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庵虽大,格局对称很简单,庵门后院两侧是小院落,正前院是佛殿。她按照了尘之前所说位置,很容易便找到了她。
了尘的院子只比她的院子大一点,格局完全一致。院子里摆放着种地用的农具,很有烟火气。她正在给一小块方正的土地翻土。
在听了陆无双的需求之后,便站在门口指给她几个地方。“绕过那边的厨房,就是库房,你到那边去取木炭和烛火吧!”
“多谢师太指点!”陆无双道了声谢,欢快地跑开了。
了尘微微摇头,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半晌儿。
这里一侧的院落是师父们的住所,另一侧则是陆无双等的住所。陆无双边走边东瞧西望打量着。偶有尼姑擦肩而过,可能是刚过完冬,花草树木还没有变绿的原因,整个清水庵里青砖灰瓦灰衣尼姑,灰不溜秋的一片。
陆无双按照了尘师太指引的方向,找到了库房。说明了来意,管库房的尼姑便给了她一小罐灯油和一大一小两袋子木炭。她先拎着两个袋子出了库房,然后自己拎了个大袋子,把小袋子分给了黑妞。
当陆无双和黑妞回到小院子时,青云早已打好了水,又端回了饭菜,正在门口焦急地转圈圈了。
“我们回来了!”
青云一转眼看见陆无双拎着个大袋子,忙跑过去接住,“快放下,奴婢来拿!
“青云,今后只有你我二人生活在一起,你不要再自称奴婢了,我听着别扭!”陆无双将袋子递给青云,抖落着沾了灰尘的裙摆。
“是!奴婢知道了!”青云爽快地应着。
“青云!”陆无双瞪着青云拔高了声调。
“奴,哦,我知道了!”青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两人回到房里,青云先去燃起了炭盆,洗过手又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食一样样端出来。一碟子炒白菜,一碟子萝卜瓜咸菜,两碗白粥和两个馒头。
“公主,趁热先喝碗粥吧!”青云递过一双筷子给陆无双,又端过一碗粥给她。然后闷闷地坐下,低头不语。
“来,你也吃。”陆无双拿起个馒头塞给青云,自己也拿起一个张嘴一口咬了上去。“嗯,还别说,这心情好了吃什么都香!”
青云手里抓着馒头抬起头看向陆无双,见她两颊塞得鼓鼓的,忍不住抬手去摸了下她的小脸。“您慢着点吃,快喝口粥顺一顺。”
陆无双微笑着接过粥碗喝了一口便放下,满意地砸吧砸吧嘴,“这里也算是咱们暂时的家了,虽然生活清苦了些,但起码不用受那么多的约束。我刚才出去转了下,发现有个后门可以到山上。青云,你不觉得比起住在那些大鸟笼里好太多了吗?”
青云见陆无双眉飞色舞跃跃欲试的模样,似乎下一刻人就要跑到山里去了,看得出那不是装出来的欢喜!其实,她自己没什么,就是心疼小主子。“主子开心,奴婢就开心!”
“这就对了,快吃吧!”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就笑了!是啊,对于她们而言,这种清苦的生活更胜过宫里锦衣玉食的日子!
吃过了简单的饭菜,转眼就到了下午。外面阳光充足,房间内也有了温度。陆无双见青云在院子里架起竹竿,把被子抱出去晾晒,她也溜达到院子里找黑妞。
“咦!黑妞跑哪去了?”陆无双记得吃饭时还丢给黑妞一块牛肉干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它的影子。
“黑妞准是跑山上撒野去了!这山风挺大,您还是别出去了!”
“我穿得多不怕,就在附近转转,你忙完就歇着吧!”陆无双冲青云挥了下手就出了院门。
青云见她的确是又加了件外衣,就继续忙自己的了。
陆无双记得了尘师太说过西北角有个后门,她站在门口辨了下方向,然后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绕过院墙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清水庵的后门,应该是经常有人出入,后门竟是虚掩着的。她左右看看没见到人,便拉开门走出去,一走出小门,便觉眼前豁然开朗。高墙外,地势平坦的左边有一大片平整好的田地,右边则是杂草丛生向山下延伸的陡坡儿,正前方不远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还不等陆无双抒发一下情怀,就听到右边的草丛中沙沙作响。陆无双侧耳细听,感觉声音越来越近。她不由警惕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晃动的草丛退后了两步,正准备往回跑时,草丛里突然就冒出一只野鸡,和一只小狐狸。
陆无双看看地上的野鸡,又看看嘴边还沾着根鸡毛的黑妞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哈哈!行啊,竟还没忘了看家本领!”
还不是为了主人能有肉吃,去捉野鸡很没面子的好不好!黑妞昂起小脑袋扭到了一边去。
“夸你呢,怎么还不高兴了?”陆无双揪住黑妞的耳朵,摘掉它嘴巴上的鸡毛。“黑妞,这山上有很多野鸡吗?有没有其它的什么动物啊?”
黑妞眨了下小眼睛摇摇头:主人,这座山头除了野鸡好像还有野猪,再没有其它的野兽了。
陆无双也眨眨眼看着黑妞:这我就放心了!但你再出去可得小心些,野猪被惹毛了也是很凶猛的!走,咱们快点拿回去给青云,今晚就有鸡吃了!
黑妞的眼睛一下子更亮了,似乎闻到了鸡肉的香味儿,馋的它差点流下口水。
一人一狐乐颠颠地带着野鸡回到了小院。
青云见状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地指着黑妞,“行啊黑妞,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是不是也给这野鸡拜年来着?”她说着伸手去摸黑妞的头。
黑妞“嗖”地一下躲到了陆无双身后,还不忘从身后伸出小脑袋冲青云龇牙。
青云拎起野鸡,“哼!臭黑妞,真是越来越矫情了,还不让人碰了,有本事别吃我炖的鸡肉!”她嘟囔着往西厢房边上的厨房走去。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公主以外,黑妞就不让别人碰了。
西厢房边上是一间单独辟出来的厨房,虽然不大,但灶台和做饭的锅碗瓢盆却是齐全的。有了这样的便利条件,最起码可以自己动手改善伙食,也不必每天都跟着大厨房一样吃素了。
青云在厨房忙乎着烧水拔鸡毛,陆无双回房把佐料送到厨房。又回屋拿出牛肉干对黑妞说:“吃鸡肉还得晚一些,要不你先吃块肉干垫一垫?”
黑妞看了眼干巴巴的肉干直摇头,它不喜欢吃牛肉,它想吃鸡肉好不好。
陆无双见它还挺挑食,就转了转眼珠叹口气,“唉!可惜以后我们都吃不到皇宫或王府里那样的美味了。我和青云倒没什么,就是苦了你了!”
黑妞狡黠第眨着眼,心知主人这是给自己下套呢,它才不上当呢!
咦!陆无双戳了下黑妞的小脑袋盯着它看:你这表情,像是在取笑我?
黑妞就冲她裂开了嘴。
陆无双忍不住也“咯咯”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