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姑娘！”
小师弟像看到什么新鲜事物，小哈巴似的朝琴浣跑过去。被越师兄拦住：“明师弟，小心为上。”
明师弟咕哝：“只是个凡人罢了。”
“凡人？”越师兄的声音冷冷的，“凡人狡诈，与我们修士相比虽力所不敌，但是这千万年来却还未消亡，却是件可怕的事情。”
喵的，这什么狗屁逻辑！
被击中鼻子的琴浣疼得说不出话，两泡眼泪水蓄在眼眶里，一往下掉就再停不下来。
明师弟心软，看到琴浣这可怜模样，就小狗似的拉拉师兄的衣袖：“越师兄，我不过去，你帮帮她吧？她受了你这一击，肯定疼死了。”
要是能疼死就好了。琴浣现在是典型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鼻子被轰成渣渣，谁受过这种恐怖袭击？
她怨念地瞪着越师兄，可是因为眼泪刷刷啦地流，看起来更多的是楚楚可怜，孤苦无依的样子。
越师兄看起来十分年轻，不过十八九的年纪。看到琴浣这副小白兔的样子，眉头微攒，确实有了不忍之心。但这慈悲须臾而逝，冷漠再次浮起在他的脸上，让他这年少的脸庞看起来多了几分不太适宜的果决。
“明师弟，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对明师弟谆谆教诲，“这片废墟上，刚才还有浓重的五行灵气流动，现在却全无踪迹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你看看这些倒塌的房屋，断口都是新的，这说明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恶战。还有——”他清晰的目光突然转向琴浣，往她身上的释果皮看了深深的一眼，斟字酌句地对明师弟说道，“她身上的东西很奇怪，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一时想不起来。”
单纯的明师弟讶异地看看琴浣，再看看越师兄，内心很纠结。
难道坏人都长得一脸无辜样吗？
当这两个人正在判定琴浣到底是善是恶的时候，琴浣的心头早已经奔跑过了一万头草泥马。她真的已经快疼死了，两位大侠真的真的不打算救她一下吗？大不了先救她，觉得她是个妖精，再打死她呗？这样半路吊着人家真的好难受好吗？
便宜妹子及时回来了，看到两位仙风道骨的少年修士站在琴浣面前，吓得“吧唧”，就把一个包袱掉在地上。
琴浣心中“咯噔”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噗通跪下了，朝着师兄弟二人猛磕头：“二位仙人老爷，请救救小女子吧，求你们救救小女子吧，这妖精要吃了我跟我哥哥，我呜呜呜呜……我好害怕。”
妖精？！
紧接着琴浣就觉得两道冷飕飕的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越师兄的掌心蓝色的光球渐聚，显然在考虑要不要再给琴浣来一下。
切得嘛碟！
“请听我的解释。”琴浣立刻伸手阻拦，怕那光球再砸过来，她好歹能用手挡一下。牺牲一只手总好过牺牲整个脑袋吧？
“你还有何话可说？”这话就是把她定罪了。
喂姓越的，你这满脸的英雄救美义愤填膺感是怎么回事？好歹她也算是个可爱的萝莉啊，再说，刚才谁一本正经地嫌弃凡人来着？做修士不能这样没有原则的。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眼门前自然是小命要紧。
琴浣心底已默默盘算好，借着眼泪还没流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我本是山中一颗包治百病的板蓝根——啊呸，一颗野浆果，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果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灵识，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越仙长，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一只刚刚化出人形的妖精。”
若不承认自己是妖精，释果皮的事情就没法解释。要说服越师兄相信她是被微生关在释果体内的，这前因后果她自己都不清楚，拿什么让人家相信？所以还是好好承认自己是妖精吧，是个刚出生的妖精。她就不信，越师兄会对一个相当于凡人婴儿的妖精动手。
果然见那蓝光稍微收敛，越师兄仍有几分警惕：“但凡妖类，神通与生俱来。而我方才用聚雷术攻击你，你为何不自保或反击？难道你连妖类的天性本能都没有？”
妖自古与邪为伍，妖性诡谲狡猾，他不会轻信。
偏偏琴浣一脸苦恼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我肯定是这世上最没用的妖精。呜呜呜呜……”
这理由……嗯，他竟然无法反驳。
这天底下最没用的妖精会是什么样？谁知道。
明师弟满脸可惜，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越师兄，就差没有上前灭了他手心里的那团蓝光了。
“越师兄……我觉得她好可怜。”
喵喵，是哒是哒，她好可怜的。
琴浣眨眨眼，楚楚可怜地看着越师兄。
便宜妹子却不干了，刚才琴浣还露一口白牙说凡人不好吃呢！她尖着嗓子大叫起来：“她说谎，仙人老爷，她说谎。她是释果精，她会飞，她还会吃人，会吃术法……真的，有个姓莫的仙人老爷，他的术法就是被她吃掉的。”
会吃术法？
这可新鲜。
“释果精？”越师兄愣了愣。
明师弟不屑地看了便宜妹子一眼，冷笑道：“凡人莫要信口雌黄，方才我师兄用聚雷术击了她一掌，她却并未吃掉我师兄的术法。可见你在说谎！”你到底跟人家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栽赃人家？
琴浣感激地向明师弟投去一眼，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便宜妹子被明师弟一噎，顿时说不出话了。对啊……为什么呢？刚才对付莫行明明那么威风凛凛，为什么现在这般窘迫？便宜妹子看不懂了，感觉妖精的世界好复杂。
而越师兄，终于渐渐收了他掌心的雷光。
“你居然是释果精……难怪，难怪看起来像个凡人。”他喃喃地，言语中包含着自己所不曾察觉到的意外之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琴浣说的。
琴浣的心头一松，她知道越师兄相信了。真是奇怪，难道活该释果精该是个没用的吗？这感觉怎么这么别扭呢？人家小果明明很牛掰的好吗？但眼下，她最好不要替小果申冤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