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刑衍眉头深锁,让他说清楚些,将士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还是秦绯浅自己回答了。
“大家可知蛆虫食腐,水蛭吸血?”
众人点点头,秦绯浅却不往下说了,就这样眨着她水波似的美眸,让他们自己体会去。起先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而后突然开了窍,一个个目瞪口呆,“你、你……你用蛆……”
“没错!”秦绯浅用力点头,“放心吧,我可是花了小半个月专门养出最干净的蛆虫,什么脏东西都没碰过,那水蛭也是,提前三天用清水养着的。”
这、这……前所未闻!就连刑衍都无言以对,秦绯浅却说这都不算什么,请各位再仔细看看敷在伤口上的药膏。
刑钺眯着眼凑上去端详许久,似乎瞧到了什么古怪之物,小心翼翼以指尖将其捏了出来,这是一截——
虫子腿。
秦绯浅抿着那又美又乖巧的笑,说出的话却让人一阵惊悚。
“这是蜚蠊,趁鲜活时捣成泥,和以药材用在伤口上,生肌之效立竿见影!”
这下可好,大家的神色都和那将士一样了,秦绯浅则乐不可支,蜚蠊这东西嘛,俗称就是蟑螂。
活蟑螂入药,厉害不?这可不是她独创的,着名的白药之所以天下闻名,靠得就是这不起眼的小虫子。
当然了,养蛆捣虫子这些事,都不是她亲自动手的,这不是有曹大夫嘛,这段时间眼见着他都瘦了呢,估计是胃口不太好吧。
刑钺想起那天喝酒时偶遇曹大夫,他那噎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原来……还不如噎苍蝇呢。
饶是刑衍也被她天马行空的医术折服,无言半晌后忍不住失笑,除了她,天底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干的了,他的人儿果真是世间无双。
他用力搂住秦绯浅,在她的脸颊上重重亲上一口。“只要能治病那就是好药,我代将士们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哪用刑衍来代,一众将士们当即半跪,向秦绯浅献上最高军礼,整齐划一地喊道:“谢秦神医救命之恩!必当以身相报,万死不辞!”
自从来了兖都,在万军中穿梭,秦绯浅的耳朵时不时就得遭受这样的荼毒,但她甘之如饴,相报就不必了,行医者所盼,无非是大家无病到白头。
眼下没时间在这里慢慢说话,刑衍准备带秦绯浅去后方休息,她却摇摇头,“我来这可不是为了见你的,又忘了我是个军医?有战士受伤,我自然得冲在前面抢救。”
可战场混乱,万一她有个好歹怎么办,刑衍不肯应允,虽是偏心,但他捧在心头的宝贝就这么一个,怎能伤着她。
然而秦绯浅正好听到有人呼救,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刑衍急忙喊她:“绯浅你回来!绯浅!”
可秦绯浅会听么?只留给他一道清丽又倔强的背影,想劝她见死不救,不可能的。
不过在去了前线后,她的俏脸却顿时没了血色,原以为上回的小仗就已经很惨烈了,可眼前这一幕告诉她,之前的小场面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