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陆无双惊喜又疑惑。庵里的规矩很严,外人不得进入,男子更加不行。想到这,她神色闪了闪,“你莫不是偷溜进来的?”
“臭丫头,总把我往歪里想。今天我可是奉了皇祖母的懿旨进来的!”洛瑾钰装作不悦地板起脸。
“哦!那我就放心了!”陆无双眨眨眼陪笑道。不是自己把他往歪里想,是他很少有正形好不好!
洛瑾钰指着地上的东西,“听说今天是你的生辰,小爷专程来送贺礼的!”
这南清水庵是皇家专属,在此处修行的大都是皇室的女眷。陆无双当下就明白了他说的懿旨是怎么回事了。她看向摆满一地的家具和大小箱子,“洛瑾钰,你确定是送礼而不是搬家?”
“这个是梳妆台,女孩子没有这个怎么行。这个是藤椅,天气开始暖和了,可以放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哦,这装的是门帘子,夏天和冬天的都有。这是茶具,你喜欢喝茶,没有好的茶具可不行 ... ... ”
陆无双满眼惊奇,听着看着洛瑾钰喋喋不休一样样地细数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行了,算你有心,这些礼物都很实用,那我就不客气了!”
洛瑾钰得意地一招手,喊了声,“墨舞!”。
从门外进来几个人,三下两下就把东西都搬进了厢房。梳妆台搬进了陆无双的房间里,还有几个大食盒放在了一进门的客厅,然后几人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在一旁呆愣着傻笑半天的青云忙乎起来,不一会功夫,一桌子的酒菜就摆好了。
“洛瑾钰,真的谢谢你了!”
“你这丫头,弄得太过生疏,小爷我可就不自在了!”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陆无双抬手请洛瑾钰坐下,自己也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了一杯酒,放到洛瑾钰跟前,又满了一杯搁在了自己面前。“今天本公主借花献佛,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来,敬你一杯!”说着,她举起酒杯。
洛瑾钰同样举起酒杯,眸子闪呀闪地看向陆无双。
一股酒的浓香飘散开来,陆无双吸了吸鼻子,这才惊觉地叫道:“好香,真是好酒!”
“哈哈哈!就知道你识货,这可是我十年的珍藏,这世上也只有三坛。”
“十年?那时你才几岁啊?”陆无双吃惊地看着洛瑾钰伸出的三根手指将信将疑,举杯的手停在了半空。十年前,他应该才五六岁吧,那么小的娃儿还尿裤子呢,怎么会懂得藏酒?
“那年我六岁,是无意间藏下的。那次张太师敬献给父皇三坛陈酿,父皇曾说起过,张家祖传秘酿的酒在北洛可谓是一绝!”
洛瑾钰有些感慨,边说着边举杯与陆无双停在空中的酒杯撞了一下,放到唇边抿了小口。当时他想,父皇也是因此对张皇后格外的偏袒而冷落她们母子的吧!等后来他长大了,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多么幼稚!不过,这些事,依然深深地烙刻在了幼小的心灵上。
“你偷的?”陆无双眨着眼问道。她听说过张太师的名头,是张皇后的父亲。
“哈哈!什么也瞒不过你!是偷了一坛,然后分装了三壶,当晚就独自喝了一壶。本想尝尝究竟如何的绝酿,不想却是醉了三天才醒来。哎!不提了,儿时无知的顽皮太过丢脸了!”他是不愿再想起事后挨了母妃打的事,那是他第一次挨打,也是长这么大唯一的一次。
陆无双再次把酒杯凑到鼻端,“如此说来的确是好酒,就是不知我喝完会不会也醉上个三天三夜?”
“自然不会让你醉上三天三夜,我这里备着醒酒丹呢!”洛瑾钰挑着眉梢得意地递过一颗丹丸。
“嗯!你想的还挺周到!不过,这拿来一壶,岂不是只剩下一壶了?”陆无双接过丹丸闻了闻丢进了口中。
“谁说不是,如今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这等好酒了!”洛瑾钰也端起酒杯放在鼻子前。“张太师走后再没人能酿出此等好酒,即便是他的几个儿子也不行。”
陆无双举起杯子,“既如此,今天便不能辜负了这美酒,来,干杯!”
“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生辰快乐!”
“多谢!”杯子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两人便仰头一饮而尽。
“张太师很厉害吗?为什么不留在洛城呢?”陆无双一杯酒下肚,小脸已是微红。
“来,先尝尝这道菜。那时我还小,只听说张太师为了修炼什么功法才离开的。他走后没多久,父皇便封了他的女儿为皇后,就是现在的张皇后。”洛瑾钰说着,拿起一旁的公筷给陆无双夹了块鱼肉。
“哦!那你大皇兄当时有多大了?”陆无双夹起鱼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那时的洛瑾烨想必已经快成年了,她在心底忽然有些同情起那个本该被立为太子的洛瑾烨了。
“那时大皇兄十五岁了!我父皇立了张皇后之后,昭告天下大皇兄身体孱弱不堪重任而废了他的太子。之后,太子之位自然就落到了二皇兄身上。”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人走茶凉啊!”
洛瑾钰抬手敲了一下陆无双的脑袋,“小小年纪哪来的那么多感伤?其实呢,我倒觉得这样对大皇兄是好事!”
“嗯!你说的也是!”陆无双眯起眼想了想,没有母族的助力想坐稳太子的位置太难了,更何况洛瑾烨那样的身体。不禁也赞同他的说法。“洛瑾钰,我发现你好像是瘦了!”
“我怎么没发现!有那么明显吗?难怪我母妃会大惊小怪的。”洛瑾钰不由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嘿嘿地笑了,“嘿嘿!让那些破事烦的呗!你也知道的,就那件事!双儿,你也瘦了,你看,你脸上的肉都没了!”他说着便去捏陆无双的小脸,眼见着手就要碰到她的脸蛋儿,身子却一歪,“扑通”一声人就坐到了地上。
“哎呦!摔死小爷了!”洛瑾钰按住一旁的椅子起身,诶?椅子好好的,怎么就摔倒了?他晃了晃脑袋,这点酒还不至于吧?
“你看你,喝多了不是!”陆无双忙站起身去扶他重新坐好,见他没啥事儿才放下心。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瞥过门口处那抹黑色的小身影,看样回头得好好教育一下黑妞了。
洛瑾钰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听到陆无双的话,微红的脸更红了,他摆摆手说:“不可能,就这点酒,怎么能喝多?准是这些日子没休息好造成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确是不分昼夜地盯着冰窟里的变化,都可以用心力交瘁来形容了。
“再忙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啊!”陆无双关心完他又自顾倒了一杯。
洛瑾钰见状,忙给自己也满上一杯直接喝了口,才砸吧着嘴说:“一开始啊,父皇还说不用我管,可后来呢,又非要我去!”
“那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了,没法说也不能说!”
“哦!你别光喝酒啊,对肠胃不好!”陆无双拿起公筷,帮他往碗里夹着菜。
“对了,在这里还住得惯吗?有没有人为难你?”
“住得惯!这里空气好环境好,师太们都挺好的!没人为难我,不瞒你说,住在这里感觉比皇宫好多了!”陆无双笑眯眯地表示清水庵真的很好。
“嗯!那就好!”洛瑾钰连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双儿,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洛瑾钰看着一副满足神情的陆无双想了想问道。
“当然有啊!”
“说来听听呗!”洛瑾钰的眼里顿时亮了亮。
“还没想好呢!”
“还没想好也能叫有打算?”听到陆无双没心没肺的话让洛瑾钰差点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