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陈皮有意无意的说着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汇报:
“昨天我们捉拿了净世教徒共计657人,俘获十岁以下孩童130人,斩杀老弱以及女性共计407人。”
“当时那些人脑袋就像是下雨一样,血液几乎都将海水换了一种颜色。”
陈皮的声音一开始还有些低沉和悲伤,可下一秒忽然亢奋起来,“但是……”
“翁船主抓的都是手上有火焰纹身的,而那些还没来得及纹身的净世教徒们已经隐藏在这艘巨大的船舱内,只要时机成熟,他们会一次又一次的反抗,直到这艘船以及这艘船的主人最终臣服于他们不屈的意志。”
这是在告诉我他们正在蛰伏,近期不会出现麻烦,但最后一定会拿下这艘船。
秦槐略微好奇的在后面询问:“为什么这些净世教徒的人不安安稳稳的生活呢,酒馆船又不缺粮食,活下去应该很容易吧。”
“容易?”陈皮似笑非笑的回头,狠狠瞧了眼秦槐,“看来你对船舱里居民的生活一无所知啊。”
“哦,怎么说?”秦槐更加好奇:“难道翁船主不管自己的子民么?”
“啊哈……”陈皮忽然大笑起来,右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似乎那里要裂开一般。
他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而秦槐两人也不得不停了下来,等他笑完。
终于,他停止了笑声,喘着粗气,失去力气般扶着墙壁,。
“这些居民可根本不是翁船主的子民,他们只是一群租客,来这里讨生活的可怜虫罢了。”
“他们或是向翁船主缴纳租金,或是帮翁船主干活,最后只能领取微薄的薪水,勉强果腹而已。”
“他们甚至不能受伤,不能生病,不然就有可能拖垮一个家庭,一旦不能干活,他们就会被翁船主丢到其他岛上,任其自生自灭。”
“你说,那些居民凭什么不反抗?”
秦槐默默的看着他,这艘船的大副,他此刻的眼中除了仇恨之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担忧着什么。
“他们当然可以下船,随便到一座岛,一座城市里面去生存,既然他们不属于翁船主,我想翁船主也不会不放你们离开。”
秦槐冷淡道:“你跟我讲这些人这么辛苦,可有没有想过酒馆船又凭什么收留他们。”
“你们可以离开这里,到外面去寻找新的栖息地,用你们的双手去开创一个新的家园,我想你们应该有这种勇气吧。”
“呃……”陈皮的喉咙顿时像是卡住一般,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只有呼噜噜的声响。
离开酒馆号容易,但去外面生存,其实并不比在酒馆号容易。
就算是和平时期,城市和乡村的人口也早已饱和,他们这些人就算到了那里也会生存困难。
更何况是现在,猛虎王朝现在动荡不安,他们这些人出去后更将难以生存,定然会被海盗、强盗、官兵、叛军等势力瓜分。
其下场还不如继续留在酒馆号内。
陈皮不再说话,只是干笑了两声,当他转过身后,疯狂的眼眸阴郁了不少。
继续跟着陈皮前进,秦槐心思暗转:“就算这些净世教徒占领了酒馆号,没了翁船主可以使用的快速建造能力,他们开动这艘船所需要的能源,以及交换需要的粮食,都能让这里的人时刻走在钢丝上。”
总的来说,这些人就算成功,未来也不见的光明,因为要在酒馆号上生存,就必须要开挂了的翁船主存在,否则这么大的船体是根本开不下去的。
一路上有些沉默,但好在还是来到了目的地,一座竞技格斗场。
只见黑压压的人群站在一圈宽大的铁丝网旁,他们向下望去,发出极为震耳的呼喊声。
秦槐走进一看,铁丝网里还有一个垂直的大坑,距离底部至少有十米高,似乎到了船底一般。
只见里面正在表演一场厮杀,一人一诡怪互相对峙,胜者生,败者亡。
那只诡怪全身长满水藻,勉强能看出人型,有着四肢和从层层水藻中透出的红色眼眸。
而它的对手,是名人类,明显是个不错的战士,穿戴不多,露出明显的腱子肉,手中拿着一柄小圆盾,一杆长矛,腰间还有一柄弯刀。
双方明显是刚开始战斗,并没有任何疲惫的迹象,相反,目前双方气势十足。
“秦槐先生,您先在这里玩着,我先去见翁船主。”
陈皮的神情已经平复下来,恢复之前笑眯眯的模样,很快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名竞技场的侍者走到秦槐身边,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先生,需要下注吗?目前水藻诡人和挑战者之间的比例是一点一比六,如果您下注挑战者,您将获得六倍的收益。”
“六倍?”秦槐有些心动。
他现在有两枚金币,一旦挑战者赢了,他就有12枚金币了,这就可以让他购买更多的粮食。
没有迟疑,他直接甩出两枚金币放在他手里的托盘上。
侍者惊讶的张了张嘴,似乎没想到秦槐这么有钱,声音都有些结巴。
“好的,先生,这是您的票,请收好。”
刚接过小票,身边便传来一阵小小的惊呼声:“呀,没想到秦槐先生还是个有钱的主,居然眼皮都不眨就扔了两枚金币。”
秦槐转过身,很是意外,来的人正是刚刚见过的三人组之一的红裙女人。
“蔡小姐,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你们不是为行动去做准备的吗?”
红裙女人拢了下波浪秀发,微笑道:“当然,我之前可是损失了不少人,这才来到这里补充一下人手。”
“哦,如何补充人手?”秦槐很是意外。
“既然秦槐先生不了解,那我就说明一下。”红裙女人指了指竞技场内的挑战者,“这些人来参加这种生死战斗,可不是只为了钱,还为了名,以及最终给自己找个好去处。”
经过她的解释,秦槐很快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你想招揽这些挑战者。”
红裙女人先是点头,然后又微微摇头,怕秦槐不理解,紧接着又添了一句:“是活着的挑战者。”
“能击败诡怪的挑战者,那价钱也不便宜吧。”秦槐看向竞技场内,双方已经开始战斗,不过局面不是太好,水藻诡人正追着挑战者,后者一脸惊恐。
只见他手里的长矛已经刺进水藻诡人的身体内,可这对水藻诡人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反而长矛还被它身上的水藻捆住,无法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