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钱也不够使的,更何况还没多少,多半都是指着城里大富人家的夫人有善心,逢年过节的会送一批物资过来,表达一下自己的仁慈,实际都不怎么好过。好东西落不到孩子们手里,给银子就更落不到了。
正好那些不咋地的破破烂烂的那种,人都瞧不上,才能落孤儿们手里头。赵谐在村里的被褥衣裳什么的正合适,搁城里谁也瞧不上,正好废物利用了,给孤儿们送去保保暖什么的。
赵谐挺有点可惜的:“都还能用呢!”
赵二牛把他往屋里推:“在城里不合适,回头重新置办就是了,家里又不缺钱!”
吃饭的时候赵保国跟他爹说:“之前钱叔叔来找你,说桃花村有户人家要卖地,问你要不要去看。”
赵二牛道:“那明天可得早点儿去,免得去晚了人卖出去了。”开始算计着家里的钱财,看看能买多少的田合适,以后可不能指望着买粮食吃饭,家里人口开始多了,现在除了他们爷俩儿还多出四个大汉,再加狗剩儿,那又多了一个,个顶个的能吃。
要指望着买粮,哪怕在村里买便宜呢,那也是一大笔开销,不如自己置产种,这样还便宜些,虽说要交税吧,但眼看儿子就要科举了,等考上秀才能免不少田税,到时候花销又能省省。
还有宅子也得再买,现在这宅子就一进的,住了他们七个人,看着就有点儿挤了,等儿子成亲总不能还住这儿,不说那头肯定有陪嫁丫头,就是没有,那也得买丫头了,不然也不合适。
这宅子肯定就住不开了,至少得买个两进才够住,要更宽敞点儿得买个三进的,买了宅子得重新修缮吧?家具也得要钱,虽说自己能打,但他的时间现在放在打家具上也不合算,不如请人打了比较合适。又是一笔钱,不这过儿子还小,要成亲起码得等几年,这事儿不用太急,先踅『摸』着就是了。
想想哪儿哪儿都要花钱,这里讨个媳『妇』儿可真够麻烦的,到时候聘礼又是一笔花销,虽说肯定得带着嫁过来,不过那又都是人嫁妆了,肯定不能动用。
幸好自己现在收入还可以,不然儿子讨个媳『妇』儿都讨不着,讨着了估计想养活都困难,不过好在这里不计划生育,只要养得起,这可真能生他十个八个了。
赵二牛算计了半天,觉得着以自己目前的收入,生几个孙子都养得起,这才算放了放心,就有兴致问儿子:“在寒山寺怎么样?见着人没有?”
赵保国眼前就浮现了一张圆溜溜的脸蛋儿,夹向肉的筷子都顿了顿:“挺好的,就是瞧着挺小只,还是个孩子呢!”
赵二牛差点儿笑喷:“还说人呢,你自己也没大只!”话一说出来,就见儿子脸僵住了。
赵谐看看他叔,再看看他叔爷,有点儿『摸』不清他们俩在说什么,只好埋头吃饭。
好半晌赵保国才道:“看着挺文静的,林家的家风也好,大了也歪不了『性』子,就这吧!”
赵二牛道:“你满意就成。”赵保国接着吃饭:“师娘说把我的八字给她,她请人给合一合,看两方冲不冲,要不冲的话,再跟林家那边换庚帖,把亲事定一定。”
赵谐可算听明白了,侧头一口饭喷出来,呛到鼻孔里咳了起来。
“这咋弄的这是?”赵二牛赶紧伸手给他拍背:“没人跟你抢,咋吃这么急?”
赵保国顺手递了水过去:“喝点儿!”
赵谐咳过劲儿了,才喝水,道:“叔爷,小叔这是给找小叔母了?”这也太急了,小叔才多大呢,他都快十三了都没个信儿,小叔才十岁吧,这就急了?
赵二牛:“就是订个亲事,人读书人家就讲究这个,跟咱村里不一样。没啥出奇的,人走个流程都得两三年呢,不早早定了,等成亲还不等到二十去?”
赵谐这才理解了,村里成亲多简单,两方说合了,顶多托个亲近长辈说合一下,成了定了日子,办场宴席就完事儿,嫁妆什么的……顶多带几身衣裳被褥,打个床箱子啥的。那家里富裕点儿的,或给陪一亩半亩的田,或买两件银首饰,再多也没有了。城里头估计不能一样,他不懂也就不发表什么意见,听着就是了。
说到这事儿赵二牛就想起来了,狗剩儿可都十三了,往日见他小也不觉得,不过现在跟着他,这亲事也得先看起来,免得到时候没个适合的。
不过这事儿还得先看看二哥那边有没有什么说头,就先问问赵谐:“说到这事儿我差点儿忘了,你如今也十三了,要搁村里差不多也得说起来,你爹对你的事儿有没有什么打算?要没有我就搁城里头给你瞧瞧。”
赵谐没料到这事儿就说他身上了,当下脸就通红了,人家这可是真害臊了。
赵二牛见状就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爹那儿估计是靠不住,现在你跟着叔爷我,还不得给你打算打算,难不成打一辈子老光棍儿啊?”
赵谐吱吱唔唔:“家里没提过。”然后低着脑袋闷头吃饭,半声都不吭了。
赵二牛一看问他也问不出个什么,就打算回头跟二哥好好说说,看他是怎么打算的,要是狗剩儿爹那边不给怎么管,他就自己『插』手了。他既是当叔爷的,又是当师傅的,『插』手狗剩儿的亲事也算正常。
日子过得飞快,赵保国的订亲的事,都是两家大人给做主的,林夫人拿到了他的八字就偷『摸』去合了合,说是上佳,倒也不错。这亲事就算这么订下来了,也没往外多宣扬,没这个必要不是。
亲近的人知道了就是,倒是马聪很是郁闷:“订亲了居然都不说一声?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合着他们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了。
林栋斜了他一眼,勒了勒马僵绳儿:“关你什么事儿啊?订亲的是我表妹跟恒弟,又不是跟你订,你还非得知道了?”
马聪哼了哼不说话,赵保国笑了笑:“也不是故意瞒你,只是没成前不好宣扬,以免坏了女方名声,这不一定下来,头一个还是告诉你的?旁人我可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