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的学子都来了,登记的速度就快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五千人就全部登记好了,反正是分派搬运的人手不太充足了,往往还跟不上他们登记的速度,士卒们连队都不必排了。
官吏们的反应也快,每家都派人送了茶叶过来,由杂役烧开了泡茶,装在木桶里提供给将士们饮用。
赵保国见人手不够,就让李虎也去帮忙搬运,龙长史已叫人去征召百姓来帮忙,才算补齐人手的缺口。
人手都不缺了,效率就更快了,将士们一轮一轮的来,领了登记了就离开,虽说算上自己跟钱瑞足有七十二人,还是忙活到了戌时过了才算结束。
毕竟一开始速度快,到后来又没个歇时候,手腕都酸了僵了,速度自然比不得一开始了,效率也就慢了下来,好在赵保国事先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多说了几个需要学子帮忙的数量,就这还差点儿超了龙长史所限定的时间。
人渐渐散了,粮库也开始关闭,龙长史擦着汗过来:“辛苦诸位了,来日本官必向太守大人为尔等请功。”
诸学子也累得不行,还是得客气客气几回,而后才各自散了回家。
登记的册子足有一箩筐,学子们记满一册就拿过来给赵保国,林二一边裁纸一边看着,保证不让任何人拿走一册。
龙长史见众人离开,这里就只剩赵保国及钱瑞还有李虎牛二两个杂役。
“用炭笔记录只能做权宜之计。”龙长史对赵保国道:“贤侄也辛苦了,今日便先到这里,至于誊抄一事,战后有许多事务处理,太守府的诸属官及官衙门诸人都忙不过来,怕是顾及不到,所以……”
赵保国很识相的接过来:“大人放心,此事便交由晚生便是。”就见龙长史眉头缓和,一脸满意之『色』,忍不住提醒一下:“只是晚生到底只是一人,这时间上……”
龙长史笑眯眯道:“这倒不急,你慢慢来,此番我广陵大获全盛,朝庭封赏自不必说,异族那边……一时半刻也不敢来犯!”其它地方的异族还在作『乱』,他们广陵没得到朝庭之令也不能擅自出征,至于之前……萧大人本来是出去剿匪的,剿匪时正碰上异族作『乱』当然忍不住要上了,总不能看着百姓被异族所屠吧?
就是朝庭也说不了什么,可现在回了广陵就不一样,万不能擅自出征。
不过其它地方亦有异族,而边境又也有异族作『乱』,朝庭只怕派不出多少兵马前来镇压,所以……等消息传到朝内,萧兵曹肯定还得出征,这一来一回,就算八百里加急传信儿,半个月总要的,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打理清楚了。
于是张大吴大抬着一箩筐册子走,龙长史跟赵保国还得回太守府,赵保国是不放心这些册子,万一少个一本半本的麻烦事儿还是他的,所以自己得盯着点儿。
而龙长史……办完了事儿不得像太守表表功?
李虎跟牛二被赵保国打发回去了,一来守家,二来还得跟他爹赵二牛报个信儿啊,这几日都没回了,说说情况也不至于让赵二牛担心。
到了太守府后,赵保国就不能再回于老的院子了,龙长史几乎等于太守的大管家,当下便召来人给赵保国独自安排了个小院儿让他暂住办事,伺候的人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于是俩人再分头而去,吴大张大就暂时跟着赵保国了,到了小院里召来人问书房的方向,就抬着过去放好,赵保国又特意问要了书房的钥匙上了锁,又再讨来一把,再锁上一层,这才跟着伺候的丫环去了花厅用膳。
第二日按时醒了,去院儿里打了套拳脚,出了汗后召人备上热水洗了洗,换上太守府内绣娘给制的新衣,来到花厅早膳已备好了,菜『色』……既不奢侈,也不过于节俭,反正足够他吃饱吃好。
然后就往书房去,打算开始整理册子,拢共要两份,一份简易给管理后勤的董仓曹,一份更要详细些给管理人事童功曹,至于还要不要再备一份给军中……上头没人特意来提,他就不多费那个事儿了。
刚打开书房一把锁,吴大就来报说太守召府内所有属臣议事,让他赶紧过去云云。
“太守召属臣议事,我去……不太合适吧?”赵保国怔了一下,这召属臣议事,他过去干啥使?他又不是太守府属臣,是在战时友情来帮忙的。
吴大顿时一急:“赵郎君,长史大人说,这可是太守亲自点名的。”
赵保国:……这还真把自己当心腹了还是怎么地?
这当官儿的应该没那么容易信任人吧?太守怎么想的呢?赵保国琢磨不透,还是跟着吴大过去了,看看苏太守怎么打算的。
一干属臣都到了,胡椅分两旁摆着还没坐满,个个都只坐了半个屁股,于清河龙长史等人都在,还有一些看着面熟,却没多少来往的。
赵保国一进去,所有人都看向他,于老一见他来,就笑着冲他召手:“恒小子坐到老夫身边来。”赵保国还没琢磨出来他啥意思,就听于老又道:“诸位不介意吧?”
诸属臣忙道不介意不介意,于老可是跟着太守的老人了,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更何况此人虽非太守属臣,这些日还挺得太守赏识,又跟于老及龙长史交好,他们哪会那么没眼『色』给人难看?
赵保国到于老身边,正想自己是该站着呢,还是该坐着呢,就见于老笑眯眯的胡椅底下掏出一个杌子出来。
赵保国放于老右后侧坐了,才凑近了轻问:“于老可知,大人召我等来是为何?”
于老低声道:“怕是要论功行赏了。”
赵保国:…………搞赏三军,也不至于把召来。
正想再问,苏太守已从后堂转出来,在场诸人齐刷刷的起身,躬身相迎:“拜见大人。”
苏太守双手轻抬,而后往下一压,道:“诸位免礼,坐下吧。”
于是又都坐下,还是不坐满,以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