图录据说可通天地玄秘,要从这一幅幅图案之中悟出武功,看着这巨大的浮雕图,罗凡不禁也感到没有什么头绪。

一直向左走,罗凡不断地浏览着石壁上的浮雕,转过一幅,其上写书“战神图录四十八重返九天”,那天神模样的战神,又乘坐那似龙非龙的怪物,由右下角向上飞,穿过了九重云,飞向左上角,和第一幅恰是相反的方向,便如同太极圆融,由始而终,由终而始。

罗凡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什么,然而真去思索时,却感到这点灵光似乎总像缺失了一点什么一般,顿时感觉恍然若失。

看完四十九幅图录的时候,只听得系统提示声响起道:恭喜宿主获得《战神图录》,获得分享气运。

不止是罗凡,连凌波、草谷等人也获得了气运能量,只是没有罗凡这么多,不过一起加起来,也有大约左右。

就在此时,只听得徐子陵一声惊呼,不禁让众人从沉思中惊醒出来,就在远处的墙边,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几个大宇下,有一人盘膝面墙而坐,背影魁梧,服饰高古,不类近代。

此人面相庄严,嘴角犹带著安详的微笑,头发与衣服已化开大半,无疑已经历了非常久远的年代,但面上肌肤神情却与生人无异!

罗凡大步走上前去,只见其肉体至坚至硬,似乎整个人转化为另一种不知名的坚硬物质。

此人左手垂地,地上有一行小字,写书“广成子证破碎金刚于此”,触地的中指,刚好嵌在“此”宇最后一画去势尽处,毫无疑问这几个宇是他运功在地上写划出来的。

只见这地面的石质坚实无比,罗凡有心运起内功,往地面划去,只听得一阵极为刺耳的摩擦之声,坚石竟丝毫无损!

罗凡面色一凝,一股无匹的剑意凝聚在指尖,随即再向下划去,这才听得“兹兹”的声响之下,坚硬的石板堪堪被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

再看对方指下的字迹,圆润光滑,显然是以指头直接刻下的,而罗凡即便凝聚剑意,以剑意之能,也仅仅在地面留下浅浅的划痕,若是只用肉身刻画,只怕把指头磨断了也刻不出一笔一划来,如此高下立判。

师妃暄见到这个手印,秀眉轻蹙地道:“此手印似乎有些像是……佛门的证道手印,传闻广成子乃是道门始祖。为何会用到我佛门的手印?”

“哦?”罗凡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道,“师小姐认识?”

师妃暄那出尘脱俗的玉容露出思索的神色,柔声道:“此印似乎正是触地印,能降伏一切诸魔,意为唯有大地能够证明我所做的—切。亦是佛陀成道时所结的印相。”

罗凡闻言微微思索片刻,继而释然轻笑道:“我听闻上古之前,佛道本是一家,或许当时还未划分佛道也说不定呢。”

“……”师妃暄闻言楞了楞,随即正容问道,“这番言论。不知罗兄是在何处看到的?”

罗凡轻笑道:“自然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天外的书籍。”

师妃暄:“……”

“哈哈!没想到我还有幸见到黄帝之师广成子的证道之处,仲少可没这福分!这次回去,他估计要后悔死!”徐子陵不禁哈哈一笑道。

罗凡笑斥道:“少说废话,既然来到此地。还是好好想想这石壁上的图录,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如果能够将其破解,我想,整个世界的武学层次,都将有一番质的飞跃。”

罗凡说得却也并非没有道理,纵观整个世界,战神殿留下的武学几乎贯穿古今。除去魔门搜罗的从三皇五帝时期留下的一些残余武学外,无论是源远流长的道门武学,还是四大奇书之二的战神图录与长生诀。皆与战神殿脱不了干系。

当年广成子亦是两次进入战神殿,一次出而传道,身居黄帝之师,一次入而证道,乃至于极有可能广成子在古时某一时间来到这战神殿中,悟通了天地宇宙的奥秘。重返地面后,把这知识经黄帝传与世人。后再潜返此处,进入破碎金钢的超凡境界。

而看到眼前这肉身化作金刚质的躯体。罗凡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来自向雨田的一句话“蜕去凡身成仙体,打破虚空可见神”。

“蜕去凡身……蜕去……”罗凡心中忽而一震,想到在破碎虚空之时,肉身必将被虚空裂缝完全摧毁,唯独剩下精神永恒,这也是为什么罗凡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层次,也没有破碎的原因之一,因为他并不清楚精神永恒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而肉身毁了,便代表着修炼的根基全部毁了,若不能成神,那便是自毁前途。

原本罗凡以为那处空间,只要肉身强横,总有一天可以以肉身进去,但在毕玄打开虚空之后,罗凡便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罗凡敢确定,即便是现在自己正在逐渐蜕变至合道境界的肉身,也绝对无法安然渡过那无尽的虚空达到彼岸。

此时的罗凡,隐隐有些体会到了向雨田当年话中的真正含义,或许……破碎虚空,也只不过有见神,与向神道修炼的资格而已,真正能够到达彼岸的,便是——蜕去凡身成仙体!

也就是说,眼前见到的广成子的遗体,或许仍是凡身,而仙体,则是另一种完全不同于凡人形态的终极身体,一种破茧成蝶的蜕变!

这才是蜕去凡身成仙体的真正含义!这才是破碎金刚的真正含义!

也只有这样的躯体,才能横渡虚空,达到彼岸。

而这具凡区,不知度过了多少年,从远古到现代,身体竟能进入不灭状态,不止没有腐朽,更是进入了一种亘古永存的不灭状态,实有通天彻地之能!

实际上当年在看到《仙剑奇侠传4》衔烛之龙召唤来千万年之前,未得道飞升之前的躯体,算是给人类一个战胜他的机会,如此,它的时空之术未免强得太离谱了,现在想来,或许它召唤的,只是千万年前它成道之时所蜕去的凡躯罢了。

若是如此,这座战神殿的价值,与战神图录的价值,就值得思量了。

不得不说罗凡的悟性仍是相当不错的,很快便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就在这时,鲁妙子抚须沉思道:“五十乃完满之数,当数处五十时,天下万物各处其本位,无有动作,而此图录却恰恰虚其一数,生成四十九时,便多了个虚位出来,其它四十九数便可流转变化。千变万用,无有穷尽。如此一来,恐怕我们任何人从中所理解的,皆会截然不同,妙!果真是妙!武功本就因人而生。因人而异,套用他人之道,只会止步不前,而此图录,却可因人而化,引出自身之道。”

罗凡闻言似是认可地点了点头。在这恢弘壮阔的石壁之前,静静沉思。

从第一幅图开始,那身着奇形甲胄,乘坐怪龙破开九重天,从天外凌虚而至。落下凡尘,再经历重重修炼,最终重归九天之上,武破虚空,这样的境遇,反倒像是一个轮回,它仿佛在追寻着一件沧桑而古老的往事,回溯着命运的年轮。

这四十九幅图画中。仿佛蕴含着的是天地宇宙的奥秘,而非止限于武学。

罗凡不由沉浸其中,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未知世界中遨游!又仿佛立足于漫天星河之上。俯视虚空之中渺小的星辰。

而草谷、凌波等人,反倒是无甚感受,似乎她们所修炼的体系不同,因此这战神图录对她们并没有多少帮助。

然而虽是同样的四十九幅图画,鲁妙子等人领悟的,却是截然不同。约莫十个时辰之后,众人皆感到再也无法从中领悟到什么东西。仅将这些图画记下,盘下膝来。静静修炼。

殿外的小龙女,俏生生地立在一级一级向下伸延至地底湖海里的石阶旁,只见石龟在石阶底处昂首朝向他站立的位置,虽明知石龟是座石雕,仍然很难把“它”当作死物看待,可见石龟的雕功确达惊天动地的精妙境界,似乎可以在任何一刻后,开始攀爬而上的行动。

四周远处的璧隙,地火闪灭,这处虽深藏地下,空气却是清新甜美,湖海平静的水面,不断翻起水泡浪花,充盈著无限的生机,间中有奇鱼怪物跃离水面,发出拍水的异响,在隆隆的瀑布声中,做成一种充满动感的节奏。

在这瑰奇壮丽的环境中,宏伟无比的大殿之下,清丽如雪般的女子,一切犹如梦境一般!

她身旁那巨大的石龟,远观已是几可乱真,再走近观之,其纹理鳞甲,无微不至,湖水适才还是浸至石龟的后脚,这时已浸到石龟的半身,石龟更像刚从水中爬上。

小龙女一双秀白的靴子侵在湖水里,潮起潮落,一股暗涌冲来,几乎把她带动。

以小龙女的轻功身法,即便是滔天巨浪之中,也能泰然无恙,小龙女忽觉有异,清美绝伦的玉脸微颔,向下望去,一条巨大的绿色怪物哗啦一声,冲离水面,腾空张开利牙闪闪的大口,一把向她秀足噬去,满头绿发向后飘飞,模样狰狞可怖。

小龙女心神一动,足尖在水面轻轻一点,身体轻若无物般飘飞而起,继而如一片轻羽般落于数十级石阶之上。堪堪令这怪物扑了个空。

这怪物自水下一窜之力,竟是有十余丈之远。

小龙女静静地盯着眼前的怪物,它在数丈外的石级处,身体两边弹出两只似掌非掌、似爪非爪、长满鳞蹼的大脚。两只绿眼异芒盛射,狠盯前方的死敌。

怪物的大半截身体完全暴露出来,只见其身体浑圆,脱出水面的身体长达三丈,全身披满绿绿红红的厚甲,它的头特别巨大,顶上有两只如羚羊的小角,头上每条线发粗若儿臂,在两边垂下,绿眼大加灯笼,鼻孔扁平仰起,大口紧闭,口下生满针刺般的短须,与传说中的龙有七分酷肖!

潮涨愈来愈急,地底湖内的浪一波一波从远处冲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搅动,隆隆的声响和回音震彻整个湖洞,水位上升得很快,半柱香的工夫,湖海的水便再次蔓延至小龙女脚下。

石龟也只剩下昂起的头部,仍露在水面之外。

似乎这魔龙懂得借助自然之威,呼唤潮水步步紧逼!

魔龙眼中的绿芒凝然不动,身后的大尾停止了摆动,胸腹紧贴由上而下的十多级石阶,像黏贴在石阶上一样,又像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

一双灯笼大的眼睛中透着绿芒,静若山岳,紧盯着上方,似乎充满仇恨的情绪,直叫人心中发毛!

一兽一人,一上一下,就在石阶上僵持起来。

殿中的草谷,凌波等人显然也感受到了殿外的异状,纷纷御剑而出,只见千级台阶之下,一只硕大的龙头露出水面,黑黝黝的水底之中,它那巨大的身躯亦不知延生入水底多长!

魔龙眼见又有人类忽至,眼内绿芒大盛,双目紧紧地盯着小龙女身后的众人,绿发无风自动,巨大的身躯开始“霍霍”摆动,扫得水浪翻涌而起,威武万分!

然而它似乎并不敢忽视眼前这个在它面前极为渺小的敌人,只见它狂嘶一声,带起一阵骇然巨浪,在巨浪的掩饰之中,下腹仍然贴紧阶面,但前身却腾起半空,一对前爪分左右向小龙女抓来,仿佛要在众人赶到之际,率先将一人拖入水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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