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文自己恶心，不想污了林妹妹的耳朵，便不再说。
林黛玉也没再问。
过了几天，赵至淳传了消息来，说是谨为找到了些线索，疑似景幻。
上回景幻强行离宫，遍寻不着，此次为了万无一失，谨为想再找人探讨一下阵法。
他需要季晴文作为传声筒，与她的师父好好交流一番。
明远帝听说季晴文要出宫，很是不满，“你便如此不喜欢宫里？”
是不喜欢宫里，还是不喜欢自己？
有时欣喜她模样和性子与谢知梅一样，可有时候又觉得烦躁。
自己为了皇位隐忍几十年，她便装一装也不行吗？
怎么就没有半分像自己的地方呢？明远帝想不通。
季晴文道，“皇上可能不知道，那个景幻会歪门邪道，可以设阵法吸取其他人家的气运，林家便是被她们给害的家破人亡，我身上正好有高人给的符篆，能压制她。”
“找到她，便能找到她的同伙，也能杜绝再有人用这些邪术害人。”
明远帝想到自己当初当傀儡的日子，也尤其生气，但看季晴文漂亮的脸庞、纤细的身段，不觉得她去有什么用。
“把符篆给那些人，你就不要出去了，外面哪里有宫里安全？朕不会同意你出宫的。”
季晴文叹了口气，“当初若不是我阻拦，景幻就得手了，他们这一行最讲究因果，不管她是好还是不好，都会找我报复，才不会生心魔，影响道行。我想着，与其等她进宫来报仇，害得宫里不宁，不如我出去找她。”
听说景幻要进宫找季晴文报仇，明远帝下意识开口，“嗯，找到她的踪迹，不要声张，布置好之后一举拿下，便能永除后患了。”
“所以，我要出去与大师配合，阵法加符篆，才能彻底收拾景幻。”
“朕派两队御林军给你，让他们日夜保护。”明远帝也想早些弄死景幻，洗刷他当初受制于人的羞辱。
“你住到伯府去吧，朕派人把伯府重重保护起来。”明远帝又道。
搜查景幻是赵至淳目前的差事，明远帝总记得他们二人曾经议亲的事，虽然他们现在是堂兄妹，可皇室男女关系向来有些随意，他可不想发生这样惹人非议的事。
季晴文也没反对，她本来就是想住到伯府的。
林黛玉很开心，终于可以回家了。
季晴文却想她留在宫里，“景幻要对付的人是我，你在宫里更安全。”
林黛玉却道，“万一她在宫里也留有后手呢？没有姐姐保护，我岂不是更惨？而且——”
林黛玉的视线看向乾元宫的方向，皇帝是皇宫唯一的成年男人，又是九五之尊，若是他开口，自己能拒绝？
季晴文想到明远帝拿自己当替身，而自己与林妹妹又有几分像，若他拿林妹妹当替身呢？
算是，还是都出宫吧。
谨为见到季晴文，很是高兴，“你师父的那些阵法，我基本研究透了。”
他又道，“我又去了一趟南边，发现对付林家的阵法就是在京城，谁也想不到，做下这种丧尽天良事的，竟然是钦天监的人。”
林怀言大吃一惊，“是谁？”
“宋监正。”谨为道。
“大师，可不能妄言。”林怀言道。
人人皆知，宋监正仙风道骨，为人正派良善，从不结党营私，也常救济百姓。
他怎么会干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呢？
谨为点头，“虽然他们想办法遮掩，真真假假让人难以琢磨，可还是让我找到了端倪。上一代王家家主曾经救过宋监正的命，并厚葬他的母亲，他欠王家一份情。便是景幻，也曾经与宋监正有过来住。”
“她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在宋监正居住的那条街附近。整个条街我都一寸一寸盘查过，只有宋家宅子有问题。”
季晴文问，“接下来怎么做？”
谨为道，“我已经跟世子商量过了，会以准备春蚕礼的名义，将宋监正调离，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他应该不会怀疑。宅子里人口简单，没办法混人进去，便只能找人扮做货郎或者乞丐，一直盯着，或让他们左邻右舍有事，整日喧哗吵闹，让景幻不得安生，我便有机会细查，再从外向内布阵，只要景幻冒头，就让她无法逃脱。”
得了，季晴文明白，自己就是个工具人。
但能消除景幻，她也乐意，就是关于她的魂魄，她有些担心，看了看林怀言和林黛玉，示意谨为单说。
谨为知她行事向来不避着林家兄妹，如今却撇开他们，应是事关重大且不方便让人知道。
“不知大师对人的灵魂，知道多少？”
“自己的意识吗？”
季晴文点头。
谨为道，“听说修为高深之人，意识能离体，还能做为武器，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也没有遇到过，公主知道些什么？”
季晴文缓缓摇头，“宫里的名册上，景幻家中是做生意的，但在她小的时候被卷入一宗案子，全家男丁流放、女子为奴。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哪里会术法？”
谨为道，“若是宫里有术法高深的人，另当别论。”
“有本事的人，会甘心当个奴才吗？”季晴文问。
谨为摇头。
钦天监那些人的地位，可比下人地位高多了，谁会喜欢天天卑躬屈膝服侍人？
季晴文又道，“大师说，会不会有道行高深的人灵魂出窍，夺了她的躯体，肆意妄为？”
很有这个可能。
“公主的意思是，抓到她的人还不够，还得想办法，把她的意识也抓起来、销毁，否则，她还会卷土重来？”
季晴文点头。
谨为道，“那得问问公主的师父，看他老人家对此有没有研究，如果能加持在阵法和符篆上，那就最好不过了。”
清明等人知道已经找到景幻的下落，并有希望重创她，都开心得很，将摄魂之术细细告诉谨为，并对他们这里没有摄魂、拘魂术大为惊奇。
谨为看了术法，也觉得很奇怪，对于有天赋的人来说，并不是多复杂的术法，为什么自己或者其他道门的人，都不知道呢？
到底为什么，这个世界，总给他一种朦胧感，仿佛不是真实的生活。
可自己有血有肉，受伤会流血，难过了会流泪，怎么会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