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媳『妇』儿千恩万谢了一回,赵二牛摆手:“说好了我给大妮儿请大夫治伤,何三给我负责一年的柴火,你家也没占便宜,何三嫂不必这么客气。”谢来谢去的挺别扭,赵二牛有点儿不习惯。
何三媳『妇』儿就记在心里头了,又谢了一回才离去。支着脑袋看热闹的邻居们各自回了,本以为赵家会无偿借钱呢,没想到来这么一出,看来也不是好欺负的。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心了心思,白占人便宜是不行了,但有了这么个例子,真到困难的时候,也有处求人呀。
赵保国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想没事儿借钱的肯定不能给借,真要遇到困难了,还是能上门借的,这样在邻里也算有个好口碑,毕竟厚道人还是比较多,那种只爱占人便宜的在少数。
赵二牛把院子门关上,抹了一把汗,觉着挺紧张的,回到屋里连着灌了两碗水,才平静下来。
赵保国虽说出了主意也给借了钱,但实在不喜何三媳『妇』儿一开始的道德绑架:“她孩子病了,怎么不找何大娘要钱?”直接就找上他家了
赵二牛就跟儿子说:“你何大娘小女儿丢了,大妮儿肯定是被迁怒了,她现在估计恨不都恨不来呢,还能给钱给大妮儿治病?”不然何三媳『妇』儿再怎么也不会找上他家里来。
赵保国觉得这道理挺稀奇:“她女儿丢了,怎么怪上孙女儿了?要我记得没差,何小娘子好像比何大妮看着要大两岁吧?”大的丢了怪小的?
“没,大半岁。”赵二牛道:“只是大妮儿发育得晚,长着显小。”吃的又不如人好,自然长得慢了。
“那咱这次帮了何三一把,何大娘不会来找咱家麻烦吧?”按理说应该不能,可何大娘那脾『性』,谁敢保证?何家小娘子要找回来还好,这要找不回来,难免不会又迁怒上何大妮儿,对于这帮了何大妮请大夫的赵家,说不定会记恨呢。
“怕啥?”赵二牛倒不担心这个:“左邻右舍都看着呢,咱帮人还能帮出『毛』病来?”就是为了自己困难时能有个地儿可求人,其它人也不会任何大娘来闹赵家。不然闹得赵家死了帮人的心,回头他们家有难处了,求上去人家害怕不敢帮忙怎么办?
何大娘再脾『性』大,那大多也就是在家里横,胡同里那么些邻居们呢,她还敢一一全得罪完了?再弄得家里名声不好,何家那么些姑娘们还要不要嫁人了?
赵保国想想也是,就没那么担心了,又想起自己上午买的书,就赶紧去书房拿了给他爹看:“爹,你看我买着啥好东西了。”
见儿子跟献宝似的,赵二牛难免来了趣,接过来看:“这啥呀?舟啥?佳兵?作什么玩意儿?”赵二牛看得头疼,他是认得几个字,不过认得的也是简体的常用字,繁体字儿可没学过。
赵保国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这个,赶紧给解释一下:“是舟车,佳兵跟作咸,这可是本好书呢,舟车里头讲的是怎么造船怎么造车,佳兵讲的是怎么制作武器的,作咸讲的怎么弄盐的。”
赵二牛随意翻了一下,再塞给儿子:“我这也看不懂,既然买了那就留着呗。”
赵保国道:“我这专买给你用的,我自己哪用得上这个?你不喜欢摆弄木头吗?这造船造车,不正好合用?以前你都打一些屋子里能用的家具,这不买回来给你开发开发新品种吗?说不准你跟着学了打出来,咱还能有另一条路子可走呢。”
“说的倒也是,咱爷俩都换了好几个地儿了,多学点儿东西也是好事。”赵二牛倒是高兴儿子的孝心,记着老子的爱好呢能不开心吗。
“那我给你说说?”
赵二牛皱了皱眉:“不然你把它用白话给翻出来?我要有不懂的自己也能看看琢磨,不然老问你倒耽误你读书。”简体字儿他是认识的,偏辟的肯定不认得,不过可以问问儿子嘛,再上下结合着也能猜猜,总比老问儿子强。
“那成啊。”赵保国欣然同意了,若他爹真学会了怎么造般造车造武器,那他们爷俩儿往上爬也不用光指望着他科举或练武了,这时间不知要多久呢。
赵二牛开发新品种挺感兴趣的,跟儿子再说了两句话,就把他撵书房里去翻译了。自己打磨木头时都有点儿心不在焉的。
直到钱瑞带着庄大夫的学徒过来,他的注意力才从这上头转移了,先把人请到屋子里喝水,拿着诊单看了半天,那字儿跟鬼画符似的,一个字儿都看不懂。
就叫钱瑞去喊儿子出来,跟那学徒说上话:“何大妮儿伤势如何了?”先关心一下。
那学徒如实说已经给上了『药』,还有内伤也得用『药』,今儿晚上肯定得发烧,还得看伤口会不会发胧,如果邪风入体就比较危险。
赵二牛摇头叹气:“麻烦小哥跟庄大夫说说,能用上的『药』就用上,尽量保证大妮儿的『性』命。”
赵保国这时跟钱瑞一块儿过来了,先是见礼问好了,才坐下看『药』方子,眉『毛』都快纠一块儿了,这……他tmd也看不明白,合着这医生从古到今都一样,开出来的『药』方子估计就只有他们自己能认出写的是啥了。
装着看懂了的样子,问要多少诊金,再加上『药』费之类的。
那学徒说:“诊金已经给过了,『药』费还得看病人的情况,庄大夫先开了三日的份量,六副『药』得二两银子。”
要么说古代人连病都看不起了呢,还真的挺贵。诊金倒是还可以,这『药』费可贵得不得了。但既然已经答应了,还能出尔反尔不给钱吗?
当然不行!
赵二牛拿银子给那学徒,才让他走了。
赵保国叹道:“虽说大夫也是工籍,地位不高,可还真挺赚的。”
钱瑞一脸羡慕:“要是我能给庄大夫当学徒就好了。”家里人看病也不能花银子,还能赚不少钱呢。
赵保国看他一眼:“当学徒也得识字,不然连草『药』大全都背不下来。”中医可难学多了,把脉对赵保国来说更是件神奇的事儿,他小时候自己也给试过,按在脉上怎么感觉都没感觉出变化。哪是一般人学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