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传来乒乓的声响,这声响也引起了东方煜和蔺亦清的关注。
二人连忙绕过屏风看过去,便瞧见一人一兔正在……打架?
“澜澜?”
澜溪看向两个男人,愤愤地把手中的黄丫甩出去,才起身。
“这只兔子,有没有办法把她给处理了。”她纤细的手指指着黄丫。
“处理?”蔺亦清看向黄丫,黄丫被甩开,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下了。
澜溪点点头说:“她其实根本不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如再给她一具新的身体,那位太尉家的小姐,不也正好。”
“这可做不了,高阶摄魂术会丧命。”蔺亦清听见她这口齿清楚说话的声音,微微笑了笑。
显然,她是恢复了。
他心中也如释重负了一般。
他也轻轻瞥了一眼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没出声的东方煜。
男人正一瞬不瞬凝视着澜溪,目光灼灼,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掩盖了很多情绪,或惊喜或如松了一口气。
“黄丫交给我吧,你们好好聊聊吧。”蔺亦清明显察觉到什么,上前把摔得满眼冒金星的黄丫拎走。
将这间屋子留给了他们二人。
走出门后,蔺亦清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沉了下去。
要说一直暗恋的姑娘拱手让给别人,谁会觉得心底舒畅?
可……
这是他欠天澜溪的。
……
门阖上发出的声响划破了这静谧的空气,也让澜溪恍若回神了般。
她看向东方煜,见他也正灼灼看着自己,只好垂着眼帘轻轻说:“小哥哥。”
她其实很惊喜,但是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扑上去给小哥哥一个欢喜的拥抱吗?
怎么到头来,她反而拘束了呢?
东方煜听着“小哥哥”这样的称呼,愣了一下。
原来,这小家伙心底一直把他叫成小哥哥的。
澜溪之前毕竟一直是兔子,不能说话,自然是没法叫他小哥哥。可现在能说话了,她下意识就叫成了小哥哥。
嗷嗷,小哥哥这个称呼应该没问题吧?
他呆愣了一下才想起举步走向她,一步步靠近,最后在与她还有半步的距离时顿住了脚步。
“澜澜。”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小心翼翼,生怕把她给吓跑了。
与其说是怕吓跑她,不如说是怕这梦会碎。
“嗯嗯,是我。”她点点头,很乖巧地点点头。
话音刚落,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脸颊上,也不在乎她这脸蛋上的脏污。
虽然变成了人,可这神态和说话语气,确实是他家大毛没错。
“小哥哥,你是不是吓傻了?”澜溪抬起眼帘,好奇地问道。
东方煜笑了,是发自肺腑的笑。
“你这点小能耐,能吓到我?”
澜溪摊了摊手,想到这事回头要写信告知君千洛。这么大喜事,一定要分享给小姐姐。
“澜澜,跟我回家吧。”他伸手抓住了她摊开的小手,语气依旧轻柔,“还有你这脸上的伤,该回去擦擦药。”
澜溪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想到这三条痕迹就是自己划伤的就黑了脸。
她真是狠的下手,竟然把自己的脸给划伤了,可恶!
“好哦,回去吧!”她应了一声,抬起小脸微笑。
不过黑灰的小脸上漾开的笑容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些滑稽,更何况这脸上还有三道抓痕。
抓痕很用力,肉都能看见。
看着这张脸,东方煜暗衬,一时半会儿这张脸是好不了了,回头跟君千洛说说有没有特效药。
他牵起澜溪的手往外走,看见正在门口等候的蔺亦清。
他顿住脚步。
“多谢。”他看向蔺亦清时,眼底是真诚的感谢。
蔺亦清装作无所谓似的耸耸肩,语气很淡定:“你道谢做什么,又不是专门为了你。”
“嗯?”东方煜眯眸。
臭小子果然还有事情瞒着他。
蔺亦清瞥向澜溪,心底的那点苦涩强压下去,才笑着说道:“阿煜,好好珍惜她。你要是负了她,我一定会把她带走。”
这话……
无疑是告诉了他们,他是真的认识天澜溪。
澜溪歪着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蔺亦清,好像在努力回忆着这男人到底是在何处见过。
想了很久,依旧脑子里一点都没有印象。
再回忆了一下之前在牢里那法师的话,就在说她爷爷如何死的时候,蔺亦清竟然动手杀了法师,为什么?
她眯了眯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映着一分诡谲的波光。
“你们走吧,这只兔子我会看着处理的。”蔺亦清说罢,把一直提在手中的黄丫举了起来。
他拽着黄丫的两只耳朵,表情很随意。
东方煜看着他这举动,心底的疑问还是强压了下去。
显然,若是这只兔子是澜溪的话,蔺亦清会温柔地抱起。可现在这只兔子是黄丫,他的温柔不复存在,反而揪着兔子的兔耳朵。
不过澜溪却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反而只是拉拽了一下东方煜的衣袖。
“小哥哥,我们回去吧。”
因为她嗅到了自己身上有点臭。
幸好她没有冲动扑上去给小哥哥一个抱抱,要是给了,小哥哥估计会嫌弃地把她推开,到时候她一定会伤心死。
东方煜点点头,牵起她的手走。
蔺亦清提着黄丫送他们到门口。
之间二人再也没有说话。
上了马车后,东方煜忽然转头看向澜溪。
澜溪抬起头,正好对上东方煜的目光,微微歪了歪头,问:“小哥哥,怎么了?”
他听她这么问,俊逸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淡淡的别扭,连忙转开了视线。
虽然这是他的大毛,可是变人了,他竟然不知道该跟这姑娘家如何相处……
好纠结。
澜溪凑近他,咦了一声问:“小哥哥,你的脸好红哦,你是不是生病了?”
然后,她伸出小手要摸他额际探探温度,又想起自己的手有些脏污,手在半空中又停顿了一下默默收了回来。
小哥哥这要是生病的话,就很糟糕了。
“没有。”东方煜连忙回过头来看她,板着一张俊脸,一本正经地说,“我身子好得很,怎么会生病。”
他竟然……不好意思?
搞得好像他没见过女人似的。
可这小姑娘这么单纯,那双清澈的眸子盯着他看,他竟然格外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