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这次吃了不少肉。虽然实际花不多少钱。但对小宁来说是大钱。
好吃的炖鸡,一大碗,要一块,她可从来不敢买,王唐就买。这家伙家境还好,父亲是初中老师,母亲是工厂里的小科员。
王唐对她很好,对她言听计从。后来有机会就带她吃饭,各种鱼肉,甚至炒小炒。小炒相当于在饭店里炒菜,油烧得很热,菜一丢进锅里,锅里就哄地燃起大火,哪怕是白菜那样炒也有特殊的香味,但也要贵很多,基本是一般大锅菜的两到三倍的价格。王唐就请她吃,一次能炒三个菜,经常吃得她撑得快站不起来。
和王唐一起的那段时间是她有生以来吃得最好的。虽然从大部分同学看来,那也就是一般的饭菜,但她都没钱吃。
她由排斥王唐,到慢慢感激。
这天王唐又买了龙虾和烧鸡,特别是烧鸡,非常非常香,骨头都一嚼就碎。她吃得好幸福。又突然有点心酸。
抬头看时,王唐正两眼溜溜地看着她。
她红着眼睛说,王唐,谢谢你……
他说,感谢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说,张了张口,说,我、我、我……
她充满善意的时候,也是表达最困难的时候。
他突然拉过她的手,抚摸着,说,好软!又说,单纯的小结巴,我好喜欢你
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牵手,她猛地抽回手,从桌下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他又拉住,伸另一只手发誓说:
今天我给赵宁姑娘吃最普通的饭菜,等我娶了她,我一定让她住大房子里每天山珍海味!
她含着泪笑了。
他也笑了。眼中却倏地闪过一丝狡黠。一闪即逝,如白驹过隙。
她心中一惊,却没多想。
王唐虽然很瘦,其貌不扬,但看久了,穿上休闲西装的他还是有点帅的。
张爱玲说,女人看自己的男人总是越看越爱。越看越好。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如自己爱的这个好。
小宁这样慢慢发现他的好,并积累越来越多的他的好的时候,实际就是爱上他了。
尽管他不甚符合她的想象。但毕竟他是第一个那样给她温暖的男生。
小宁去师大报名自考。
王唐非要跟着去,还借了辆自行车带着她。她感觉挺好。坐在后座上,似乎有挺安全的感觉。她手没地方抓,自行车拐弯时就感觉要掉下来,她就抓住后座,上面就是王唐扭来扭去的屁股。她感觉挺奇怪。
王唐说,你怕掉下去就抱我的腰,我的腰是你最结实的依靠!
小宁切了一声,不理他。
到了师大中文系的自考中心,一问才知道报名也有讲究的,不是想考哪样就考哪样的。小宁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早来了两个月,不然就麻烦了。
自学考试时间安排实际很方便,一年居然有四次考试机会,一月,四月,七月,十一月,基本是4个月有一个考试机会,相当于每个季节都有机会提高自己。
这次是没经验,小宁寻思以后可以一季度报三门,这样不至于时间过于分散,记忆更有效率。在她眼中,这些考试都是简单的套路,只要按大纲抓住重点,考及格太容易了。
那中年女老师说,今年还好,报名的多,属于旺年,所以开考的也多,8门能考。小宁心中又一喜。报了六门,三门文学史加美学、语言学概论。本来没打算报政治,这次能考,英语不能报名,她想想政治是她的强项,两个月内随便看看也就成了,就也报上了。
小宁又问,拿~学历有什么要、求?
那女老师说,开考科目全部在60分以上就能申请毕业,能拿到毕业证书,要想拿学士学位,那得单科成绩不低于65分,总平均成绩要在70分以上,并且不能申请英语免考。
小宁有点放心,似乎不太难。
小宁数出一百二十块钱,交了过去。
王唐看着她付了钱。出了门说,大作家真有钱!
小宁说,哪有,是刚发的贫困补助,就拿来学习吧。
王唐说,悠着点,看你真是拼命,吃点玩点多快乐!
小宁说,你行,可我不行,我只有我自己。
王唐牵住她的手,有我呢!
小宁切了一声。
老实说,王唐吊儿郎当的样子,以后能不能靠得住是个大问题。她要先考试,要自强,反正时间就那样过去。
就这样,小宁报了六门自学考试,一月份开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看了两遍,笔记上整理了好多线索,方便记忆。她一点时间都不能耽误,基本没时间和王唐一起玩。王唐就坐在她附近,装模作样地看书,实际他根本看不下去,坐一会就要出去逛好久。
小宁要一连坐上两个小时才会出去走走。王唐就跟逮着宝似的跟着她。
他在大树后抱住她,她随便他抱,反正冬天穿得厚,很安全。他却叫她宁儿,很亲昵。
她心中一惊,不许他叫她宁儿。
他说,为什么?看金庸的《射雕英雄传》里,相亲相爱的都叫蓉儿,康儿,靖儿之类,多亲切。
她说,就是不许,就叫我名字吧。或者叫我小宁。
每周两次的晚上跑步锻炼时,王唐也跟着。
有他在,有时小宁就敢跑到校外山上去了。
真正开始恋爱,小宁才真正明白女孩的身体对男生的神奇吸引力。
第一次牵手之后,王唐一见就要抱她抚摸她,急切得像饿死鬼。
小宁好容易才允许他吻她。
晚上从阶梯教室出来放风,王唐在树丛后抱着她,突然伸手去摸她胸,她不让,他又伸手去摸她小腹那块。
千冢说,教育部发文,要对青少年儿童加强性启蒙教育。对当前的社会环境,鉴于这个世界越来越复杂,男同女同都可能出来活动,所以无论男孩和女孩都需要加强保护。内裤和背心覆盖的区域是保护的重点,绝不允许周围的人碰,包括自己的亲戚朋友师长,甚至某些父母。
话说王唐的黑爪子图谋不轨,她脑袋翁地一声。
似乎某个场景重现了。
她一把抓住王唐的手,往嘴一塞。
王唐吓了一跳,要抽回来。她更紧张,使劲一咬。口中马上有了血腥味。
王唐痛得大叫一声,在她耳边说,是我,宝贝!是我,赵宁!别咬我,你怎么了?
她终于放开了。他被小宁咬住了食指和中指,上都有深深的牙印,血慢慢地渗出来。
王唐脸色变了,没说什么,抱了抱她,两人回了教室。
旁边几个放风的回头看着他们。
王唐仍然不老实,总坚持不懈地要占她便宜,摸她胸,摸她腿,她都不让。
他再过分,她就咬住他的手,稍使劲,就会多两排深深的牙印。
我不能什么都没有。她心里对自己说。
她笑骂他:你个色狼!
他脸色变了。但马上又抱住她,亲昵的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非常自爱。
她闭上眼,伏在他怀里。似乎感觉到一种幸福袭来。
但他一有过分的举动,她的嘴马上派上用场。
可不准咬我!
从此这句话成了王唐的口头禅,他不敢肆意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