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买主赌赢了。
这块赌石标价也就万把块，加上之前开的那些，不超过两万，这要是开出帝王绿，不知道要赚多少钱！
然而第三刀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那绿色只有薄薄一层，浮在切割下来的石片上，还有不少裂痕，连手镯都压不出一个。
买主不死心，推开开石师傅自己上手，毫无悬念，剩下的一半原石没有出任何值钱货。
围观者唏嘘一阵，各自散了，要么去看其他人开赌石，要么自己想挑几块玩玩。
江奈也觉得有些可惜，拉着楼云舒衣袖小声吐槽，“这石头上的开窗不会是店家故意凿开诱导顾客吧？”
要说一块石头那么有心机，浑身上下就那么点绿还给露出来了，江奈是不信的。
楼云舒没搭话，因为秃头老板已经很有眼色地迎上来了，十分有气势地抱拳行礼，上前一步。
“楼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您随便儿挑，我这儿好货多您是知道的。”
楼云舒轻笑颔首，“带小友过来逛逛，你师父近日可好？”
“师父今年在山中苦修，楼爷可要上山拜访？”
“明日有事叨扰，还望代为通传。”
老板爽朗一笑，“楼爷客气，师父他时常念叨，巴不得您上门一聚。”
鲜少见到楼云舒这么礼貌，江奈正暗自猜想老板的师父是何等高僧，就听见楼云舒唤她。
“感兴趣？去挑几块玩玩。”
“还是不了吧，我……”手黑
“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开就是。”
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见状立刻招呼江奈，“小美女，您就放心大胆儿地挑，就是把咱这小店里的石头全拿上，也亏不了楼爷一根汗毛！”
江奈看了眼笑意清浅的楼云舒，忽然福至心灵，拉着他往里面的摊子去看石头。
赌石有大有小，从几百块到几万块的石头都有，表面裹着风化皮，大多看不出什么门道，稍微露出一点绿色或紫色的石头，都是大几万往上。
不少人带了专用的强光手电照着看，江奈一问，老板也很客气地借了她一只。
江奈拿手电仔细看了一圈，挑中角落里一块脸盆大的原石，这块估计风化皮比较薄，能勉强照出来一些绿色。
“楼叔，这块可以吗？”
楼云舒摇着骨扇，脸上仍是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哪块就叫师傅切。”
江奈注意到，他的目光压根就没落在她指的那块，而是在看旁边架子上的某处，停顿几秒，又移向另一处。
如此反复几次，楼云舒才收了折扇，坐到老板拉出来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江奈没想到他真会这个，赶紧记下位置，叫师傅过来取石头开。
不过为了防止引起怀疑，她还挑了许多不怎么好的石头混在里面。
师傅还没开始切，江奈就先找老板把钱付了。
老板让她刷卡支付，还乐呵呵地问她，“本钱不是算楼爷的嘛，小美女你有便宜不占啊？”
江奈这么做当然是怕开出好东西老板反悔，毕竟没付钱就不算她的，原石也不怎么贵，二十多块石头一共才五万块钱，她当然要揣稳了。
老板倒没往这方面想，毕竟谁敢在楼爷面前耍赖皮，那不是不想混了么，反而觉得这小姑娘实诚，难怪楼爷肯带在身边。
前面接连开了四块都是普通石头，一点看头都没有，江奈还兴奋地盯着师傅开下一块。
师傅叹了口气，安慰道：“小姑娘，赌石水深得很哟，你要有心理准备。”
江奈头也不抬：“您继续开就是，我心脏好得很，不怕待会儿开出祖母绿。”
围观众人：“……”
赌王都没她这么自信！
江奈没有理会其他人看智障的眼光，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老妖精出手，她肯定是信得过的。
从第五块开始，就轮到开石师傅和围观群众傻眼了。
一刀下去，竟然是不含任何杂质的帝王绿！
且绿色浓重，质地细腻，外壳只有薄薄一层皮。
师傅都傻眼了，不敢再切，拿着石头一点一点把皮磨掉。
这一块开出来就不只五万了！没个上百万拿不下来！
大家都觉得江奈运气爆棚，一块直接逆天改命，没想到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江奈一共拿了23块原石，开出来三块色浓且正的帝王绿，一块偏黄绿的翡翠，两块玻璃种，两块冰种，一块极其漂亮的紫罗兰，个头还都不小，最小的一块也有拳头大小。
等石头开完，围观的群众已经麻木了，就算不懂行的也知道，有个小姑娘开出了上千万的极品翡翠，这还是保守估计。
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家店赌，看着出料概率心痒痒的，又怕好货都被这小姑娘挑完了。
老板笑得憨厚，拿丝绒礼盒把开出来的玉石都包装好，当着江奈的面封了一层又一层，确保不会磕碰摔坏。
“小美女，东西有些沉，您给个地址，我亲自给您送过去……”
“当然，我这儿加工玉石也有些手艺，这么好的料子我舍不得别人糟蹋，斗胆一问您有什么想做的，可否照顾一下小弟的生意？”
这……江奈其实对玉没什么研究，也不会玩那些贵重东西，她想直接卖了。
刚才就有不少人喊价，她不了解行情，想回去打听打听再卖。
江奈下意识看楼云舒，毕竟是他熟人，他应该能给点建议，结果却看到那人支着头一点一点，似乎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还没出声喊他，人已经幽幽转醒，微微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一点泪珠，素手一抬便轻拂拭去。
好一幅美人假寐图，老妖精不愧是吸人精血，眼神都带着钩子，让人忍不住想亵渎一番。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帮你雕玉，想做什么跟老板说。”
楼云舒发话，江奈就放心了，跟赌石店老板加了联系方式，东西也暂时寄存在他那。
从赌石店出来，江奈才发现楼云舒眼眶红得不正常，时不时伸手揉一下，眼白也泛着不少红血丝。
“楼叔，你眼睛……不会是因为刚才看石头伤着了吧？”
江奈有点心虚，声音也跟着小了，像个做错事的乖学生。
“神仙难断寸玉，你说呢？”
“说明楼叔比神仙厉害多了啊，我为楼叔举大旗，楼叔yyds……不过话说回来，您老眼睛还能好吗，我记得您视力不行要带眼镜来着……”
“闭嘴吧死丫头，隐形眼镜戴久了而已，无大碍。”
“诶诶诶，这个我熟啊，来来我帮你取下来，你就跟着我走，绝不会让你撞电线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