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所有人都用震惊不已的眼神看着裴南州。
而裴南州皱着眉头,金丝边眼镜之下的黑眸里全是复杂情绪。
他抬眸,看了冉西语一眼,然后陷入了当初的回忆。
他沉声说:“姐,你还记得吗?妈当初之所以会到那艘出事的游轮的,是因为什么吗?”
他,他,他居然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情了。
裴韶静的眼眸里终于多了几分慌乱,当然,也有担忧。
她紧紧抓着陆聿的手,心中不安。
秦桢和沈硕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忧心忡忡地看着裴南州,无声地摇头。
自从当年那件事过后,阿裴就好像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一样,从不主动提起那件事。
今天,他为了揭开那些阴谋,要重新回忆起当初的事情了吗?
“阿裴,我们不想知道,我们真的不想知道,你别说了。”秦桢慌张地对裴南州说道。
如果要让阿裴重新陷入到那些可怕的回忆,他们宁可不要调查真相。
“南州,姐姐和你姐夫的事情我们可以处理好的,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要再提了好吗?”
裴韶静慌乱开口,语气里甚至有种哀求的意味。
冉西语坐在对面,她的手指也狠狠抓着沙发,心也开始悬起来了。
她虽不知道裴南州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事情,好事还是造成他住进精神病院,有抑郁症的根源。
是和楚白零当初说的,裴南州杀了他亲生母亲的那件事吗?
就在这个时候,冉西语发现裴南州突然抬眸,清冽的眼神就这样灼灼地看着她,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找到了救赎一样。
她的眼睛红了红,然后在众人都想遏止裴南州说出当年事情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你若是想说,我们便听。”
唯有走进他的过往,才能和他一同面对。
“好。”裴南州笑了,眼眸里慌乱消散,最后剩下的只有温柔。
他转头,看着裴韶静,继续问:“姐,你还记得吗?”
这一次,他的语气多了几分坦然。
裴韶静知道裴南州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无法阻止,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那一天,我在家,而你们快放学了,妈妈去接你们。可是我们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人回来,而是等到了劫匪打来的电话。劫匪把你,妈妈,还有裴季带到游轮上,让爸爸拿三个亿就赎你们。”
裴韶静回忆起当初的事情,身体都是发抖的,陆聿赶紧伸手搂住她,给她温暖。
“那姐姐你又知道,裴凯这些年恨我的原因吗?”
裴南州又开口了,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苍凉。
果然,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愿意喊他们的父亲为“爸爸”,而是直呼其名。
不过,爸爸做的那些事情,她都看不下去。
爸爸不肯原谅南州,那南州又何曾不是呢,他也一样不肯原谅爸爸。
“我记得,因为爸爸一直觉得,是你亲手把妈妈给杀了的。但是我和爷爷奶奶都知道,不是的。”
裴韶静最后一句话很着急,她甚至想扑过去安慰裴南州。
但是在她之前,冉西语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
她走到了裴南州的身边,坐下,然后用自己焐热的手拉住了他冰冷的大声,无声地给他安慰。
裴南州身体一僵,眼眸里的冰冷也开始慢慢消散。
“对啊,裴凯一直都以为是我杀死了妈妈。妈妈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眼珠子被抠出来了,脸上的、身上的肉也被割下来了,而她的手指,还在我的肚子里……”
裴南州像是一个事外人一样,慢悠悠回忆起那些画面。
竟……是这样吗?
冉西语茫然地转头,她看着裴南州的侧脸,一颗心揪疼,眼眶里也凝聚成一层雾气。
其实,她没有告诉裴南州。
人鱼还有一项技能。
对于那些对她毫无防备的人,在回忆记忆的时候,她可以通过触碰他的身体,与他一同回忆。
所以,此时在裴南州脑海中播放的那些记忆,其实她也能看到的。
她能看到,裴南州和他的弟弟裴季站在游轮的甲板上。
对面,他们的母亲被绑在那里。
裴南州的母亲,长得真好看。
她有一双酷似裴南州的眼眸,即使面临困境,依旧保持她独有的温柔。
她此时正在对裴南州摇头,让他不要担心。
可是,站在她旁边的劫匪可就没有这么善良了。
他们在旁边喝着香槟,看着裴南州三人狼狈的模样,很是痛快。
“大哥,我们刚才已经给裴凯打电话了,你说他会拿钱来救人吗?”
“呵,那自然是会,”那个被称作大哥的光头讽刺一笑,“他们裴家这么有钱,三亿算什么?老子的手上可是有他老婆和两个儿子的。”
“嘻嘻,大哥,你说裴凯真是人生赢家啊。有钱,老婆还那么好看,听说以前还是个音乐家……”
一个瘦小的男人搓着手掌,他闪烁着一双猥琐的绿豆眼。
光头男看着他,讽刺地大笑起来:“老八,你那点心思,你以为我不懂?”
“不过这个娘们,的确是细皮嫩肉的,有钱人家的富太太,滋味应该很好的。”光头男盯着姚文烟,突然眼里多了几分不堪的情绪。
“老大,好东西就应该由你来享用。”老八赶紧谄媚地开口。
“好,我先尝尝滋味,然后让弟兄们也尝尝。”
光头男站起来,然后就把皮带给解开。
“不要,不要……”冉西语在远处看着,她捂着嘴巴,不停地摇头。
但是她什么都阻止不了。
而不远处,裴南州和裴季也看着这一幕。
裴南州不过比裴季大了一岁,他们都是孩子。
“你,你想干什么?不是说拿钱来赎人就好了吗?”
姚文烟面露慌色,但是她还是强忍镇定地质问光头男。
“呵,我只叫你老公拿钱来赎人,至于能不能把人给赎回去,我可没有做保证。”光头男厚颜无耻地说道。
“你卑鄙。”姚文烟愤怒地瞪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