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张盛书父子被几个军爷给带到了院子里。
见到院子里有一堆人，张盛书父子顿时打了个激灵。
但张林初相对还是挺精神的，见到沈炎后，竟然还破口大骂了起来。
崔正杰踹了他一脚，警告他老实点，张林初面对军爷的强势，立马蔫了下去。
沈炎来到了张盛书父子跟前，站定，张盛书那略微涣散的眼神立马聚焦，冲沈炎嚷了起来：“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伤害我儿子，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
“现在说，会不会迟了点？”沈炎冷笑道。
“沈炎，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儿子一直在外国留学，他并不知道我的事，你不能滥用权力！”张盛书道，“我当初就滥用权力，导致落得今天这样的田地，你如果想成为我这样，那你尽管试。”
沈炎愣了一下，笑了起来：“你搁这儿跟我演迷途知返呢？”
张盛书咬牙切齿的道：“你别管我演什么，反正你不能碰我儿子。”
“好，我不动张林初，不过，我之后能保持这个状态多久，那完全看你一会儿的表现了。”沈炎道。
“你要干什么！”张盛书瞳孔骤然一缩，“你是想我供出那些人来？你别傻了，那些人我不敢供，而且供出来你也处理不了。
你以为你是国医专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沈炎笑道：“这个你就不需要去了解了，我一会儿会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对错不论，但不能不说话。”
张盛书闭上了眼睛。
沈炎一个闪身来到张林初身旁，伸手戳向张林初的腰部。
“啊！！！”
张林初怎么也没想到，沈炎跟他爹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来打自己的肾，这一击的力道虽然不大，但张林初本来就有个肾已经坏死摘除了，沈炎戳的地方是他的伤口。
张盛书一听到儿子的惨叫，立马睁开了眼睛，见到张林初痛得弓着腰，张盛书气得嘴唇发抖。
“沈炎，你就不怕下地狱吗？”张盛书咬牙切齿道。
“怕，但其实更怕的是你们，你们要祈祷我别去地狱，不然的话，我见到你们，还会折磨你们的。”沈炎道。
张盛书嘴角抽搐了一阵，见到沈炎又想去戳张林初的腰，他立马道：“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不说话，我好好回答。”
“其实你顾虑什么呢？”沈炎叹道，“现在你都被抓了，证据也有了，你们张家是肯定都逃不掉的，一个全家都要覆灭的家族，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盛书知道沈炎这是故意刺激他，立马做着深呼吸，调解自己的情绪。
“好了，那边直播设备也调整好了，你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吧。”沈炎道。
崔正杰带着张盛书朝中年女人那边走了过去。
直播设备前，沈炎只安排了两张椅子。
一张是中年女人坐的，一张是给张盛书准备的。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把我父亲带到哪里去！”张林初缓过了劲来，见到父亲被带走，立马问道。
可惜，没有人搭理他。
被带到椅子上坐好，张盛书一脸的狐疑：“这是要干什么？还开通了直播？你们这是要把我的罪行公之于众？”
说着张盛书嗤笑了一声，道：“沈炎啊沈炎，你果然是个沽名钓誉的阴险之辈，我输给你不冤呐，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让我在全国观众面前承认自己的罪行，好宣扬你不畏强权，惩恶扬善的美名。”
沈炎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道：“我这里搞了个直播，联通了苏省卫视和几个大直播平台，这个时间点，人不多，但加起来应该也有数百万人观看。
我说一下规则。”
规则？
张盛书蹙眉。
他不知道沈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点。
那就是沈炎之前跟他说了，让他好好回答问题，所谓的规则，应该就是把他沈炎如何智斗他张盛书的过程简化成一些问答题，让他来回答，以彰显沈炎的英明神武吧。
“现在这里是一个直播，直播的内容是济世医院的负责人张盛书和其合作人认罪的过程。”
“果然！”
张盛书冷笑起来。
而此时的直播间已经进来了十二万人，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弹幕。
“6666，济世医院的黑幕？大晚上的直播平台竟然给我推送这个，要聊这东西啊，我就不困了啊。”
“我去，真的假的，据说还有副省级的人也参与了其中？我看到屏幕上有个分屏，那俩人好有气度啊，真的是苏省的父母官吗？”
“我天，我查了一下，真的是……一号和三号，这……今晚有大料啊，我得喊我老婆来看！”
“我去喊我妈！济世医院这是要伏法了？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直播平台接到苏省一号的嘱意，哪里敢怠慢，当即便用了最大流量的推送，并且准备了所有的服务器来保障直播的进行。
屏幕中，沈炎看着张盛书，道：“这次的直播，不光是这里，还有一个地方在跟咱们这边联动，也在直播，直播的嘉宾有孟书记和蒙高官。”
张盛书身子抖了一下，看向沈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骇然。
这是不留余地了！
三号何等人物，即便是处理，那也是秘密的处理，会在私底下进行，先调查个半年，一两年，再公布一下，而后就这么完事。
或者说，根本就不处理，直接调到政协之类的养老部门去混日子，等于暗地里通知大家一声，这个人已经被处理过了，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以后不要再揪着不放了。
现在蒙长生直接被弄到了直播间，这是要让他身败名裂啊！
“你想干什么？”张盛书盯着沈炎，心头狂跳。
沈炎沽名钓誉也就算了，但这玩得有点大，虽说他这次的做法是正义的，他们济世医院这一伙人都该死，可是这种处理手段过了。
混这一圈的人，大家都不干净，沈炎弄得这么狠，很多人会自动的站到他的对立面去。
“让你们三个一起回答三个问题。”沈炎笑了笑，道，“不光是你要回答，蒙高官也要回答。
这三个问题，都是选择题，不过与平时见到的选择题不同，这三个题都只有两个选项，一对一错。
规则是你们要回答得一样，这件事才算过去，不然的话，你们就要继续回答更多的问题，总共是八个问题。
八个问题会记分，谁的分多，谁就会重获自由！”
囚徒困境！
张盛书心里立马想到了这个词。
不光是他，他旁边很多人都惊愕的看着沈炎。
看来沈炎是打算不给蒙长生留任何面子了，打算在直播屏幕上，撕光蒙长生所有的遮羞布！
“哇！刺激！囚徒困境！”
“我去，玩儿这么大的吗？这么大的老爷竟然被抓来玩儿囚徒困境？”
“这不会是作秀吧，或许他们两个串通好了呢，什么囚徒困境，不过是理论上的东西，人性是很复杂滴。”
“不会的，不可能串通，囚徒困境哪怕是极其深爱的两个恋人都无法串供，不同的生长环境，不同的地位，不同的性别，对一个问题的看法是可以达成一致的，但涉及到自身利益，那不可能做到一致，等着看好了。”
直播间的人数从十二万，上升到了七十万，这才短短的两三分钟！人数还在疯狂增加！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盛书看着沈炎拿过来的平板电脑。
这平板电脑上有两个分屏画面。
一个是他和中年女人坐在一起的画面，一个是孟书记和蒙长生坐在一起的画面。
四个人就像是在开视频会议一般。
张盛书咽了口唾沫，心跳加速，但他总觉得吸不进气。
他有些缺氧。
其实关于招供的问题，他是好好想过的。
有两种选择。
他们张家算是完了，一是供出所有人，让沈炎不再折磨他们，给他们一个痛快；一个是保住蒙高官，他们张家人不至于惨到哪儿去，他张盛书死是肯定的，但家里人罪轻的能留下，不至于全家断根。
他选了第二种，即便沈炎当着他的面打张林初，他说他会全盘托出，那也是缓兵之计，他肯定会说，但绝对不会全部说出来，他会拣一些轻的说。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沈炎竟然把蒙长生也控制了起来，搞了个什么囚徒困境！
在囚徒困境下，事情就难说了。
这种情况下，人心的变化之大，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人与野兽，在这种境况下，是可以融为一体的！
他旁边这个中年女人他认识，但不熟，可蒙长生那边，他相对熟一些，而且，他要保蒙长生，所以，有些问题他就会回答错。
而蒙长生那边为了自保，肯定也会回答错，毕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还是三号！
可是，这里边还有个中年女人。
看她的样子，她被打得够呛，肯定是饱受过折磨的，沈炎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要是这中年女人被沈炎折磨崩溃了，什么都说，那她的答案势必跟他和蒙长生不同。
到时候，沈炎会加问，一共八个问题，取分数，那女人分最高，根据规则放了，而他和蒙长生就都得留下。
他这边反正被抓了，无所谓，蒙长生不同。
在这些问题中，只要中年女人说出任何对蒙长生不利的消息，蒙长生最后分数不达标，正好中了沈炎他们的下怀，而且，这是在直播。
数百万人，甚至上千万人在看，裹挟民意，加上又有可疑的地方，孟书记便可以对蒙长生依法展开调查！
囚徒困境，地狱牢笼！
张盛书不停的咽着唾沫，他心跳越来越快。
怎么办！
他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