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美道:“又不是蒸馒头,这是来打皮儿的呀。”
赵保国就问老妈:“妈,你说和几斤?”
“还和几斤?一斤都不知道用不用得了。”汤国容道。
赵四美就笑:“我说吗,用两斤用不到。”说着就去盛面粉进盆儿了,然后利索的加水开始和面。
“这也不够吃呀。”一斤面粉能杆出几个饺子皮儿呀?
这方面他不太了解,要说他也是会做饭的,可也仅限于操作简单的那种,比如说……煮个米饭,炒个青菜白菜鸡蛋炒西红柿或韭菜,最多还会个煮个鱼汤,反正就是普通的那种。
稍有点技术含量的,那就麻爪子了。
跟自家妈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他就直接问了。
“能杆个七八十张吧。”主要不是不想多做,关键是馅儿,就这么点儿,还跟素菜一块儿调着的,想多做饺子,馅儿不够光有皮儿也没用。
赵保国:“那哪够吃的。”他一人能就全包了。
汤国容就笑:“主要是不够你吃的。”像她吃上十来个就饱了,闺女儿饭量跟她没多大区别,古威估计得要二十个左右,她男人得再多一点,三十左右差不多。
她这么算一算,要是不算上自家儿子,这七八十个饺子差不多刚好够的。
但她不可能亏待儿子,就说:“昨儿夜饭煮多了,还剩一些我给留起来了,一会儿我再把鸡杂炒了,到时候不够,再配点白米饭吃。”
赵保国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晚上就吃了顿鸡肉饺子,拢共煮了七十八,分还是好分的,家里五个人,不算赵保国,其它人一人分十五个吃,还剩下十八个就给他。
没吃饱的还有米饭。
赵保国是肯定要添饭的,不然腹里空空没啥货,晚上都得睡不着觉。古威也添了小半碗,配着鸡杂吃得很香,不时称赞汤国容的手艺,可把她给高兴得,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赵二牛也添了半碗饭,汤国容跟赵雅倒是吃得正合适,不过赵雅是吃饱了,但她嘴馋,那鸡杂颜色看着特别好看,香气也很诱人,就没忍住也去刮了下锅底。
后来她又被撑着,捂着肚皮直哼哼,汤国容顿时一顿数落:“说多少回也不听,有多少大肚子吃多少饭,你看你,眼皮子浅的,人吃什么你就要什么,也不管自己吃不吃得下。”
“我这不吃下了吗,又没浪费。”赵雅挺不服气的:“再说,今儿这事儿还真怨不着我,要怪还得怪您哪。”
汤国容轻打了她一下:“还怪上我了?我叫你吃东西没个数,吃不下还死撑的?”
赵雅哼声说:“那鸡杂炒得那么香,不摆明了勾引我吗?我这忍不住,也全赖您炒太好吃。”
汤国容听了她这话,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到了一点她脑门儿:“你就知道给我灌迷魂汤。”
赵雅:“您瞧您,我这夸您手艺好呢,怎么叫灌迷魂汤啦?又不是说假话哄人。”然后转脸看向赵保国他们:“不信你问我爸我哥他们,叫他们说今儿这菜咋样?”
汤国容就看过去,赵二牛一向话少,这会儿也开口:“你妈手艺一直就很好。”这话是挑不出毛病的。
汤国容对此表示满意,这会儿赵雅又接话:“今儿尤其好。”
赵保国就无语了,这死丫头,逮着机会就放彩虹屁,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张口就来,哪来学的?以前可没这么会说话。
“哥,你觉得呢?”赵雅笑嘻嘻的看向他。
赵保国没好气:“要不好吃,我能把盘底儿也给空了?”
盘底儿确实干净的油光蹭亮,赵保国后来直接把饭倒上去直接拿盘子吃的。
赵雅却说:“这不一定,有可能是你没吃够?”
嘿……这皮孩子!
“你这是吃饱了撑的来跟我抬扛是不是?”
赵雅一点也不怕,她拍拍肚皮笑嘻嘻的:“本来就撑着了吗。”
赵保国瞥她一眼:“吃撑了还吃那么多?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赵雅转脸就告状:“妈你看他,还想打人了。”
汤国容笑眯眯看着,拍了下她脑袋:“你少说两句,别说你哥了,就你这张嘴,半点儿不让人,有时候我都想拿根针给你缝起来。”
赵雅撇撇嘴:“我可是您亲生的,您下得去这手?”
汤国容又拍了她一下:“谁叫你皮?再把我惹恼了,你看我舍得不舍得。”
赵雅立马从她身上撤了:“那我得讨好讨好您,好叫您恼了我时,还能想起来我好,到时候就舍不得下手啦。”然后她就跑去收拾桌子:“您坐着,今儿我也伺候您一回,叫您以享享清闲。”
“哟,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赵保国只觉好笑,不免打趣她:“平时三催四请的,还干得不情不愿,今儿这么老实?给吓着啦?”
“妈,还您本事,治得住这丫头。”
冬至过后,就更没什么活儿,外头时不时来场雨,下得还挺烦人的,路上也不好走,所以家家户户,都猫在家里猫冬,养得骨头都要懒了。
赵保国自己能找着乐子,倒不觉得无聊,他最近对石头挺迷的,石磨是会打了,打得还挺磨溜的,那就换一个学学。
于是天天去骚扰二舅,缠着要学石匠手艺,二舅也是不胜其烦:“没石头啦,怎么教?”光嘴上说啊?
石头是小事儿,赵保国直接进山背了一篓回来。
二舅都无语了。
见他这样好学,石头也背回来了,他也没借口再推辞,只觉得自己命太苦,好好的清闲冬日,找兄弟们扯扯淡抽个大烟什么的,多好,结果他却要在这里教徒弟。
教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外人儿,自家人嘛,关键这孩子问题特别多,一个接一个接,他都不知道怎么回,毕竟什么原理的,他也不清楚呀,你问我,我咋知道?他石匠本也是个半调子,跟着老师傅学的,再多的人还没教给他就先隔屁了。
现在问他,他也回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在小辈儿跟前的面子咋能丢?
于是他只好趁自己肚里这点儿货没掏空前,从梁上割了半斤咸肉,背着偷摸跑老苏头家去请教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