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骑兵们冲进城后,很快便将东门口的元兵全部清理干净,然后,在孟珙的统一指挥下,分成五个队,集中并井然有序地沿着大冶城的五条主要街道,由东往西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和清剿行动。
孟珙则带着十几个亲兵冲西门而去,他和陈五四约定在西门碰头,因为西门是回武昌府最近的必经之路,他故意在南北两个门各留了五十个尸骑兵堵门,唯独没有在西门派人蹲守,就是明摆着告诉扎不鲁,你只能从这个门走,要么就乖乖束手就擒。
刚开始一听到尸骑兵的动静,躲在屋子里的元兵还兴奋不已,以为尸骑兵已经分散进入了他们的包围网,纷纷拿着武器从屋子里冲出来,结果看到整齐划一而且集中报团的尸骑兵,瞬间傻了眼。
就靠他们那几个人,在全副武装的尸骑兵面前根本不够看,很快便被砍瓜切菜般地砍成几截。尸骑兵们乘胜追击,不放过每间屋子,仔仔细细犁庭扫穴般地搜索元军,见人就砍。
由于在城中,元军无法集结,施展不开,形成不了人数优势,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是尸骑兵的对手,反而被对方包了饺子,扎不鲁想打巷战的策略完全失效了。
尸骑兵们像坦克一样无情地在城中推进,而且很难被破甲,对元军这帮毫无抵抗力的新兵蛋子来说,挨上一刀绝对是今晚最恐怖的存在。
尸骑兵们推进的进度还不到四分之一,全城的元兵就陷入一片恐慌和崩溃的状态,他们慌不择路地朝除东门之外的其他三个门狂奔,希望能够赶紧逃出这个人间炼狱。但是,当他们奔到城门口时,却发现外面还有尸骑兵在等着他们。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这种状态下的元兵更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不少人直接被挤倒在地踩死,即便校尉们用鞭子驱赶,也没办法重新恢复秩序和士气。而城里的尸骑兵们步步逼近,意味着死亡马上也要来临。
这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大家快往西门跑,西门没有尸骑兵看守!”
这下,混乱的人群像是找到了方向一般,又一窝蜂地朝西门逃去。躲在县衙里面的扎不鲁不停地收到坏消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满脑子想着怎么逃出去。
他知道陈五四不会放过他,此时肯定在哪里等着他出现。按理说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现在城里的尸骑兵到处在搜人,迟早要搜到这边来。现在如果不走,待会就可能走不了了。
恰在此时,县衙院子外面有人在不停地喊“大家快往东门跑”,被扎不鲁听到了,他急忙命亲兵找来一套普通士兵的衣服换上,然后带着四个亲卫兵出了县衙,混入了逃跑的人群之中。
大冶城西门口,陈五四带着萧天、费俊、马林和吕嘉,以及孟珙和十几骑尸骑兵正等在城外,很快第一批逃难的元兵抵达,几个元兵刚一出城门,就看到陈五四带人守在那里,顿时就慌忙又转身往城里跑,生怕跑慢了被逮住杀掉。
陈五四见状,朝城门里喊道:“投降者不杀!普通士兵可以自行逃命,本将军既往不咎。本将军今天只针对扎不鲁一人,擒住扎不鲁者赏银五十两!另外,有愿意投靠本将军者,每月发粮六十斤和饷银五两!”
躲在门楼后的元兵显然是听到了陈五四的政策,共同推举出一个士兵试探着走出来。那个被推举出来的倒霉鬼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走到陈五四面前,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大王饶命,我投降!您可以放过我吗?”
陈五四立即跳下马,走上前去搀起那士兵,温和地说道:“当然,本将军言出法随,你自由了,可以逃命去了!”
说罢命令孟珙和费俊带人让开一条路,让那个小兵离开。那个小兵千恩万谢地走掉之后,聚集在西门口的元兵才彻底相信了陈五四的话,纷纷争先恐后地从城里涌出,然后夺路狂逃。而萧天在一旁则用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扫视着每个从城里出来的人,试图从里面找出扎不鲁来。
突然,从逃兵里面过来两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站在陈五四身前不远处,似乎有话要说,但又面露胆怯之意。
陈五四看到后,立马笑盈盈地主动迎了上去,问道:“你们两个有事找我?”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鼓起勇气对陈五四说道:“俺叫牛五哥,这是我同乡牛四郎,俺们俩都是河南那边一个村的,而且都是死了爹娘的孤儿,也没有家了,这次是被抓了壮丁才被迫来这里的。就想问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不?俺们想在你这里混口饭吃。”
他的同伴在一旁也附和道:“对,俺们俩之前给扎不鲁当过亲兵,对他熟悉得很,可以帮你抓到他,赏银俺们俩也不奢望,就只求小将军你能给口饭吃。”
“当然可以,那你们就留下吧!”陈五四脸上都快笑开花了,“你们认识的人里面还有愿意留下来帮我的,都可以留下来!我这里饭管饱,每月有饷银,军官还不打人!”
“好!俺们俩帮你找!”说罢,那两个士兵又返身站到城门口冲逃命的人群大喊:“金牛村、杨家村、李家庄的都过来了!那个将军大人答应收留我们了!”
不一会儿,两人喊来了一百多年轻人,都是走投无路没有饭吃愿意投靠陈五四的。陈五四当即决定收留了他们,并让费俊暂时领着他们守在这里,自己则带着牛家两兄弟,帮着萧天在逃兵中找扎不鲁。
有认识牛家兄弟的元军逃兵见牛家兄弟被收留了,也纷纷跟着一起留下来,他们大多都是全家死光的苦命人,被抓了壮丁临时仓促上阵,现在让他们回去,等待他们的无非是再次被抓壮丁直到战死沙场的命运。
他们愿意投奔陈五四,最重要的是被他那句“军官不打人”所吸引,因为在元军中等级非常森严,上级军官随意打杀士兵的事经常发生,被打杀者求告无门,只能任人宰割。
不一会儿的功夫,陈五四竟然收留了一千五百多人,还有一些已经走远的人又折返回来加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