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一行三人便从刘天君的秘境退了出来;
而这回来的一路上老头子却是一言不发,等到我们回到了两界堂后山的山顶后,老头子才将手中的苍煌剑拿到眼前细细观摩了起来。
与其说是观摩苍煌剑,倒不如说是在看那能容纳万古杀剑的剑鞘!
此时,我也顺着老头子的目光看向了那把剑鞘,然而只是一眼,我就被那神奇的剑鞘吸引住了;
老实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一把剑鞘。
鞘身通体为水蓝色,透过剑鞘甚至能依稀看到里面的剑锋,而那剑鞘中好似还有一团烟雾围绕剑锋;
那感觉就像是在心爱的男子面前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
最为神奇的是,那剑鞘的颜色竟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一眨眼的功夫,那剑鞘又渐渐变成了通体玄色的样子,片刻后又由玄转黑。
但不管颜色如何变化,却始终都能透过剑鞘看到那团围绕剑锋的烟雾...
看着苍煌剑鞘,我突然想起了刚来两界堂的一件事,自从在两界堂认识了几位长辈后,我就时不时向他们问过苍煌的事,也询问过剑鞘的事;
但每个人在看过苍煌后都闭口不言,就连师爷也是摇了摇头表示无计可施。
直到一次若行姐跟我说:“对于剑来说,剑鞘就是剑的最终归属,无论杀过多少人,宝剑最后都要归鞘,但越是名贵的宝剑对剑鞘的要求也是越高;
普天之下,可能真的没有能容得下苍煌的剑鞘了...”言语间竟有几分失落。
想这一点后,我才把目光从剑鞘上收了回来,脑袋里反复想着天君的那句:“苍煌,亦有归处。”
不久后,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人如剑一般,杀剑都有了它的归处,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我收回思绪后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我们出发时才刚过了午时...
而此时的天色不仅接近傍晚,我们头顶还有一片乌云,当中隐隐还有几道雷光闪过。
天气的变化在凡人眼里早就习以为常,但在术士的眼里意义却大不相同,而此时的情况也不是寻常的情况;
那片乌云恰好罩在了后山我们三人方位的十丈左右,这是天道示警!
通常要引起这样的情况,不是重宝出世就是妖孽现世,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天道都有可能降下雷罚,或是淬炼重宝,或是惩罚妖孽;
即使老头子和若行姐功参造化恐怕也不是雷罚的的对手,尤其是若行姐这等术士;
行走江湖双手早已沾满鲜血,再加上他二人是修罗入命之人,雷罚甚至都有可能从剑鞘转移到他二人身上!
看着头顶上那隐隐待发的雷罚,刚要出声提醒老头子,便被若行姐拦了下来,而她仅仅是看着我淡淡的摇了摇头。
随后耳边就响起了她的传音:“区区雷罚,还难不倒他隋子陵!”
说罢,便将我拉在她的身后,示意我静静看着。
而此时的老头子仿佛对头上的异象视若罔闻一般,将苍煌连剑带鞘举到自己面前;
随后,轻轻地,松开了手...
看着面前浮在半空的苍煌,老头子口中轻舒一口气一边轻抚剑身一边轻声说道:“苍煌,亦有归处。”
随着老头子这句话说完,我便感觉身边的景色像是变了一般,但仔细看去,山还是那山,水依旧是那水;
只是一切都好像变得...好像变得,温柔了起来?
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感觉最合适的便是这温柔二字,就连天上那乌云中的雷罚都显得不是那么可怕了。
此时若行姐才在我身前一字一句道:“情道极尽,十方心域!放心吧,在这十丈方圆内,老四便是这天地间的唯一!”
若行姐刚一说完,紧接着头顶的乌云中便射下一道碗口粗细的雷光,直奔苍煌而来!
那雷光来势凶猛,只是一瞬便接触到了剑鞘!
随后而来的,却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爆炸和气浪,在雷光和剑鞘接触的那一瞬间,仿佛这一方空间都定格了一般;
三步外看着老头子的若行姐;
若行姐身后张大嘴看着这一场景的我;
还有,站在苍煌前那一步未动的老头子;
而那雷光与苍煌剑鞘接触后,竟然渐渐地被剑鞘吸收!最后彻底隐于剑鞘之内!
等剑鞘上的雷光尽数被苍煌吸收后,老头子对着天空遥遥一拜,随后伸出右手握住了剑柄;
等到剑柄绕指三重后,再往剑身上看去,那剑鞘竟然消失不见!
此时只见老头子踏空连行七步,随后,轻挥杀剑,那片乌云便在我的眼前一点点的消散;
最后,无影无踪...
等老头子做完这一切后从空中缓缓走下来后,剑鞘又不知从哪里回到了剑身上,而且连我都能感觉到,老头子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平稳。
此时若行姐也看向老头子轻声道:“老四,恭喜啊,不仅伤势尽愈,就连情道修为也更上一层楼!”
刚听若行姐说完,我便抢先一步惊声道:“若行姐,你是说,我爹他又突破了?镇界之上的境界?”
那我刚问完这句话,还没等若行姐回答,便先挨了老头子一个脑瓜崩;
随后对着捂着脑门的我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到了我和你若行姐这种程度的人来说,脚下的路可谓是一步一登天;
就连地府十大阴帅这等前辈都未能突破两界鬼神,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能靠天君的教导进这一步已是万幸了。”
此时若行姐也是破天荒的轻笑了一声打趣道:“少扯犊子了,你要是都算凡夫俗子,那这世上可就没有圣人了!”
随后又问向老头子说道:“老四,这次从刘天君的秘境出来后我有一事不明,据我所知,上古七大天君中明确记载没有女性,但你我亲眼所见刘天君却是女儿身;
而且她老人家对待苍煌的神情,莫不是跟隋天君...”
说到此处,若行姐才反应过来便收回了后半句话,略带歉意的看向老头子。
哪知老头子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十门中,只有隋家存有刘天君的真实画像,族中亦有祖训,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点消息;
至于两位天君的往事...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此间事了,我们三人便也从山上回到了堂里;
刚一回堂,老头子就从煞风送来的各种药草间来回翻找,最后从中翻出了四十九种药材;
除此之外还有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宝盒,做完这一切后,他便把两界堂现有的人员召集到了大堂里。
其余的人听说老头子不止伤势痊愈,就连情道修为也更上一层楼后,都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尤其是铁叔,听说了这件事后第一个跑进了大堂,恭喜之余还跟我们几个小辈说当年老头子是如何救了他。
见到这一情况,老头子略感无奈的说道:“铁兄,当年之事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听到这句话,铁叔激动的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屠夫姐拦了下来:“打铁的,老四这次召集大家伙肯定有事要说,别在那扯没用的。”
见堂内的人都到齐了,老头子便开口说道:“这次劳烦大伙过来,第一件事你们也大概能猜出来是什么事;
轮回司中药材库的鬼神被人重伤,初代绣衣卫大帅江充回归,再加上三日前轮回司之事,相信大家伙也能看得出来,这些事的背后都有人在推波助澜;
不过,想必师爷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了吧?”老头子说罢便一眼深意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师爷。
见师爷点头示意后,老头子又再次开口道:“重点是这第二件事...”
说到这里,老头子顿了一下看向坐在他右手边的若行姐说道:“三姐,大哥的伤势现今如何了?”
这句话问出来后几位长辈没什么反应,我们几个小辈反倒是忍不住了;
柳岚一马当先的问道:“怎么回事?那个笨狗怎么会受伤?什么时候的事?”
别看柳岚平时喜欢骂两个师伯,真要出了事他比其他人更急...
不过说实在的,我也被老头子这句话说的一愣,随即又跟身旁的龙飞和若影姑娘交换了下眼神;
显然我们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此时龙飞也向我俩传音说道:“别闹了,那位煞星能受伤?
就单说十门大比时候他露的那一手,家族里能在用刀上跟他过招的满打满算也就我二叔一个了,而且也就是能过招而已!”
而我此时却并未回应他,反倒是想起了送张若凡父亲的那一日,那一日,他在黄泉路上被人袭击过,身上也中了咒,难道在那时他就已经受了伤吗?
等屠夫姐好不容易把柳岚安抚好后,若行姐才白了一眼老头子说道:“你个犊子玩意,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就是怕这事让这几个小辈知道才瞒了下来,你可倒好...”
怎料老头子轻笑一声说道:“三姐莫非忘了,我也是修罗入命之人,当年李前辈为了压制大哥身上的天狼命格,将一尊将级修罗引到了大哥的体内;
虽然最后那尊将级修罗最后在陷阳河气运之争的时候被你的王级修罗吸收了,但我也能通过我体内的命格隐约感觉到大哥的情况;
因为,大哥的修罗命格,当年正是从我身上抽离出去的!”
此话一出,饶是在座的诸位长辈都是饱经沧桑之人也不免被这一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
看了一眼大家的表情,老头子又接着说道:“我母亲当年诞下我之时,族中之人就发现我是修罗入命之人;
而在当时的道界,这样的人是不被容于道界的,即便是十门中的隋家也不行...
正当我父亲为了这件事冥思苦想之时,有一位胜了十门中七门的高手带着自己的儿子和一副棺材来到庄门口求医...
那个人,就是李春风前辈,棺材中的女子便是他的妻子燕翩迁,而在李前辈怀里的那个孩子就是李魄!”
听老头子说到这里我才回想起来那日十门大比,龙二叔跟我说过的,最后打进隋家的神秘高手,没想到竟然就是李师伯的父亲!
随后老头子接着说道:“因为当时能跟李前辈来势汹汹,加上连胜六门的高手,几门家主在商议过后,由我父亲代替剩余的四家的家主与这神秘高手再战一场;
若我父胜出,则高手要被被关在隋家秘境思过余生;
若李前辈胜出,隋家要想方设法医治他的妻儿;
但当时的李前辈却玩了个文字游戏,他说:‘若是隋家主胜不了我,不光要医治我的妻子,还要将我奉为上宾,在隋家待上一年’;
结果可想而知,虽然当年我父亲已得狂扇认主,但李前辈一身的修为和地府秘法也是不容小觑;
就这样,打了三天三夜,两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事后,我父亲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但若是反悔,十门的颜面也将荡然无存,在无奈之下,我父亲便安排了庄内的能人异士为这对母子看病;
经过庄中之人的查看,燕前辈的伤势虽然严重,但也并非无药可医,道界不光灵气,就连各项传承也都尚未断绝;
大哥的情况也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最后,在我父亲的授意下,李前辈和我父亲双双动手,将我体内的修罗命格强行分出了一部分;
加上李前辈之前用秘法散去了一部分天狼命格,这才让两大命格出现在一个人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