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听到徐小虎的补白,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想了一会之后,对陈五四说道:“既然大冶城还在您手里,那咱们之前的铁矿换粮食协议,我看可以继续履行了,我觉得你已经经受住了考验。您觉得如何啊?”
陈五四不好意思地摊了摊手,说道:“不好意思啊,沈老板,我虽然仍然控制着大冶城,但是现在大冶城除了我的一千多士兵外,一个老百姓都没有,几乎是一座空城,现在连基本生活才勉强维持,不要谈恢复生产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履行协议。当然,如果你能帮忙搞来劳动力,我倒是有办法组织他们恢复生产。”
陈五四又把球踢回到了沈佑这边,他说的也是实情,现在但凡有点活路,没有谁会想着去一个被疯传为鬼城的地方。
“唔。”沈佑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他并没有一口答应陈五四,而是反问道:“大冶城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老百姓去了要是待不住,我就算把人引过去了,怕也是没有用啊。”
“我只能说可以凑合过吧。”陈五四也不敢夸下海口,他对沈佑的能力还是信得过的,因此提议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要不沈老板现在就跟我们一起回去,我领着你一同去看看现状,你再确定要不要帮我的忙。”
沈佑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权衡再三,决定今晚跟着陈五四一起回大冶城看看。
对于沈佑的加入,陈五四非常高兴。沈佑对大冶城来说,意味着可能存在的活水的介入,如果有源源不断的老百姓来到大冶城谋生,那他就有十足的信心带着革命的队伍壮大起来。
虽然,沈佑的初衷未必是支持陈五四的革命主张,但是他想要恢复生产的想法却是与陈五四不谋而合。现在就是要看沈佑有多大的能耐和决心引来更多的劳动力。
大冶城的现状,也是个半停摆的状态,粮食和蔬菜还是靠着陈五四放在鬼王令里的存货,其他日常用品也是没有任何人生产的,而现在革命军的战斗力也急需加强,没有任何富余的力量能够支撑日常生产。
再加上自从扎不鲁走后,还不知道武昌方面的态度,万一过段时间武昌府又发兵前来征讨,这段时间如果恢复生产也是白瞎了。所以陈五四才很犹豫,没有在吸收新鲜血液上大张旗鼓,说白了,他现在还是个随时打算跑路的状态。
三人很快吃完饭,便带着沈佑一起朝大冶城赶去。刚到城门口,正好看到外出训练的革命军队伍唱着歌回城。沈佑立即被歌声所吸引,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站在城门口看着这些年轻的队伍整齐列队进城。
士兵们也看到了陈五四他们,但是队伍却没有散,看到的人只是冲陈五四点了点头,便又跟着队伍一起朝前走去。
等到最后一个人走到城里,沈佑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激动地看着陈五四问道:“这就是你的新队伍?”
“不错,你对这些孩子感觉怎么样?”陈五四点了点头,反问沈佑的感觉。
沈佑看了看陈五四,欲言又止地说道:“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话,现在这些兵比起之前的梨花军战士,貌似精神头更加好了,而且从每个人的眼里都看到了希望。”
“你也有相同的感觉?”陈五四笑着说道,“之前的梨花军,我疏忽了一点,那就是告诉他们为何而战,以前只是说教,很少用实际行动和实际利益将他们绑在一起,所以他们牺牲的不明不白。现在我组织的队伍,首先一条就是让他们真正明白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战。”
“那你是怎么做到让每个人都充满希望的?”沈佑追问道。
陈五四笑而不语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邀请沈佑边走边聊。
沈佑在他的带领下一起进了城,沿着城里的水渠和街道朝里面走。他们边走,陈五四边又打开了话匣子:“沈老板,你看到路边这些编了号的房子吗?”
“哦?这些房子很普通啊,有什么不同的吗?”沈佑有些不解陈五四为什么会提到这些房子。
陈五四则是一脸自豪地说道:“这些房子可是意义重大的。你别小看了它们。对于我们原本一无所有的革命军战士来说,这些房子就是他们的家。我把每一间房都分给他们每个人,让房子成为他们的私有物品,这就是给他们一个将来的希望。有了房子就有了家,就有了归属感,那么守卫这座城和这些房子,就是他们天然的义务,他们势必会拼死保卫这里的。今后如果这里长期保持安宁,迟早会有其他人迁入进来,一旦发展繁荣,有房子也就意味着成家立业繁育后代的可能性。”
沈佑对陈五四的言论和思路大感意外,他还从没意识到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破瓦房子能有这么重要的作用。然而,沿路走来,与陈五四热情打招呼的士兵们,脸上那种自然的光却无时无刻不说明了这一点。士兵们满脸的富足感和满足感是装不出来的,他们是真的相信陈五四会给他们带来新的生活。
“这些水渠里的水也是你引来的?还有那些正在修补的破房子?”沈佑指着流淌在水渠里的水问陈五四。
陈五四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这里更加适合人们居住。只不过现在美中不足的是,由于守备力量缺乏,白天我还不敢留人在城里,只能让他们先到山里去躲起来。等到将来我们的守军达到五千人左右时,我想才能够白天晚上都安心住在城里。而这估计得靠你的帮忙了,这里起码还需要两三万人才能够重新运转起来。”
陈五四的话十分坦诚,沈佑听了之后也意识到了他的困境之所在,不过他还有些问题没有闹明白,所以也没有轻易松口答应陈五四,而是继续问道:“如果我想办法给你引来三四万人,你打算怎么治理这里?据我了解,你这里田地恐怕不够吧?拿什么来养活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