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用发电量劲头最足的那个,是从邹海叔家前年才新买的面包车的发电机里拆出来的,邹婶子当时可心疼得,可邹海叔人大气,说捐出来就给捐出来的,一时名气好得不得了。
不仅是那电机,整个面包车里能用的,他都说:“毛蛋儿你看看,有啥能用的,直接拆了拿去,能改点有用的东西出来,也算给大家伙儿做个贡献,反正现在这情势,这车有跟没用也没什么两样,开也开不了,也没地儿开。”还不如大方一点,拿出来做贡献呢。
邹海心里也有想法,他家里是开小卖铺的,在变故发生前两天,才新进了一批货,日用百货,酒水香烟零物文化用品都不少,现在是大家伙儿日子暂时还能过。
再过段日子条件一下来,不得盯上他家里头?
不患寡而患不均吗,他也是有远见的,干脆自己先捐一些,叫所有人都领他一份情,到时候看这份上,也不会多为难他。
村里可没什么人真傻子,都有自己的小聪明。
都知道他在需聪明,可人情还是得领着。
赵保国跟赵全勇两家隔壁,就一块儿出发,到了集合点,就看李勇背着背篓蹲那儿等着了,没走近就听到他拍腿儿:“哎,就差一个。”
赵全勇伸手拍在他肩膀上:“玩啥呢?”
冷不丁吓得李勇手机都掉地上了,扭头看赵保国跟赵全勇,才拍着胸口:“来也不吱个声,吓我一跳。”
李勇把手机捡起来:“山上也没信号,能玩啥?玩那个贪吃蛇,就差一个我就过关了。”
“多悠闲哪,一边充电一边玩儿?”赵全勇把他手机数据给从发电装置上给拔下来:“行了别玩儿了,该走了。”
“拿着。”赵保国出来时还把自己那根蚊子口器给带上了,毕竟……尖锐又坚固,在越龙岭用场估计派不上多大用场,可他俩个哥哥不知道,带上也能放心些。
李勇感慨:“这玩意儿,就是太细了,不然就跟电视里那枪,差不多。”
赵全勇翻白眼:“有就不错了。”
三人往牛角山山顶上走去,翻过牛角山这一侧,下到边侧是块凹地,灌木染草丛生,都有半人高模样,走过这块凹地,又是一座比牛角山高些许的山头,再越过这座山,就是一片丛林,穿过丛林就就不属于越龙岭外围了。
一边村里人进山打猎,都是在牛角山后头那座稍大些的山头上的,也没个正经名字,因为在牛角山后头,当地人要么后山头,北山头的乱喊一气,反正没个准儿。
李勇走在前面开路,以往都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回下山也不容易,他们住的那面还好些,人声鼎沸,本来也开垦过土地,山腰下一半都能种庄稼的。
上一半山壁多,树木少,多生灌木丛,也被砍了拔了,开凿窑洞供人居住。另一面人迹旱至,再加上赵保国也没特意去管,所以……树啊草的跟发了疯一样,长得又高又大又茂密,下山也不容易。
一个不当心,要被草丛树根或淹没其中的石头给绊了,整个人都得跟个球一样,骨碌骨碌滚下去。
所以这开道,也不太好开,还得当心草丛里的蛇虫鼠蚊,怕被咬。
当然,赵保国在这儿,也没什么蛇虫敢于冒犯的,可赵全勇跟李勇却不知道,所以心里肯定有些担心,行路也谨慎。
李勇一边小心用异蚊器拔开挡路的草丛,一边抱怨:“怎么长这么疯?比娘们头发都长得快。”
赵全勇在他旁边用堂弟给的异蚊器往草丛里敲一下打一下的,意图惊动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蛇虫,听到李勇这样说,就大笑起来:“娘们头发要能长这么快,不得高兴死?”
李勇一想也是,也笑起来:“像我媳妇儿,头发是她自己要剪的,说是长了不好洗,梳起来又累人,就把它给剪短了。结果剪了她又好几天都不高兴,说不好看。几天没给我好脸色看。”
“你说说,她这不是作的吗?自己要剪的,还一个接一个理由,剪了不高兴了吧?这跟我啥关系?”还不给他好脸色,怎么想怎么憋屈。
还能不跟她吵,不然转脸眼泪就得往下掉。
男人哪,怎么就这么难?
赵全勇对此深表同情:“等崽子生出来,就好了。”女人怀胎吗,总是有一出是一出的,也是日子好过了,要跟他小时候一样,谁家娘们儿能有这么多花头?
挺着肚子照样忙里忙外,还挑这个挑那个?有得吃谢天谢地了。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条件好了是好了,还是差了。
想想还是好,毕竟……就算是懒汉吧,只要把自己那几亩地糊弄好了,哪怕没钱,吃穿上是不愁的。
勤快人就更别说,只有更好没有差的。
赵保国对此还是很有些发言权的,不过却不能说,毕竟……娶媳妇儿都前两辈子的事儿了,这辈子他还是个单身狗,要说起女人孕期反应一套接一套的……
说不过去。
于是只能憋着心里头不提。
下山得当心,路也不好走,再加赵保国也不能利用他身为山神的能力,叫草丛绕路,露出平坦大道来,所以……等他们下到牛角山下的凹字区域时,都差不多花了两小时。
这会儿都九点过,差不多要到九点的样子。
走了两个小时也累了,就就地歇一会儿,李勇捶着腿,感慨着:“我记得小时课文上有篇,说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后头咋说的来着?”
赵全勇道:“多少年前学的了,谁还记得这个?你记得?”
李勇道:“我也不记得,不过咱不是有大学生吗?”看向一路都不怎么吭声的赵保国:“毛蛋儿你记得吧?咋背的来着?”
赵保国道:“记得是记得,不过勇哥你怎么想起这个了?”他也不爱学习,要不然他小时候,老李家条件可是不算差的,也不是没钱供他,可他从读小学开始,成绩就一直在下游打晃,二舅舅竹条都打断好几根,他读完小学愣是不肯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