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争吵的声音吵醒...说是争吵,但是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声音。
而那个声音虽然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我刚刚撑起身子,看向四周后发现我正在自己的卧室里,而这时我也发现手里正握着一块黑色的石头。
想必这就是当时若行姐提到的手中之物了,随后我便上下打量起了这块石头,但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随即我回想了一下神识里的情景后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当年江云玲当年用来刻下化骨阵法,随后扔到河里的那块石头。
与此同时,屋外说话之人的身份我也想起来了,是在玉河村跟我交过手的柳岚。
而此时,门外柳岚的嗓门也越来越大,但屋里因为有隔音法阵的原因,只能知道他在说话,但并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这是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的火?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推开了屋门。
刚推开屋门,我就被背对着我的柳岚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贪天双狼?我呸!你们两个犊子玩意牛皮吹的震天响!
两个破虚境界的人带不回来四哥?你们是干啥吃的?怎么?现在老了,有架子了?没有当年的血性了?”
听到这我才明白,不是吵架,是单方面的责备,而指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两界堂的两位堂主,黑白无常鬼帅位的代理人,贪狼天狼星入命,被术道两界称为“贪天双皇”的李魄和叶阳!
而让我奇怪的是,柳岚从外表来看跟我是同辈人,怎么敢这么说两位师伯?
更纳闷的是,那哥俩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岚可能是说到兴起,没感觉到我存在又再次说道:“还有这次的任务,你们不调查清楚就让小雨子去?
那可是咒怨!而且明显是有人设局,给当年的你们去了能搞定吗?
我告诉你们两个犊子玩意,这次小雨子要是因为咒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俩没完!”
我听到这才小声说道:“那个,柳哥,我没事了。”
听到我声音的柳岚先是一愣,随后回过身就朝我快步走了过来,开始朝我打量了起来。
看的我都发毛了,忍不住说道:“有啥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
听我说完,柳岚就跟查户口一样的盘问我,姓啥叫啥,来历,我也一一回答了;
最后问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回了一句:“你这是来查户口的吧?我有个办法更直接,咱俩打一架,我爹的功夫入了魔是使不出来的!”
听我说出这句话,柳岚看着我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没事就好!”
随后我就小声问道:“你刚才跟两位师伯吵啥呢,这次任务是阎君亲自点头的,跟他俩又没关系,再说了,他俩好歹也是长辈,你这样不太好吧。”
怎料我一提起他们后,柳岚刚刚降下的火气又被我激起来了,先是白了他们俩一眼后说道:“长辈个屁,你不知道吧;
李魄他爸是阴间绣衣卫大帅李春风,叶阳是绣衣卫少帅,这俩人刚一出道就直接拿黑白无常祖师爷开涮。
笨狗子,你自己说,你爹要不是李春风,换成任何一个普通的术士之子,越级召唤鬼帅会是什么下场!?”
最后一句柳岚是对着李师伯说的,就算这么说,李魄和叶阳也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见俩人这样,柳岚语气稍缓后说道:“是,你俩确实本事不凡,也完成了好多任务;
可是话说回来了,你俩的祖师爷要不是黑白无常,你俩的爹和师父如果不是李春风,你俩能活到现在?
结果你看看你俩现在的成名了以后干的这叫什么事?你们年轻时候那点冲劲呢?李魄,你当年不是能掀桌子么?
怎么?现在当了鬼帅了,反倒不敢掀桌子了?”
被柳岚说了这么多,两位师伯的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若行姐看情况不对连忙说道:“行了小岚,你脾气也发了,少说两句吧;
现在不比过去了,李魄和叶阳成了代理鬼帅,行事多多少少都有些约束了。
咱们现在堂口大了,关注的势力也多;
而且道界的情况你也知道,对咱们术士的秘法本来就有压制,即使是他们俩也不例外;
去的地方还是十门大比的现场,一个处理不了就会变成两界的大战!更何况当时还有同境界的刘若麟和已经出关的隋子轩...”
我这刚刚清醒的脑子在努力消化他们的话:柳岚提到的李春风,我之前听屠夫姐提到过,但她也只是说是李师伯的父亲,并没有提及他的身份;
后来我也了解到,绣衣卫始于西汉,最早由太监江充领导,为汉武帝刘彻直属,当时还叫做绣衣使者,震惊朝廷的“巫蛊之祸”就出自江充之手。
后世武则天的“梅花内卫”和明朝的锦衣卫也都是受其影响所成立,但无论是影响力还是权力都不及绣衣使者。
而这帮人在地府归位后改名为绣衣卫,直接听命于阎君,作为绣衣卫的大帅,不仅身份保密,地位更是与十大阴帅平起平坐,甚至有能够斩杀阴帅的权力!
两位师伯的事迹我也听街边的老苗说过,就两位师伯当年的事迹也算称得上铁血江湖了,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他们处理不了的事,只能借助两位神君的帮忙;
这个我可以理解,柳岚也就是因为我爹的事发泄一下...
后面若行姐的话打消了我一直以来的疑问,难怪以李师伯的脾气只是杀了一个霍家家主泄愤;
而且听小葵说,最后我的大伯隋子轩和刘家的刘若麟也是没对两位师伯动手,原来也是因为这样。
最后道界对术士的修为有影响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对于他们这样境界的人来说影响会有多大...
在若行姐的劝告下,柳岚也是消了气,我也在这时想起神识中答应江云玲的事,随即说道:“对了,你们谁跟我再回一趟玉河村,我有事要办!”
随后把事情的原委也跟他们说了。
还是若行姐开口道:“原来如此,这一家子也是可惜了;小雨子你做的对,同道托孤我们不能置之不理,况且还是抗日名将之女,我跟你去把那小姑娘接回来!”
说罢,我和若行姐就驱车回到了玉河村,路上我还问了柳岚的身份,毕竟能那么说两位师伯的,整个两界堂除了屠夫姐以外也就是他了。
结果若行姐的一番话差点让我惊掉下巴:“那小子,是李春风和曲默两位前辈前些年外出游历的时候遇到的;
两位前辈把他带回来对我们说道:这孩子与我俩亦师亦友,你们要好生照料,我俩不在的时候,他说的等同我俩的意见!
所以别看他年纪跟你差不多,辈分却是跟李魄叶阳平起平坐,按辈分来说你得管他叫小师叔,至于来历,就连陈疏雨的‘鬼眼’都查不到...
而那小子也不客气,经常仗着辈分跟李魄叶阳拌嘴,这次回来也是听说你和老四的事迁怒他俩。”说罢便笑了起来
若行姐提到的曲默前辈是李师伯的师父,也是李春风前辈的结拜兄弟,真没想到那小子来历比我还神秘,辈分还比我大...
最重要的是,明面上的两大堂主,怎么感觉在堂里跟三孙子似的...
说着说着,我们也快到村子了,在走到临近村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村长带着小囡囡在村口等着,好像知道我们要来的样子。
等我们下了车后,村长见我没事后说道:“小伙子,老头子我对不起你,我明知道宅子里的情况却没告诉你,老头子死不足惜,但这孩子是无辜的,两位放过她。”
听村长说完,我还没回话,小囡囡就张开双臂把村长护在了身后,警惕着看着我们说道:“村长爷爷是好人!你们不能欺负他!”说话间眼圈也红了起来。
而我此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老丈不必如此,我们这次过来只是过来接走小囡囡,不会对你怎么样;
而且宅子里的状况,您也未必尽数知道,若是提前告诉我,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
接着我又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囡囡的头说道:“小家伙放心吧,我们不会对村长怎么样的,我们只是过来把你接到城市里生活。”
“真的?”小囡囡抬起头,用那泛起泪光的眼睛看着我说道。
“真的!你要不信的话咱们拉钩!”看着小家伙的模样我伸出了右手小指。
小囡囡也将信将疑的伸出了小指跟了拉了钩,在术士的规矩里,拉钩跟击掌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拉过钩后,我说道:“好了吧,咱们走吧。”
小囡囡听我说完先是看了一眼村长,然后低头说道:“可是...我不想跟你们走,我舍不得村长爷爷,我喜欢村子里的大伙...”
这下让我犯难了,江前辈将女儿托付给我,最好就是接回两界堂照顾她,现在她不想走,我又不能天天在村子里...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若行姐蹲下身来对着囡囡说道:“你妈妈拜托我们照顾你,你要是舍不得村子里的大伙,我们也可以把他们也接到城里生活;
而且我们有车,你要是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若行姐说完,我顿时露出疑惑的眼神,若行姐看出我的疑惑先是微微点头,随后传音道:“村中的老人可以安置在两界堂附近的养老院,咱们也能给年轻人安排常人的工作,放心吧。”
我刚松了一口气,这时村长却摆摆手说道:“万万不可,我欺瞒在先,哪敢在麻烦你们,况且我在这村子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换了新地方也会不习惯。”
“无妨,凌雨若是不计较,我也不会追究这些小事;这里虽然风清水秀,但毕竟交通不便,年轻人也没什么出路;
去不去城里全凭你们的意愿,村里的人若是想去城里可以随时去,凭此令牌去两界堂找风若行就行。”
若行姐说完,递给村长一块一面半黑半白,另一面是一尊修罗像和一把宝剑的令牌。
之前听师爷说过堂里有自己的令牌,代表了两界堂的四大堂主:黑白代表李魄叶阳,修罗代表若行姐,那把剑代表的就是我爹了。
村长看着眼前的令牌,又看了看我和若行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接下了令牌,看着手里的令牌;
村长顿时老泪纵横的说道:“多谢两位的大恩大德!”
说罢就要跪下,被若行姐随手挥出的内力强行扶起来后说道:“我们两界堂不兴这个,你这几天把这个事跟其他村民说一说,对着令牌上的修罗像说话就行,我们会派人过来接。”
做完这一切,若行姐又蹲下看着小囡囡那早就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颊说道:“小家伙,这下满意了吗?”
小囡囡红着脸看着若行姐半天说不出话,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姐姐!”
就这样,我们带着小囡囡就回到了两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