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岳看着没把这个事当做事的岳爱凌,问道:
“你都有男朋友了,还要去相亲?这是什么道理?”
“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了吧?”
“切!”岳爱凌反过来白了叶凌岳一眼。“你还是工具呢?我还觉得我只是个替代品呢!”
什么意思?
什么替代品?
叶凌岳有点发懵。
“你在医院骨科实习的那个女同学是怎么回事?”
岳爱凌问道。
嗯?
叶凌岳彻底凌乱了。
岳爱凌怎么知道这事呢?
从昨天到今天,一共就经历了这么多事,遇到这么多人。
她们俩人没有产生过交集,自己也没跟岳爱凌说过这事,她怎么就知道了呢?
叶凌岳运功稳住了心神,问道:“我和她只是高中同学,没有任何别的关系。”
“骗人!
“谈了五年了,还说没有任何关系?谁信!”
“渣男!”
叶凌岳发现,这事需要好好解释一下了。
他把自己高中毕业来到深城,五年如一日打工挣钱,最多一天打六份工,就为了供养柳若纯读书的故事,告诉了岳爱凌。
打工五年没有回家探望父母的事情,告诉了岳爱凌。
他被人喂下慢性毒药,疲劳过度摔倒在地,昏迷三天没醒,还差点被送去火化的故事,告诉了岳爱凌。
柳若纯和那个男子才是真爱,他可能只是个意外的故事,也告诉了岳爱凌。
岳爱凌一边听一边摇头,这绝对是编故事骗人!
世上哪有这么傻和笨的男人?
听着听着,她就开始频频点头了。
因为,她从学姐那里搜集到的信息,可以和叶凌岳的话相互验证。
而且,叶凌岳说着说着,开始伤心了!
然后,开始流泪了!
然后,好像要昏厥了!
岳爱凌默默点了点头:嗯!只有重感情的男人,想起初恋的时候才会这么伤心!
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死的东西没有感情,人有感情。
叶凌岳是个活人。
他一遍遍提醒自己,脆弱与心软会消耗自己的生机。
但在讲到这五年的心路历程的时候,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痛苦如潮水般袭来,悲伤逆流成河!
苦难如果可以解决,就不会成为苦难。
痛苦如果可以抑制,就不会成为痛苦。
叶凌岳想到这些往事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悲伤了。
若说付出吧,除了这五年的工资,他好像也没有额外付出过什么。
若说离家不回吧,他确实五年没有回家见过父母了,但是,家里也没有因为他没有回去,而出现什么让他难以释怀的事情。
到底是哪个点触动了他,让他回忆起这五年过往的时候如此难过呢?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可能是漂泊他乡的孤独。
可能是辛苦付出却一无所得的失落。
也可能是一腔真情被忽视、被玩弄的错付。
或者是疲于奔命却看不到希望的挫败感。
总之,他实在是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最后一刻,他的身体虚弱到无法控制,他猝不及防地往地上摔去。
摔倒的同时,他咬牙默念了一声功法要诀:硬!
他僵硬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
症状就和丁院长一毛一样。
但是,他的功法既然开始运转,他的生机就在恢复。
为了尽快恢复生机,他没有散功,一直在那躺着。
生机恢复,虚弱的感觉渐渐消退。
这一消一涨,一涨一消,就像是一次涤除凡尘的洗骨伐髓,让他在感受五脏六肺犹如蚊虫叮咬的痛苦时,也收获了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的成长。
他感觉到到自己的筋骨逐渐变得更加坚实。
以前无法控制的细小肌肉群体,都变得可以随意控制和调动。
以前活动起来有些迟钝和沉重的一些关节,如今都变得敏锐而富有弹性。
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肉肌肤都变得更加富有弹性,似乎有一种富含胶质的物质在身体表层流动。
他也感受到自己的神经传递网络变得更加灵敏,头脑对外界的反应更加敏锐,一个想法一个动念,都变得细腻而又清晰。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眼睛观看物品时,好像更加清晰细致,视野所及之处,也比以前更加开阔。
以前眼神无法捕捉到的事物,也没有注意到的事物,都好像放慢了速度,变得可以观察,可以凝视,可以细究。
比如一直存在却被人无视的光,比如周围空间里流动的空气,比如空气中那些一闪而过的诸多细节。
他同样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听觉也变得更加灵敏,耳朵甚至可以听到走廊那头房间里一对男女打架的惨叫声。
周遭的声音虽然都混在一起,但是清晰却不嘈杂,细致却不混乱。
他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嗅觉有所变化。
烤肉的炭香味,红酒的木香,床单枕头上洗涤剂的清香,岳爱凌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以及岳爱凌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都能清晰地闻到,并且分辨出来。
叶凌岳自己也被这种变化震惊了。
即便生机已经恢复,虚弱的感觉已经消退,他依然还在那一动不动地躺着,感受着身体肌肤毛孔都张开之后,身体和空间环境合二为一的感觉。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这是一种舒爽到极致的感受,这是一种否极泰来、破茧重生的感受。
天人合一,也不过于此!
岳爱凌看着浑身僵硬,摔倒在地的叶凌岳,樱唇微张,一脸惊恐。
“怎么会这样?”
“是羊癫疯吗?”
“没吐泡泡啊!”
她站起身来,眼睛快速扫遍了整个房间,开始寻找可以救人的工具。
终于,她找到了可用的物品。
昨天晚上订餐服务送上来的烧烤签子还在那里没有收走。
是铁的。
是直的。
是硬的。
虽然比头发丝要粗一些。
应该也可以用。
岳爱凌咬了咬牙,抓起签子,抽出纸巾,狠狠地撸了一把,把签子上的浮灰和肉渣清理一遍。
然后,她拿着签子跑到了洗手间,倒上洗手液一顿搓洗。
然后,她又拿着浴巾把签子擦得锃亮。
再然后,她举着签子一路小跑来到叶凌岳的面前。
一共十二根签子,就像十二道催命令牌一样。
竖在叶凌岳的面前。
叶凌岳端坐在地上,问道:“大姐,你想干啥?”
岳爱凌说:“扎你啊!”
“……”
“昨天晚上,你不就是用这样的东西给院长治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