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有证据!”张义然义正言辞地说道:“草民的儿徒孙河已经承认了收受刘全一百两银子,在酒中下药陷害草民的事了!只要把刘全传来对质便知。”
“哦?”郑知着像是笃定孙河不会出现,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孙河下的药,那孙河现在在哪里?总不能就你一人说就给别人定罪吧?”
“孙河此时就在堂外候着,大人随时可以传他上来对质。”
张义然话音刚落,郑知着眼神明显一慌,此前刘全给他打的包票,孙河可是被他控制住了的,怎么现在又被找到了?
但郑知着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那就传孙河上堂!”
说完又对一个衙役吩咐道:“另外,老林,去把刘全传过来!”
“传孙河、刘全上堂!”
随着一个衙役尖利的叫声,昨晚被在船上关了一夜的孙河战战兢兢地走进公堂。身后则跟着鹤来楼的掌柜刘全。
两人走到堂前站定,刘全便给了郑知着一个眼色,示意尽在掌握中,郑知着立刻心领神会,知道刘全搞定了一切。
孙河则是心中恐惧,只瞟了一眼张义然,便想起上堂前那个男人的警告声:“你若是在堂上敢说假话,定让你出不了衙门!”
“堂下何人?见了本官还不下跪?”郑知着把惊堂木重重一拍。
孙河如梦初醒,扑通一下沉下身跪倒,“禀…禀告大人,草民孙河,原是城中一品居老板张义然的学徒。”
郑知着接着问道:“孙河,你的师傅张义然告你伙同鹤来楼掌柜刘全在酒中下药,你可承认?你可要如实招来,否则敢诬告陷害的话,小心屁股开花。”
那孙河跪在地上,听到县尹的话后,看了看刘全,又看了看张义然,半天不做声,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汗水往下淌,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响。
“孙河,你哑巴了?再不说话本官就要打你二十大板了!”郑知着大声呵斥道。
眼看今天这个口不开屁股就要开花了,孙河心一横牙一咬,说道:“是刘全指使我在我师傅的酒中下巴豆,让客人喝坏肚子,毁了一品居的名声,然后趁机低价收购!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银子!”
孙河把刘全如何指使他下药的经过又在公堂上说了一遍。
“你休要胡说!你说是我指使,你有什么凭证!”刘全没等孙河说完便开始为自己辩解,似乎笃定孙河已经没有了证据。
孙河一时语塞,现在他确实拿不出证据来,给的钱输掉了,而巴豆下完之后他也扔了。
郑知着见孙河没话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正要判他诬告,突然,门外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响起:
“大人,草民有证据证明那孙河是受刘全指使下药的!”
话音未落,一个年轻人手中拿了个册子和一个布包从堂外走了进来,正是陈五四。
刘全一见陈五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刚刚坑了他一百五十两银子,让他到现在还肉痛。此时,他瞪着陈五四,眼珠子都要冒火了,只是碍于在公堂上不好发作,这才强忍下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郑知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不得不应付这种意外出现。
只见他眉头紧皱,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草民是张义然的朋友陈五四。”陈五四正色道。
“你刚才说你有证据?还不赶快呈上来!”郑知着追问道。
陈五四举起手上的册子,对郑知着说道:“我手上这本是城中唯一药铺回春堂本月的进出货记录,上面记载得很清楚,巴豆的交易记录只有一笔,买家就是你刘全!而我问过回春堂的大夫,这次一品居中招的顾客,全是因为服食了巴豆才中毒的,刘掌柜,这个月只有你买了巴豆,这事貌似跟你脱不了关系啊。”
“你小子放屁!”刘全终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脸涨得通红:“就算是我买的巴豆,也不能证明是我去下的药啊?我买巴豆治便秘不行么?”
“刘掌柜还有这毛病啊,那可遭老罪了。”陈五四故意揶揄道。
郑知着不耐烦地打断:“少废话,说正事!再废话各打你们二十大板!”
陈五四怕这县尹真的打屁股,要知道,古代的板子可不轻,大把的人挨了二十大板后直接死掉都不足为奇,这副小身板可吃不消。
他顿了顿,赶紧接着说道:“大人别着急,我还有证据。”
说罢,又从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半张纸抖了抖,故作神秘地说道:“刘掌柜,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一品居的酒窖里找到了一张印着你鹤来楼标记的油纸呢?”
陈五四把纸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又接着说道:“而且这张油纸上还有巴豆的气味。你和一品居的张老板不和,这是街坊四邻都知道的事,你们鹤来楼的纸包着巴豆出现在一品居的酒窖里,而一品居的客人正是喝了酒才拉肚子的。”
刘全脸上并没有露出慌乱的表情,他冷笑道:“我们鹤来楼的油纸都是用来包外带的食物,也许是他张义然自己的苦肉计呢,拿我们鹤来楼的纸包巴豆,给自己的酒里下巴豆,构陷我们鹤来楼!”
“你…你真是无耻!”张义然听到刘全竟然倒打一耙,气得忍不住指着刘全的鼻子骂道。
陈五四像是料定他会这么说似的,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为了构陷同行,把自己的店都搞垮了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准张老板不想跟我合作,对我有意见呢?”刘全厚颜无耻地说道。
“那这个你总归不会不认识吧?”陈五四从衣袋里掏出两个银元宝,“这是我从孙河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上面可是刻了有你鹤来楼标记的。你给一个竞争对手儿徒钱干什么?还说不是你收买他?”
“我给你的一百两,你不是第二天就已经输光了吗?”看到银元宝,刘全下意识地指着孙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