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之中,沈宸幽经过一番杀鸡儆猴之后朝臣们都不敢忤逆生怕下一把火就烧到自己的身上,而他的母亲钟灵玉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太后,如今皇后之位空悬钟灵玉又想起来当初玄参法师说白澜若是凤星降世,大华朝的皇室世代都认为皇帝是真龙天子,而与其相伴的便是凤凰,既然白澜若有这个凤凰命那她必须要成为皇后才能帮助沈宸幽坐稳这个皇位。
在钟灵玉与沈宸幽提起此事之时沈宸幽对白澜若本人并不甚在意,当初夺嫡之争初见锋芒之时众皇子对白澜若都虎视眈眈,沈宸幽也并没有例外,但是白澜若本人却明确地拒绝过他们最后却和沈月白定了亲,沈宸幽向来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很快便对白澜若失了兴趣,但是为了能坐稳这个皇位他却不介意将白澜若封为皇后,沈宸幽在朝堂上宣布这个决定之时引发了一片哗然,白澜若早已和沈月白定了亲,而沈月白怎么说也是沈宸幽的兄长此为不义,而明帝才驾鹤西去没几天沈宸幽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身上有凤凰批命的白澜若封为皇后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至少敢于说话的官员早已被沈宸幽处置,现如今朝堂上的人虽对沈宸幽的行为感到不耻但是却诺诺不敢言,只有刚考取了功名新官上任又年轻气盛的白玉枫站了出来斥责沈宸幽。
沈宸幽如毒蛇般阴狠的目光射向了白玉枫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是白澜若的兄长若是开罪了白家那么此事便更加难以促成,沈宸幽权衡利弊之后只能咬牙威胁道:
“现在林升已经下马,白卿已是当之无愧的文臣之首,而你也是未来可期,若是白澜若成为了皇后那便是大华朝最尊贵的女人,朕给你们白家如此殊荣你们还有何不满意?我劝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抗旨不尊的罪名你们吃罪得起吗?”
白玉枫还想反驳却被白烨磊拉到了身后,白烨磊瞪了一眼急性子的儿子让他住嘴紧接着便跪了下来表现的很恭敬但是面色却十分平静地说道:
“微臣不敢抗旨,只是勤王殿下却与小女有婚约在身聘礼也早已送入府中,即便是要撕毁婚约那也应当按照流程将聘礼退还再销毁婚书,如此一来才不会落人话柄,而且帝后大婚流程繁琐,大典的日子也需要测算,不可急于一时,且给臣等时间准备周全才能万无一失。”
沈宸幽闻言面上的颜色和悦了几分睨了白烨磊一眼轻蔑地说道:
“还算你识相,那便如你所说去准备,但别让朕等太久!”
在封后一事尘埃落定之后沈宸幽便拂袖离去,沈宸幽走远后朝堂上的气氛依旧沉闷,百官们或是沉默不语或是面色沉重地三两低声交谈四散着快步离开皇宫。一坐上回府的马车白玉枫便气愤地解下官帽放在双膝上低声骂道:
“真是欺人太甚!抢自己兄弟的未婚妻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就凭他的品性就算是皇帝也配不上若儿!”
白烨磊叹了口气面色沉重:
“这些话在自家人面前说说便罢了,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这会白玉枫稍稍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方才在朝堂上白烨磊顺着沈宸幽的话说也是不想让他们担上抗旨不尊的罪名,但是一想到沈宸幽的后宫现在已经有了好几房姬妾,听闻最近有一个爱妾还特别受宠,若是自己的妹妹进入了后宫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磋磨,白玉枫不免急得焦头烂额问道:
“父亲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若儿嫁入这吃人的皇宫吗?这个沈宸幽可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啊!”
白烨磊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也只是缓兵之计,我跟礼官颇有几分交情,回头我让他尽可能地将日子拖延,现下我们还是借着归还聘礼的由头去一趟勤王府与勤王一同商议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吧。”
白府经过一夜的清点将先前从勤王府搬来聘礼全数罗列在了院中场景十分壮观,在第二日一早白烨磊便张罗着让人将东西都抬到勤王府去,一抬抬的大箱子被人抬着从白府有序出发形成一条如长蛇般的队伍。当初沈月白下聘时那掏空勤王府般的举动就已经让京城轰动一时,如今这熟悉的阵仗都勾起了目睹这画面百姓脑中的回忆,不多时队伍边又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沈宸幽要立白澜若为后的消息还未传入民间,如今猜什么的都有,直到队伍停到了勤王府外百姓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勤王府当初送出的聘礼,如今难道是双方要退亲了?一想到这个大八卦百姓纷纷奔走相告,只是勤王府外有许多沈宸幽派来的禁卫军驻守,所以百姓只敢聚集在远处议论不敢上前看个仔细。
今日是白烨磊、白玉枫与白澜若一同登门,原本白烨磊不让白澜若一同来勤王府否则难免会被议论有伤名节,但是拗不过白澜若坚持只能退让。马车在勤王府门前停下便有禁卫军前来驱赶:
“什么人在勤王府门前徘徊?速速离开!”
白澜若掀开车帘一角望出去,勤王府外已被禁卫军围得水泄不通,白烨磊整理了一下衣冠款步迈下马车在禁卫军面前气势也丝毫不弱,白烨磊紧盯打头的那名禁军眼中满是压迫:
“本官奉皇命来与勤王府退亲,若是因尔等未能完成陛下的吩咐待本官复命时可要在陛下面前好好说道说道了。”
闻言上前阻拦的几名禁卫军面面相觑,因为封后大典需要准备的事宜颇多而且日子还未定下所以沈宸幽想要立白澜若为后的事情也只有能上朝的重要官员知晓,如今消息最多在一些氏族圈子里流传,像这些接触不到权势中心的禁卫军以及百姓都是全然不晓。但是面对白烨磊的敲打他们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虽然没有人敢说,但是沈宸幽与人们想象中明君的样子相差甚远,若白烨磊说的是真的说不定他们的脑袋都得搬家,禁卫军思前想后之后便松了口,只是禁卫军也只愿意放白烨磊、白玉枫和白澜若三人进府将随从拦在了外面,甚至他们打量了三人许久将他们的相貌特征都刻画在脑海中生怕他们会将什么人替换了出来。
府门外的动静早已被里面的人知晓,待三人进门时早已有人等候在门内恭敬说道:
“三位贵客里面请,王爷已在堂屋等候。”
三人入府后抬着箱子的下人也鱼贯而入将沉甸甸的箱匣全都抬入勤王府,白烨磊三人被引到堂屋时“沈月白”正端坐在主位上形态有些拘谨,在他身侧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眉目含笑注视着来人。白烨磊见此皱了皱眉还未等主人发言便有些不悦地发问:
“请问这位姑娘是何人?”
白烨磊虽然问的是女子身份但是目光紧盯着“沈月白”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变化,“沈月白”却支支吾吾起来不知如何作答,那女子欠身行了个福礼嗓音婉转:
“奴婢名唤如烟,只是负责照顾王爷起居的婢女。”
白澜若从白烨磊和白玉枫身后走出,她扫了一眼如烟又看向坐在主座上的人,“沈月白”从见到白澜若的那一刻眼神便闪烁起来不敢与白澜若对视,白澜若见状眸色晦暗冷声质问道:
“你是谁?”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沈月白”和白澜若身上打转,“沈月白”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被如烟抬手打断,如烟将侍候的下人都遣散将门关上回身说道:
“白小姐好眼力,不愧是王爷选中的人。”
说话间“沈月白”从脸上掀下一张簿如蝉翼的面皮来露出了原本的面容,白玉枫惊诧地问道:
“我记得你,你是勤王身边的那个亲卫,叫云川的?”
云川闻言点了点头解释道:
“沈宸幽对所有的皇子都有所举措,而三皇子被封为前锋将军手上有兵权而且在军中颇有威望,王爷猜测沈宸幽会派人刺杀,便留我在这里假扮王爷被软禁,而王爷则带人驰援三皇子。”
在见到云川的那刻白澜若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白烨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如今新帝下令解除王爷与若儿的婚约要立若儿为后,如今王爷不在府中无法商议对策该如何是好!”
白澜若拉了拉白烨磊的衣角宽慰道:
“父亲别忧心。”
随后白澜若又看向云川问道:
“可有办法与王爷联系?”
云川闻言点点头说道:
“那是自然,虽然王府禁止出入但我们自有办法。”
白烨磊和白玉枫闻言都松了口气,只有白澜若面色如常似乎早有所料,白澜若对白烨磊说道:
“云川是王爷的心腹,如烟姑娘能在此处想必也是王爷的亲信,父亲将情况说明让他们联系王爷吧。”
言罢白烨磊便将沈宸幽下令取消沈月白和白澜若的婚约想立白澜若为后的事情告知,云川闻言对沈宸幽的行为感到不耻当下就要找笔墨将此事告知沈月白,反倒是如烟悠然自得地依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慵懒地说道:
“这能算得上是什么难事?有我在就算是千个万个相府千金我都能变得出来。”
此话一出云川一拍脑袋喜出望外道:
“我怎么没想到这茬!”
说完云川才和白家三人重新介绍道:
“这位如烟姑娘是易容的高手,就是她帮我易容成王爷的样子我才能代替王爷留在府中。”
白烨磊和白玉枫也见识过如烟的手段,在云川被白澜若拆穿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怀疑过面前的人不是沈月白本人,沈宸幽与白澜若的接触并不多,只要如烟出手将人易容成白澜若的模样必然不会轻易露馅。如烟看着自己嫣红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次就让我亲自出马,若是有机会,那新帝变成先帝也不一定呢。”
白烨磊闻言不赞同地说道:
“不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王爷不在京城,边境也陷入战乱,若是新帝驾崩不知会引发什么样的祸事。”
云川虽然也不想沈宸幽好过但是白烨磊言之有理,云川瞪了如烟一眼呵斥道:
“不要任性妄为!假扮白小姐的计划可行,但是下一步行动还需请示王爷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如烟闻言坐直了身子收起了原先散漫的模样朝云川翻了个白眼悻悻道:
“我就开个玩笑,这么上纲上线做什么。”
白玉枫此时插话道:
“虽然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现在勤王府外有重兵把守不允许出入,”
勤王府与残月阁之间有相连的密道方便沈月白与亲信行事,云川正想解释时白烨磊已明白其中关窍,在被重兵把守的情况下沈月白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定是有密道,虽然现在白家和勤王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这等机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他也没有兴趣去探听勤王府的秘密,白烨磊抬手示意云川不必再说然后背着手说道:
“此事便劳二位多多费心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是白家帮得上忙的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尽力配合。”
闻言云川脸色也严肃了几分郑重其事地说道:
“过些时候我会让如烟到白府让她尽快了解白小姐的一切习惯争取万无一失,如果沈宸幽那边有什么变动还请丞相大人让凌若传信告知我让我们有所准备,王爷那边有传来消息我也会让人把消息传给凌若。”
白烨磊闻言挑了挑眉,当初白澜若想要找侍女在府门口张贴了告示,虽没等来牙婆子但第二天一早凌若和弦思便揭了告示毛遂自荐,这件事没有经过白烨磊的手他只知道白澜若身边突然多了两个得力的侍女,可如今看来这两个人竟是沈月白安排的,而当初亲自面试二人的白玉枫此时也震惊地看向白澜若脸上写满了疑惑,白澜若知道白玉枫想问什么只对他点了点头白玉枫便也懂了,如今担心的事情有了解决办法白烨磊便告辞道:
“我们不便在王府久留否则易招猜忌,我们就现行离开了。”
云川现在已经卸下了伪装成沈月白的面皮不方便露面便让如烟将白烨磊三人送到府门外,勤王府门外的禁卫军仔细看了三人确认和进去时一般无二才放人。
是夜如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白府,从这一天开始白澜若也开始闭门不出,尽管京城之中的流言在短时间内迅速发酵,世家小姐们也十分好奇抱着各种不同的心思往白府递上一封封请帖用各种由头想将白澜若请出来只是皆无回应,一时间关于白澜若的话题在京中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