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石板，汽灯照亮薄雾。
奢华的马车行驶在西区宽阔的马路上。
“听说你今晚豪掷了1000万呐。”
身穿深红色礼裙的美艳女人以扇遮面，调侃与自己共乘马车的东方少年。
秦尚远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还豪掷过一个亿呢。”
“一个亿？”奈雅莉丝睁大眼睛，“买什么？”
“买那支上次差一点杀死你的长枪。”
“哦......说起来上次你真的很生气，可破灭之枝，我记得是在摩洛克手里。”
“我这支是真的，毕竟火核质在我这里。”秦尚远望向窗外弥散的薄雾。
“你知不知道1000万镑意味着什么？”奈雅莉丝又问，“乔治一世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才80万镑左右，你这1000万足够他的舰队远征到印度了，这是足以震动国家的财富。”
“所以同样也足够创造，然后击溃一个伪神。”秦尚远淡淡地说。
“所以你真的有这么多白银？”奈雅莉丝将信将疑。
“暂时没有。”
“所以你要怎么样在一年时间里，变出这个国家一年的财政预算？”
秦尚远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撩起了袖子。
他的手臂之上，闪着微光的炼金矩阵缓缓旋转。
“炼金术......”奈雅莉丝恍然大悟，“果然......炼金术师都是怪物。”
“帮我准备相应的铁矿作为材料，这件事对于红皇后来说，不算难事吧？”奈雅莉丝微笑，“当然，准备铁矿而已，对神官来说这不算干涉。”
“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共乘一辆马车，而不是和你的妹妹他们。”奈雅莉丝又问。
说话间，行驶中的马车一阵颠簸，像是碾到了坑洞，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车顶上。
秦尚远缓缓抬头。
车顶，一张硕大狰狞的虚幻猴脸正阴森地打量着他。
秦尚远装作没有看到这只倒挂在车顶的灵体，默不作声收回了目光。
坐在对面的奈雅莉丝心有所感，她没有开口，反而用意念直接和秦尚远沟通了起来。
“斯旺的使魔，铜锈爬灵，你猜到她会跟踪你？”
奈雅莉丝维持着平日里的微笑。
此刻的两人就像是彼此沉默一般，各自看向窗外。
“葛蕾夫人今晚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有很明显的变化，带着一种熟悉、又有一些忌惮。显然是在什么场合下见过我，或者和我长相相似的人。”
秦尚远一会儿看向窗外，一会儿掏出兜里的炼金怀表看时间。
“红月仪式那晚是由她策划，那她大概率在一边旁观，这样一来，她就可能会看到我妹妹。
“半天使位格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这一定引起了她的注意，而且她之前也借购买街道资产的名义，去金锚旅店试探过。
“所以今晚正式见到我时，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她还下意识试图用魔灵探查我。
“加上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东方人出手这么阔绰，想让她不跟踪反倒很难。
“让她知道我的身份，见到我妹妹和梅菲恩，并不是什么好事，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和权势滔天的红皇后传出一些绯闻。”
心念沟通到这里，秦尚远皱了皱眉。
“斯旺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她当然不知道......”奈雅莉丝眼神有些魅惑地看向面前的少年，“倒是你，竟然想和红皇后传出绯闻，让斯旺对你的背景加诸猜测么？”
“是啊，不行么？还是说这违反了神官的‘旁观’原则？”
奈雅莉丝捂嘴轻笑：“当然可以，和您共乘马车而已，不过既然是绯闻，那就让这只猴子见证一下......”
“嗯？”
没等秦尚远反应，奈雅莉丝的红唇悄无声息吻了上来，在秦尚远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火红丰满的唇印。
铜锈爬灵倒吊在车顶，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它呆的时间够久了。”
奈雅莉丝心中不悦。
重重叠叠的呓语随即从天而降，铜锈爬灵感到了某种压迫，嚎叫着不耐烦地离开了。
......
......
葛蕾夫人府邸。
烛火飘摇，铜锈爬灵缓缓在房间中显形。
葛蕾夫人坐在梳妆台前卸着妆。
“那位秦先生上了奈雅莉丝的马车？两人还接吻了？”
葛蕾夫人对这位久负盛名的红皇后并不熟悉，只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是乔治一世的情妇。
虽然业务上有交集，但两人实际上并不认识。
而在斯旺看来，追寻权力的葛蕾夫人，也不需要去认识一位并不掌握权力的贵妇人。
不过既然能和宫廷中的红皇后攀上关系，还有见不得人的私情......
看来这位秦先生的背景确实不一般。
1000万英镑......
等到王室投资的消息不久后在市场上公布，整个伦敦城，不，整个英国的财富都将向她汇集。
在这里，她将会有无数的信徒。
如果再抓住这位秦先生前往东方，那么不久的将来，那座东方古国也将遍布她斯旺的眷者。
到时候权力与金钱，都能够与性欲并肩。
掌握三位权柄融合的她，自然能够超越虚伪，到达真实。
......
......
果然如伊莎贝尔所说，南海公司的股票在半个月后面向公众大规模发售。
每股价格100英镑，但为了为公司的航海扩张快速筹集资金，公司允许预先支付20%，剩余的由南海公司担保，向银行贷款支付。
这个价格，无论对伦敦的贵族和中产阶级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更何况，乔治一世以及诸多王室成员大量购买南海公司股票的消息也紧跟着很快就放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伦敦的咖啡馆和沙龙都在谈论的着同一个词：
南海公司。
一个月后，股价迅速上涨至175英镑。
这是根本不敢想的涨幅。
这意味着如果一位中产阶级的先生，在一开始咬紧牙关凑够20英镑的首付款，那么他在一个月后即使偿还了贷款的80镑本金和利息，至少也能净赚55镑！
这是什么概念？
一位普通教区神职人员一年的全部薪水，不过也就30英镑左右。
而一名中层军官，一年也未必攒得下这个数目！
与此同时，有人看到每旬都有大量的白银被直接运进南海公司大楼，经过多方证实，那是某位阔绰的东方商人正在大批量购入公司股票。
短短两个月，他已经买进了50万镑。
南海公司在美洲航线开拓的好消息不断传来，水手们都说那里是真正的应许之地，遍地都是黄金、白银和小麦。
大英帝国的舰队正在远征南海，这是国家的命运和荣光！
甚至一度有贵族站出来宣称：投资南海公司，就是投资大不列颠王国的未来！
涌入的中产阶级越来越多，贵族们也疯狂地加码。
第二个月，股价飙升至220英镑！
而运入南海公司大楼的白银，每一个月也如期而至。
那位东方的神秘富商还在买进！
有人私下议论说他现如今已经买进了价值100万镑的股票！
有人也说他是奉了东方皇帝命令，投资欧洲！
不然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两个月内拿出价值100万镑的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