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了好一会儿,夏晴天准备打出租车回叶家,这时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了跟前,夏晴天向后退一步,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说话。
“还不上车?”叶以深按下车窗冷声喝道。
夏晴天拉开前车门坐进副驾驶,默默的系上安全带。
“夏晴天,你真是给我们叶家长脸,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叶以深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侧着身讥讽道。
她怯怯的看着他实话实说,“我也是没有办法,爸爸上次找我借钱,我只好出来试试……”
“哼!”叶以深启动车子,怒声说,“我们叶家养不起你吗?需要你取出抛头露面搔首弄姿赚这种钱?”
夏晴天揪着细长白嫩的手指很委屈,她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她问他借,他会爽爽快快的给吗?
叶以深突然想起上次在花园的事情,他还纳闷叶星悦怎么会给她五十万,原来是这个原因。他有些生气,他的女人第一时间却向别人求救?
一路狂奔回叶家,叶以深直接将她拖下车,往楼上拽。
夏晴天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清楚这个混蛋发什么疯,一边紧跟上他的脚步一边惊呼,“你放开我,我的脚还没有好。”
叶以深张口就是辱骂,“都快要出去卖了现在说脚没有好?”
“你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是去拍广告,怎么就是卖了?”
“卖笑难道不是卖?”
夏晴天真想甩他一巴掌,这个男人说话简直太狠毒了。
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夏晴天硬是被拖进了三楼扔进了浴室里。
“你想做什么?”夏晴天的话音刚落,叶以深就打开了头顶的花洒,温热的水“唰”的劈头盖脸的浇下来,夏晴天呛的干咳起来。
叶以深边脱衣服边嫌弃的说,“好好洗洗你身上的伪装,你以为拍了珠宝广告就能成明星了吗?我告诉你,在我还没有玩腻你之前,你都是我的女奴。”
说着,叶以深赤身踏进浴池……
夏晴天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沦为了他的奴隶,这个混蛋什么时侯有兴趣,她就要遭遇非人的摧残。
在沉沉浮浮间,夏晴天眼泪望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没有丝毫兴奋,只想将一把刀送进去,一了百了。
一个多小时后,叶以深发泄完毕,径自冲了澡之后,湿漉漉的出了浴室。
夏晴天蜷在小小的角落,如同一只被遗弃虐待的小猫,欲哭欲泪。
突然一张小小的银行卡扔在了她身上,头顶传来叶以深的冷笑,“这里面是一百万,就当是你伺候我的小费了。”
这一刻,夏晴天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翌日,阴天。
夏晴天来到和夏成雄约定好的中餐馆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因为她的继母陈晓芬以及所谓的姐姐夏薇薇也在。
“晴天,过来坐。”夏成雄朗声招呼,夏晴天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喊了一声“爸爸”。
夏薇薇很看不惯她的样子,嚣张的说,“没看到我妈和我吗?懂不懂礼貌?真是有妈生没妈教……”
陈晓芬扯了扯女儿的袖子示意她别说话,因为钱还没有拿到手里。
夏薇薇冷哼了一声,翘着二郎腿斜眼看她。如果当初嫁给叶以深的是她,今天怎么轮到看夏晴天的脸色?
夏晴天被她的话气到,凳子还没有坐热就站起来要走,夏成雄连忙抓住她的胳膊陪笑脸,“你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说完厉声教训夏薇薇,“胡说什么?还不道歉?”
夏薇薇气呼呼的瞪着夏晴天,很不情愿的非常轻佻的说一句“对不起”。
夏晴天哪里肯放过,骂她可以但是骂的妈妈那是绝对不行的。
“爸,钱的事改天再说吧,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嗳嗳,别这样啊,爸爸等着钱急用呢。”
继母陈晓芬掐了把女儿的胳膊,小声说,“好好道歉。”
夏薇薇气的七窍生烟,但是为了钱还是勉强认错,“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
夏成雄连忙接着说,“你看你姐姐知道错了,好了不生气了,爸爸刚刚点了你喜欢吃的菜,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块儿吃饭了,坐下坐下。”
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还要这样低三下四的和自己说话,夏晴天心里有些难受。
从包里拿出卡放在桌上,夏晴天冷淡的说,“这里面是一百万。”
夏成雄喜笑颜开的拿过银行卡,“有这一百万就够了,嫁给叶总就是不一样,一百万还不是轻轻松松就到手,真的是摇钱树啊。”
夏晴天听着这话刺耳无比,心里透凉,爸爸不知道她拿到这一百万都经历了什么,“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找我帮忙了。”
陈晓芬看钱到手了说话也刻薄了起来,“哼!让你借点钱怎么了?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我们善良,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人啊,要懂的知恩图报。”
“就是,”夏薇薇给妈妈帮腔,“你能嫁给叶以深过这么富裕的生活,还不是我们的功劳?如果我当初嫁给叶以深……”
夏晴天冷冷的讽刺,“可惜叶以深看不上你,就算你怎么倒贴也没有用。”
夏薇薇被戳到痛处,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夏晴天吼道,“你再说一遍?”
“我劝你小声点,这可是公众场合,别让其他人觉得你有娘生没娘教。”夏晴天在叶以深面前可能是个渣,但是对付夏薇薇还是旗鼓相当的。
夏薇薇看了看周围,果然有不少吃饭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气呼呼的坐下,拉着爸爸的胳膊撒娇,“爸,你看她和我是怎么说话的,我好歹是姐姐啊。”
夏成雄此时心情大好,哪里会理睬两个女儿之间的争闹,微笑着说,“行了,都别吵了,吃饭吃饭。”
夏晴天心里憋屈,起身说,“我还有事,不吃了。”
“这些菜我可是特意为你点的,吃点再走嘛。”
“不用了。”
夏晴天转身离开,心中全是绝望和悲伤。
三年前父亲找到她的时侯,欣喜若狂,眼中含泪,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亲人,有了家。
可是现在呢?父亲只把她当作一个提款机,好像在他心中,自己唯一的用处就是从叶以深那里拿钱。
街上的人很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夏晴天突然觉得她是如此的孤单,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在乎她过的好不好。就连从小到大的苏清雅,也不知什么原因,对她不理不睬。
天空突然下起大雨,街上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寻找躲雨的地方。
夏晴天慢慢的走着,任由雨水打湿她的脸颊,衣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痛苦减少一点。
“夏晴天,你干嘛呢?快上车。”
夏晴天闻声望去,一辆车在她旁边停下,车窗里秦亦朗焦急的脸。
“发什么呆,快上车啊。”秦亦朗再次喊道。
夏晴天不想理任何人,抬脚继续向前走,秦亦朗无奈,也顾不上暴露身份,从上车下来,直接拉着她上车。
秦亦朗从后面拿了条毛巾给她,担忧的问,“你出什么事情了?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躲一躲,感冒了怎么办?”
夏晴天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毛巾,心中酸涩无比,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比亲人朋友都关心她。
秦亦朗看她脸色不对,主动给她擦头发上和脸上的雨滴,温声安慰道,“生活没有一帆风顺的,我们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不过你要相信自己都会过去的,想哭就哭出来,有时侯哭一哭会好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晴天“哇”一声就真的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父亲利用她,苏清雅讨厌她,还有叶以深……
她的生活简直糟糕透了。
秦亦朗被她突如而来的举动震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握住她的手将温度传递给她,“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光,你还有美貌,还有健康,这些都是自己的财富啊。”
夏晴天哭着摇头,年轻又怎么样,美貌又如何,自己的人生还不是照样被控制,看不见尽头。
秦亦朗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哭的如此伤心欲绝,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他心中发软,伸手将她搂紧怀中,宽阔温暖的手一点点轻抚着她的背,小声安慰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晴天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伏在他胸前痛哭流涕,好像要把这段时间来受到的所有委屈倾泻出来。
她就这么一直哭着,秦亦朗感觉自己胸膛的衬衣湿了一大片,可是他没有动,这一刻他希望自己能给她救赎。
渐渐的,女孩的哭声小了很多,到最后没了声响,秦亦朗轻柔的低头看,才发现她睡过去了,只是她的脸通红,用手试了试,果然发烧了。
哎,到底遭受了什么事情,才哭的如此绝望。
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侯,她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这才几天啊,怎么变得这么悲伤。
“去我的私人公寓。”
“好的,老板。”
迷迷糊糊中,夏晴天感觉有人给自己喂水喝,正好渴的厉害,抓住对方的手就喝了好几大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晴天再次醒来时,外面还是阴天,她有些恍惚,她到底睡了多久。
还有,这里是哪儿?
夏晴天观察着所处的房间,这是间宽阔的卧室,以黑色白为主,南面是巨大的落地窗,高大的树木生长上来,形成天然的绿植。
夏晴天低头看自己,猛地从床上坐起,穿的不是昨天的衣服,而是一件白色的睡衣。
天呐,她到底在哪里?
正疑惑之际,门开了,秦亦朗帅气俊逸的脸出现在视线里,他穿着棉质灰色t恤,刘海蓬松的搭在额前,像极了王公贵族家的闲散少爷。
“终于醒了,来把这碗药喝了。”秦亦朗走近,把手中的一碗药递给她。
夏晴天懵懵懂懂的喝了药,一头雾水的问,“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秦亦朗一脸的无奈,“你昨天发烧直接晕过去了,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好把你带到我家来了。”
夏晴天想了想好像是这样,“那我的衣服……”
秦亦朗调皮的笑了,“你放心,是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换的,我可是正人君子。”
“谢谢你了,”夏晴天有气无力的说,“我昨天实在太失礼了。”
“没关系,人都有情绪崩溃的时侯,我有时也这样。”
“我睡了多久了?”
“现在已经第二天的下午了,”秦亦朗掰着手指算了算,“应该有30个小时了吧。”
“什么?”夏晴天惊呼,忙揭被子下床,“我该回去了。”
完蛋了,一夜未归,叶以深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秦亦朗看她如此着急,按住她的胳膊说,“你现在还很虚弱,烧还没有退呢,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可以啦。”
“不行,你不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打电话只会更糟糕。”夏晴天穿上脱鞋,急得团团转,“我的衣服呢?”
秦亦朗看她执意要走,也不强留,尽量安抚她的情绪,“你别这么着急,衣服在外面晾着呢,我去拿给你。”
“谢谢,谢谢。”
秦亦朗身份特殊,不能亲自送她回去,所以安排司机去送,夏晴天很感激的说了好几声谢谢才着急忙慌的上了车,等车走远了,秦亦朗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夏晴天的电话号码。
没关系,拍广告的时侯还是会见到的。
不过秦亦朗有些担心,她回去会不会被家里人斥责。
一路上,夏晴天都忐忑不安,她根本想不出叶以深会如何对待她,因为自己打破他的底线了吧。
算了,听天由命吧,他总不会杀了自己。
距叶家别墅还有几分钟的路程,夏晴天对司机说,“师傅,停车吧。”
司机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住宅,疑惑的问。“还没到吧。”
“没事,快到了,我走回去就可以了。”如果让叶以深看到自己是坐豪车回去的,还不知道怎么想自己呢。
司机显然不放心,“夏小姐,外面天色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我还是送到门口吧。”
“真的不用,谢谢你,就在这里停吧。”
司机拗不过,只好靠边停车,夏晴天感激的说,“真是麻烦您了,再见。”
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夏晴天疾步走回别墅,到了门口时,才发现大门紧锁。
“来人,开门啊。”夏晴天摁着门铃的通话系统,里面没有人回应她。
夏晴天以为门外不在,又拍打着铁门朝里面大喊,“有没有人啊,开门啊。”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夏晴天有些郁闷,又拍了几次大门,才远远看见一个人影从别墅里走出来,定睛一看,是王管家。
“王叔,王叔,快给我开门。”夏晴天略带欣喜的喊。
王管家慢慢走近,表情有些尴尬,“少夫人,少爷说不让给你开门。”
“为什么?”夏晴天惊讶。
“您昨天晚上一直没有回来,少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所以他下令不能给你开门。”
“那我今晚怎么办?”
王管家为难的说,“少爷让你就在门口睡,还说让你好好记住叶家的规矩。”
“可是……这几天这么冷……王叔,我求求你,你帮我开门好不好,哪怕我就睡在门房里……”
“我也没有办法啊,”王管家叹口气,在夏晴天失望的目光中离去。
夏晴天心中开始绝望,这个叶以深太狠毒了,是要冻死自己的节奏吗?
“叶以深——叶以深——开门啊——”夏晴天用尽浑身力气冲别墅的方向喊,希望他能听到,“叶以深,我知道错了。”
被呼唤的男人站在书房远远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知道错了?昨天晚上呢?
已是初秋季节,天色黑的很快,夏晴天在门口待了十几分钟就冻得瑟瑟发抖。
她真的好想转身就走,但是叶以深一定会抓她回来的,而且处罚会比现在重百倍。她不敢逞一时之能。
好冷啊。
夏晴天吸一口气,胸腔里都是冰凉的,她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这才发现整个身体在发烫,脑袋也越来越晕。
天已经彻底黑了,秋风瑟瑟,夏晴天打了个大大的喷嘁,扶着铁栏杆以防自己倒下。但再坚强的意志力还是被病魔摧垮,一阵狂风吹来,夏晴天一个趔趄,眼前一黑,再次华丽丽的晕倒过去。
王管家看见连忙上去报告叶以深,“少爷,少夫人晕过去了,我刚才看她脸色就对,应该是生病了,还是让少夫人进来吧。”
“不用,这才站了多久就晕倒了?一看就是装的。”叶以深冷漠的说。
王管家很担忧,“少爷,这两天都在下雨,外面温度很低,万一少夫人真的冻出了什么毛病可就不好了,您还是让她进来吧。”
叶以深沉默了片刻说,“你送条被子过去,但是不准放她进来。”
王管家真是被自家少爷的执拗打败,躲了下脚赶紧下楼去送被子,到了跟前让人打开大门,“少夫人,我给您送被子来了,好歹能挡点风。”
趴在地上的夏晴天没有一点反应,王管家把她扶起来一看,连忙冲身后的人大喊,“快打电话叫医生。”
她身上烫的厉害,一张小脸像是被熟透的小龙虾,没有40度,也有39度了。
叶以深在书房听到王管家的喊声,心中一急,立刻下楼向门口跑过去。
“怎么了?”叶以深语气中带着不可察觉的焦急。
王管家扭头说,“少夫人发高烧了,都烧糊涂了。”
叶以深上前看了眼,将她打横抱起来向房间走去。
王管家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这丫头的命太不好了,长得像谁不好,偏偏长得像少爷的初恋。
半个小时后,林医生再次踏进叶家,来到熟悉的房间,看到熟悉的病人时,他有些郁闷。检查完之后,林医生异常严肃的说,“叶先生,叶太太的身体非常虚弱,上次脚受了伤还没有完全,这次又发烧,要好好养着才不会留下病根。”
叶以深神色冷淡,看不出一点担忧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林医生提起医药箱准备下楼开药单,走了两步停下来,语重心长的说,“叶总,您太太身体不好,这段时间不宜房事,您最好克制一下。”
叶以深挑挑眉毛,横了林医生一眼,冷漠的说,“知道了。”
苏清雅在门口碰到唉声叹气又摇头的林医生,还以为夏晴天无药可救了,心中一急忙跑进房间来,“晴天怎么了?”
“发烧了。”叶以深见是她,表情缓和了许多。
病床上的女人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眉头却紧皱在一起,脸烧的通红。
苏清雅莫名的心疼,这可是从小到大和她相依为命的姐妹啊。
“叶先生,您对晴天实在太过分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您的妻子。”苏清雅第一次指责叶以深,她真的好想把真相告诉叶以深,夏晴天才是耳坠的主人。
“可是她却没有身为妻子的一点意识,昨天晚上彻夜不归,电话也不打一个,这是一个妻子做出来的事情?”
苏清雅愣住,彻夜不归?她昨晚兼职回来的晚,并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事出有因,苏清雅便把真相再次掩藏了下去。
“我们出去吧,”叶以深和苏清雅一同离开了房间,分别的时侯,叶以深温柔的望着苏清雅说,“如果夏晴天能有你一半就好了,可是她没有。”
苏清雅僵在原地,她真的那么好吗?如果真的那么好,为什么叶星悦喜欢的却是夏晴天?连对她好,都是因为夏晴天。
晕迷了一天一夜,夏晴天终于醒过来,王管家松了口气,“少夫人,您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