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妮可就像是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欣喜地回道:“我在这里,夫人,我在这!求求您救救索尔,他快死了……”
“你们在哪?”
这时,艾伦浑厚的声音响起,他说了句咒语:“灯开——”
瞬时,周围的灯全数亮了起来。
双方就隔着一道长长的走廊,妮可欣喜地喊道:“我们在这里!求求你们,救救索尔!”
“来了!”克劳伦提起长裙优雅地踩着高跟鞋狂奔过去。
艾伦拿着法杖和扎克也赶紧跑来。
克劳伦第一个赶到,看见妮可双手按着张灵府的脖子,表情很是无助,地上流了一滩血。
张灵府的脸色越渐苍白,情况很不好。
克劳伦惊讶地问:“天哪,咒术不是都结束了吗?怎么会搞成这样?”
妮可忍不住哭着回答:“是我,是我弄的,您快救救他吧。”
张灵府连忙说道:“这不怪你,妮可,不怪你,别再自责了。”
“老天,你先把手松开。”
“不可以的。”妮可崩溃地摇着头:“血,血止不住。”
克劳伦温柔地说道:“放心,我会处理,好吗?相信我。”
妮可抽泣着松开了手,被挤压的伤口瞬间放松,原本没流出来的鲜血现在一股脑喷了出来,形成一道小水柱。
紧紧凑着看伤口的克劳伦首当其冲地被喷了一脸。
妮可叫道:“天哪……”很想再按回去,但是又怕耽误救助。
克劳伦眉头紧锁,手中握着一只小巧的法杖,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妮可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挥舞法杖向伤口施法。
“鲜血快快止住。”
张灵府只感觉一股力量从她的法杖那里流入他的身体,让整个伤口都在发烫。
妮可紧张地看着,张灵府则温柔地看着她。
扎克说道:“别害怕,我的妻子治疗很是了得,索尔一定会好的。”
妮可带着哭腔说道:“谢谢大家……”
虽然扎克那么说,但是克劳伦却不敢夸大,她皱着眉不停地念着咒语。
妮可明显看见他的伤口鲜血真的慢慢止住了,而且在克劳伦不断施法下,脖子处那狰狞的伤口慢慢地合上了。
合上了,不流血了,但是没有愈合的痕迹。
克劳伦停止了施法,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然后对妮可说道:“你将这个抹在伤口上,好得会快一些。
抱歉,亲爱的,我很想陪你,但是莱茵还没找到,所以我得先去找他了。”
张灵府着急地问:“莱茵还没找到吗?”
“还没。”
他费劲地撑了撑身体说道:“我也一起去找找。”
克劳伦按住了他:“算了,你还是在这里待着吧,如果拉扯到伤口还是会流血的,所以你还是好好歇着吧,你真该庆幸她没有切到大动脉。”
“我可以……”
“就在这里待着,如果你好了我们还没找到他,那就拜托你一起找了。”
说罢,三人就赶紧走了,莱茵还没找到,不知道在咒术解除前,他是不是还活着……
他们其实很着急,但是路上遇见张灵府这个德行,他们不好不停下。
所以就施法止了血,再抹点药。
妮可抽抽搭搭地打开药瓶给他上药,一边说着:“会有点疼,你要忍着,忍不住我可饶不了你。”
“好。”张灵府虚弱地笑道:“一定忍住,我能不能躺在你腿上?”
妮可坐了过去,将他的头搬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看他时,样子是模糊的,因为她眼里有泪水。
“傻瓜,别哭啦。”他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妮可咬着嘴唇,把右手的血擦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挖了一些黑色的药膏抹在张灵府的伤口上。
动作之轻柔,和她原本判若两人。
黑色药膏里有蚂蚁卵,药膏取出来抹到伤口上后,那些蚂蚁就从爬出来,它们会聚集在有血腥味的地方,啃噬伤口。
它们的口器同时会分泌一种黏液,会把伤口紧紧地粘连在一起,对于伤口的恢复很是高效。
可不过蚂蚁啃噬期间,十分难忍,又痛又痒,好一个万箭穿心的感觉,而且,一旦你忍不住抓了挠了,蚂蚁们工作遭到打断,那它们就不会再继续工作。
那之前受的痛就没用了。
药膏抹上去后,张灵府感觉脖子凉凉的很爽,但是很快,蚂蚁就爬出来咬了他第一口。
本来脖子就挺疼的,倒是没什么感觉,直到成千上万只蚂蚁对着同一个地方不停地啃咬着。
那种感觉就像是容嬷嬷拿着针不停地扎你同一个地方,痛得头皮发麻,同时竟然还奇痒难耐。
张灵府忍不住惨叫起来,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整个人绷直起来。
妮可怕他忍不住,便翻身骑在他身上,紧紧地按住了他的双手,一边喊着泪道:“忍一忍,索尔,求求你,忍一忍。”
张灵府在她的恳求下,反应小了许多,但是脖子处那种难受的感觉一分也没有消减下去。
这可不是妮可三言两语都能忍得住的。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额头的青筋暴起,脑门上全都是冷汗,脖子一些黑乎乎的蚂蚁还在不停地啃咬着他。
妮可心疼地看着索尔,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心很酸,可是只有这样,好得才快,所以只能紧紧地按住他。
同时安慰:“忍住,索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一定要忍着。”
妮可的话就像是特效药一样,刚下去他的反应就小了很多,但是没一会,又忍不住了。
毕竟是靠着他的意识在忍耐。
最终,张灵府崩溃了,忍不住了,她感觉到他双手在拼命地挣扎,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像牛眼一样,眼里全都是狰狞的红血丝。
妮可知道他很想挠痒,可是挠了就前功尽弃了。
“求求你了,索尔,忍一忍好吗?求你了……”妮可恳求道,但是她的话却没有了一开始的效果,显然张灵府忍到极限了,所以他奋力地挣扎着。
她咬紧嘴唇,双手狠心地按住他,看着他额头青筋暴起咬紧牙关的样子,她伏下身子,两瓣柔软冰冷的嘴唇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张灵府的样子从痛苦转为惊讶,他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来。
脖子处传来的痛苦不及唇上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