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郭茂鸿的。
他没有再打协和专家们的电话了。
倒不是生气了,而是专家们很忙,即便离休了,但他们还在研究疑难杂症,和上班无异。
甚至,比上半年还忙。
郭茂鸿反而相对闲一些。
果然。
郭茂鸿的电话一打就通了。
沈炎开了外扩音。
他不想一会儿还要复述一遍和专家打电话的过程。
反正这些人以后都会是朋友,没必要藏着掖着。
更何况,这些专家又不是他的底牌,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哈哈,沈炎啊,你想我们了?”郭茂鸿年纪虽然大,但心态却很活泛。
沈炎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郭茂鸿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包间。
众人愣愣的看着,坐得近的人只看到了电话上的两个字——-郭老!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郭老到底是谁。
沈炎笑道:“郭老,我有个事找您帮忙。”
“不是想我们啊,那挂了。”郭茂鸿佯怒道。
众人嘴角一抽。
这老人家挺风趣,可是,这是治病救人啊,这时候他们无暇欣赏这种风趣。
“郭老,一会儿我给您发个小红包,您就先别计较这个了,我这边有个孩子的病症很麻烦,而且也挂不到协和的号,他们的电话呢又打不通,肯定很忙,一会儿您跟我去打声招呼。”
沈炎道。
“这个事啊,好,我一会儿正好要过去一趟。”郭老笑哈哈的道,“记得红包,不能发低于十块钱的。”
众人一脸苦笑。
这……
这真的是专家吗?
沈炎笑道:“保证超过十块钱,记得我的事,我让病人明天出发了,如果协和没床位,就去您家里吃住。”
“你小子啊,真的坑。”郭茂鸿道,“我倒是喜欢小朋友,可惜我这两天也忙,放心吧,一会儿我一定给你弄好这事,再说了,我忘记了还有群嘛,我一会儿在群里群发一下。
你怎么不群发一下。”
沈炎道:“这会儿有点急,怕你们没看到信息,所以打电话了,明天病人就出发。”
“好,记得红包。”郭茂鸿说着便道,“我这边忙了,先挂了。”
沈炎挂断电话。
众人一脸茫然的看着沈炎。
这谁啊?
沈炎看了众人一眼,看出了众人的疑惑,笑道:“郭老,郭茂鸿。”
“郭茂鸿?”众人疑惑道。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们在国务院专家医疗小组名单里可以看到。”沈炎笑道。
“……”众人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沈炎。
“国,国务院专家医疗小组?”严副校长结结巴巴的道。
“御医?”众人惊愕道,“你,你认识御医?”
有人真拿着手机查了。
“郭,郭老!我的天,国医啊。”拿着手机的人全身颤抖。
“这……”严副校长的妻子看着沈炎,说不出话来。
沈炎笑了笑,道:“一个好一点的医生而已,你们不用这么吃惊。”
好一点的医生而已……
他们嘴角抽了抽。
他们一直都疑惑沈炎这么年轻,医术怎么这么强,现在找到原因了。
人家是医学大家的后代啊,不然的话,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怎么解释他能和一个御医嘻嘻哈哈。
这可是御医!
要能和御医嘻嘻哈哈,那起码也得是省级领导。
而且还得陪着笑。
人家那是第一序列的医生,每天见的都是第一序列的那些大佬。
“看来柴哥没跟你们说我的身份啊。”沈炎笑道。
柴新建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沈炎知道柴新建为什么不说。
柴新建虽然不会瞧不起上门女婿这个身份,但他不想跟朋友们提这四个字,这四个字不是很好听,如非必要,不说好一些。
但沈炎觉得没什么。
上门女婿已成既定事实,不敢正视的话,它也还在。
再者,不告诉这些人,他们会一直猜测他的身份,这不是朋友做派。
他刚来苏市起家,需要和一些人交心。
众人看看沈炎,又看看柴新建。
他们的确不知道沈炎的身份,柴新建没跟他们说。
“老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老柴,你搞什么,沈院长的身份你都不说,不把我们当朋友啊。”
“老柴,你啊……”
“我是秦家的上门女婿。”沈炎笑道。
众人再次愣神。
柴新建尴尬的笑了笑。
众人也很是尴尬。
他们知道柴新建为什么不说了。
这个身份,是侮辱沈炎啊,他们不知道反而更好。
不过他们也知道了沈炎为什么医术这么好,还认识御医了。
沈炎的爷爷是沈老神仙!
那个让苏省许多人都奉若神明的老人。
“大家不用觉得这个名号不好,英雄不问出处。”柴新建道,“沈炎之所以入赘,是老爷子的安排,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
“对啊。”众人纷纷点头。
“是我们着相了。”卫生局的白副局长道。
“来来来,这菜还没上来,我们以茶代酒,先敬沈炎一杯,沈炎这些人真的委屈了,老爷子也真是,怕他孙子受苦,就求着老友帮这个忙,殊不知让孙子反而有些难办。
不过怎么说呢,老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严副校长给众人倒茶。
沈炎点点头。
沈老头临走之前是真担心他。
那时候他没有战斗力,沈老头怕有人对他不利,所以求着三个家族给他一个安稳人生。
入赘什么的,那倒是其次了。
沈老头是他的学生。
也一直相信男儿膝下无黄金。
什么脸面,什么气节都是扯淡。
先活下来才是真。
“来喝了这杯茶先。”黄启发喝了茶水道,“严明家孩子的事搞定了,那老廖家的……是等你医院开了再说?”
刑警支队长老廖是个话不多的人,他的目光很是坚毅,一看就是那种踏实可靠,喜欢干实事的汉子。
沈炎笑道:“没多大的问题,就我这儿可以治,她一直不好,有三个原因。
一,她的表现是狂躁症,医生们怕被打,被咬,所以尽尽职责就算了;二,治疗的时候会出很多血,不敢治;三,误诊,没看出来。”
廖斌愣住了。
他老婆这会儿好好的坐着呢,没有发病啊。
不过这个倒也好说,可能是柴新建告诉了沈炎。
可是,治疗的时候会出很多血……沈炎怎么知道的。
柴新建都不知道这事。
因为出血不是嘴巴或者鼻子流血,而是以经血的模式排出来。
除了他和家里的一些亲近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事。
“沈炎,你这医院得赶紧开起来啊。”廖斌很服气。
“就这几天的事了,不过你老婆的病症不用那么麻烦,今天就可以写个方子先治着,一两天的时间也就能好了。
廖斌张了张嘴,有些错愕。
“真,真的吗?”廖斌老婆哭了起来。
其他人也心有戚戚。
一两天就好了!
廖斌的老婆都发病一年多了!
发病的场景,简直如同修罗出世!
廖斌感激的看着沈炎。
刚刚沈炎给严老哥的孩子诊断,然后打电话约专家的时候他就服气了,但这会儿他是服服帖帖。
一个医生能看一种奇怪的病,这说明医术很高,但也不代表他什么病都能看。
沈炎没给他老婆诊断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诊断出来后,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咦?我说声音这么熟悉,原来真是柴局,还有白局、廖队、严院长!”
众人正要问沈炎怎么治,门口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
这声音大家都熟悉,沈炎也熟悉。
是秦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