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鹰并不愿意被人类养活,当即把脑袋转了开去。
香花知道一时半会儿这秃鹰也不会十分信任她,就道:“你看在这一顿饭的面子上,以后再看到我家的两只乌鸦,能放过它们吗?”
“咕。”秃鹰勉强地答应了一下。
香花便回头叫墨宝和墨墨出来,正式为双方引荐道:“这是大秃鹰,这是墨宝和墨墨。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相识的鸟了,要相互照应才好哟。”
大秃鹰咕了一声,又别过头去——谁要和这两只黑乎乎的鸟做朋友?
墨宝虽然十分害怕,但也很不满意秃鹰这高傲的态度——不过是个光头的大家伙,得意个什么劲儿?
如此初战告捷,等大秃鹰飞走之后,香花才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额上已经是冷汗涔涔。
杨遇心疼地给她擦汗道:“我看你老神在在的样子,还以为就算面前是百兽之王你也这样不慌不忙呢。”
香花抹了抹汗道:“老虎大王这些还是你上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杨遇只是笑,问她:“还能走路吗?”
他一说,香花才发现自己两腿杵在原地,竟然有些动不了了,只好巴巴地望着他。
杨遇便将她背起来,带着一只猫两只鸟回去了。
那之后墨宝和墨墨再飞出去,总算没有铩羽而归,香花按照墨宝说的也在布防图上进行了一些完善,没多久,这儿便下了第一场大雪。
此地本来就冷,下过雪后更是雪上加霜,就算屋子里烧着火香花还是忍不住发抖,还是喝了好几杯热乎乎的奶茶之后才好些。
元宝更是窝在被窝里不肯出来,连墨宝和墨墨都乖乖待着屋子里不肯出去了。
香花吸了吸鼻子,道:“我听说秃鹰的鸟巢都是在悬崖边上,有的甚至都没有你巢穴,你说这么大的雪它住哪儿呀?大雪下来不是就把它埋住了吗?”
杨遇便笑道:“哪里就那么容易?雪太大了,它们肯定会找地方避风雪的,秃鹰又不傻。”
“哇哇!”墨宝听了也插嘴道。秃鹰头上光了那么大一片,说不定早就被冻醒了,这会儿到处乱飞呢。
香花搓了搓手道:“芋头,待会儿咱们去那里看看,要是秃鹰真的如约来了,我们也不能食言。”
杨遇点点头。
他二人出了帐篷,才发现外面的雪已经堆到小腿高度,走一步便是一个大坑。香花走了几十步便累得气喘吁吁,杨遇便背着她继续走。
饶是体力强如杨遇,到最后也被这大雪累得呼哧带喘,香花要下来自己走,杨遇不肯,两人就扭了起来,最后一起滚到大雪堆里。
“哈哈哈哈……”
两人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最后还是杨遇率先爬起来,又把香花拉起来。
正要说话,就听旁边一阵风吹雪动,两人被吹得睁不开眼,杨遇还不容易才护着香花站稳脚跟,等到风停,两人才看到不远处站着那只目光炯炯的大秃鹰。
“咕咕!”
好生啰嗦!
香花见它果然来了,便嘻嘻笑着对它道:“我们不知道你来了,你且等等,我们回去看看有什么肉好吃。”
秃鹰本是不屑于吃人类的东西的,以往年年打仗,战场死去的马肉都足够吃大半年,可眼下两三月才打一回,战场上连马粪都没多少。它们又习惯单打独斗,不得已才会去抓牧民家里的牛羊。
可自从上回吃过这小姑娘喂的肉之后,这大秃鹰便觉察出这肉也分好几种,有的只能填填肚子,有的吃了却会回味无穷,这小姑娘给的肉就是后面这种。因此在挣扎了一番之后,秃鹰还是勉为其难地来了。
这小姑娘个子小,走路也慢,等她回去把肉搬来,说不得还要等多久。它便转过头,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杨遇,叫了两声。
杨遇莫名其妙。
香花笑道:“它嫌我走得慢,让你回去搬肉去。”
杨遇冷冷一笑:“这才认识几天,你倒会指使起人来了。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和我们去。”
秃鹰不怕人,只是不喜欢人,听了便高声叫了两下,拍拍翅膀,又卷起好几堆雪。
走就走,谁怕谁!
秃鹰跟着两人身后,按照香花说的留在距离帐篷几丈远的地方,杨遇帮忙拖了一大块肉出去——这是前些日子香花买来剩下的,此地空气干燥,保存得还不错。
秃鹰闻了闻,这肉的味道不如上次的香,但也还算勉强,便埋头啄食起来。
男主人在帐篷里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下去真神保佑。
香花和他解释了好一阵,他才勉强相信这只大秃鹰没有恶意,大秃鹰吃完东西也不久留,拍拍翅膀就飞走了。
随后的一段日子,因为有大秃鹰的保驾护航,墨宝和墨墨探路都非常顺利。香花和芋头也把布防图画了个八九成。无事的时候,杨遇也会看着这布防图思考破解之法,如何派遣兵力,转眼便到了开春之时。
六儿和阿央骑同一匹马,杨遇把香花护在身前骑着另一匹马,四人在草原上奔腾,畅快无比。
香花以前就想学骑马,这会儿见杨遇驾轻就熟,以为自己也学会了,便说:“你让我自己试一试。”
杨遇知道动物和她亲近,既然马儿不会乱来,让她玩玩倒也无妨,就把缰绳交给她:“你来。”
香花握紧缰绳,一夹马肚子,马儿便向前跑起来。
杨遇双手无处着力,便扶着香花的纤腰,香花怕痒,被逗得咯咯直笑。
耳边是风声猎猎,草原一马平川,香花和杨遇策马奔驰,好像一直能跑到天边去似的,胸怀里的一点子浊气也被这浩瀚草原涤荡得个干干净净,等几人都兴尽而归时,彼此心中都是说不出的畅快洒脱,好生痛快!
不远处,大秃鹰带着墨宝和墨墨飞了回来,香花早已准备好了吃的,它们一落地就能吃个饱。
阿央和六儿都觉得这大秃鹰很是神奇,两人却都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连男主人也总是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