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越看着明太秀,眼神沉沉,若有所思。
“你既拜了玄臻少主为师,那么将来一定是跟着玄臻少主的了。”他说道,“只是你们现在这样,虽然住在子语峰,可是总归不像是归入青瑶法宗门下。玄臻少主可有跟你说过,他什么打算?”
“打算?”这东西——好像他们没有。
琴浣懵了懵:“在这里……就是在这里了。当初青瑶法宗要求玄臻过来,有提到一定要他入青瑶法宗吗?”
“这个……”内里旧情,荀越真的不太清楚。
琴浣觉得,法修们只是想找个借口监视玄臻罢了,至于入不入门,那都无关紧要。所以她其实并不在乎跟明掌门闹得有多不愉快,毕竟是他先让玄臻不愉快的。
荀越见她无谓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气。有玄臻的保护,要再得到她这个释果精,已经难上加难。但他知道,师父不会轻言放弃,想当年入秘境探深穴,就为了得到分心莲。现在琴浣这个大活人就在青瑶法宗,他又怎会放弃?就因为如此,他有预感,青瑶法宗与玄臻之间,最后只怕会闹得个不死不休。
他本就不是多言之人,琴浣倒没觉得他有什么异样。他沉默,那便是不想说话了。于是她就给他斟上茶,转头跟明太秀他们聊天去了。
得知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瑶林镇休整,琴浣便问:“莫行呢?”
“跑了。”明太秀懊恼地拍大腿。
这也是玄臻聊到的,莫行狡猾无比,像荀越这种耿直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琴浣便安慰他:“玄臻重伤了他,最近几年,他肯定兴不起什么风浪。”
“嗯。师父也是这么说的。”明太秀说道。
他的师父,就是于长老。
琴浣却一直没有看到于长老,可她并不喜欢这老家伙,所以也没问。她是对另一个问题很感兴趣:“你们怎么从铁线鱼腹中出来的?薇娆仙子她们回仙留了吗?”
“那空间的传送法阵有固定的时间,我们等到空间打开的时候,就出来了。”明太秀笑眯眯地说道,突然神神秘秘起来。把琴浣的衣襟拉住。让她低头。他则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薇娆仙子……好像要来青瑶法宗。”
“她要来?”琴浣觉得这话怪怪的。薇娆仙子来青瑶法宗。她一个仙留法宗的弟子,来这里干什么?她看了荀越一眼,心里有些猜测。
明太秀捂着嘴笑:“我也不知道,反正她来了就知道了。”
喵了个咪的。以为甩掉了这自以为是的讨厌鬼,没想到人家还会找上门来。
琴浣有点郁闷。想到她是奔着玄臻来的,心头就不舒服。
“放开太秀!”空中一声大喝,护峰结界突然打开了,一个白色身影从天而降。重重摔在琴浣面前。
“啊——呜……”
琴浣定睛一瞧,这不是子宁吗?怎么回事?正要去扶,天空上又掉下一个。
“呜——啊!”
“峰主?”琴浣惊愣。赶紧丢下子宁去扶峰主大人。
子宁只好自己摸着屁股爬起来,委屈道:“琴姑娘……呜呜呜……”掌门他们欺负人。
紧接着。琴浣就感到脑袋上黑压压一片。抬头望去,只见明掌门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凌风降落。
“爹!”明太秀高兴地跑过去,一把搂住自己老爹的粗腰,撒娇道,“爹,你怎么来了?”
咦?怎么觉得老爹不是很高兴?
“太秀,玄臻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明铎关切地问道。
“明掌门认为,鄙人会对一个筑基期的小孩子怎么样?”玄臻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字字清晰,仿佛每一个发音都带着他的威压。
在场修为低的,便有些吃不住,只觉得这声音洪大无比,将他们的耳膜都震得“嗡嗡”直响。
子宁更是重新跌在地上打滚,这次玄臻并没有刻意避开谁,除了琴浣。
明太秀与古啸翱的境界低微,没有忍住,一个接一个脸色煞白,歪在地上。
古长老怪叫一声,冲过去扶起自家儿子,在他脸上一摸,吓得半死:“啸傲……你的耳朵流血了……”
这次的玄臻,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玄臻很生气,琴浣知道。
“明掌门,若玄臻真的想对他们做什么,你认为你还见得到他们吗?”她也生气了,没想到会惹得明掌门这般兴师动众,带着青瑶法宗的主力军过来兴师问罪。
这算什么?若是明太秀掉一根头发丝的话,是不是他们就要群起攻之,替天行道了?
“师父!”荀越立刻赶上前去,希望让师父冷静下,更是为了平息玄臻的愤怒,“我们没事,玄臻少主还治好了徒弟的伤,您别误会。”
“误会?”明铎的牙齿磨得嚓嚓响。
要是站得他近些,不免会觉得他的牙齿该磨碎了吧?
“是啊是啊爹,”明太秀也反应过来,急忙解释,“玄臻少主没有伤害我们。”
“你们年轻,懂什么好坏?”明掌门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他急吼吼跑过来给儿子出气,没想到儿子转头就打脸,没出息!
琴浣苦笑,这明掌门,几百岁了,却真不懂好坏。她不想跟他多费唇舌,反正明太秀等人都安然无恙,事实胜于雄辩,他也没理由怎么样。
便先把子宁扶起,看到子宁面色发青,眼看就不好了,就有点生玄臻的气。真是没轻没重的,要是子宁死了怎么办?
鱼苗还没下湖呢!以后谁给她做饭吃。
“子宁?你还好吧?”她问道。
子宁的脸色虽然很差,但尚有力气,对琴浣笑笑:“这是玄臻少主对我的惩罚,我甘愿承受。”
“笨死了。”琴浣嗔他。
她知道,这是玄臻不满子宁将结界打开了。在玄臻的逻辑,想必若是子宁不想打开结界的话,有一万种方法。比如自断双手什么的……反正,引狼入室就是他的错。
所以,他的威压,没有刻意绕开子宁。
峰主大人无比惶恐,也无比担心。惶恐的是,玄臻生起气来好口怕,担心是,自己唯一的徒弟不会就此挂了吧?
他战战兢兢地从琴浣手中接过子宁,把他扶到椅子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