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应该是在赶路，听得出来细微喘息的声音，江宛歌吞咽了下口水，“你来了？”
“快了”仓促了一句，裴照就挂断了电话。
“快了？”江宛歌皱眉，心里一阵不安。
“先生，就是这里了”领班的人说了声就转身离开了。
裴照站在门口，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
门推开，也在一瞬间，江宛歌已经到了门口的位置。
四目相对。
江宛歌顿住了，裴照也顿了下，但是很快，他就直接拉着江宛歌的手腕进去了。
裴岸就坐在沙发上，裴照能来他一点也不意外，倒是江宛歌，明明自己出的主意，现在反倒是怂得跟什么似的。
“你们怎么在一起？”
“......”手腕动了动，江宛歌挣开裴照的拉扯，在裴岸旁边坐了下来。
这一幕，简单又干脆，间接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裴照偏了偏头，不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眸色极深，“宛宛，这...什么意思？”
裴照，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好不好？
你不好受，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江宛歌，我问你话呢！”
能感觉到江宛歌情绪的变化，裴岸眉毛动了动，他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眼身边的人，嘴角挽起一段弧度。
牵着江宛歌的手，裴岸在裴照面前举了举，若有所思地开口：“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在一起了。”
“......”
裴照，对不起......
低着头，江宛歌不敢直视裴照的视线。
“是这样的吗？”也不知道自己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可是不亲自听她说出这句话裴照还是不肯死心。
他声音轻得很，带着明显的颤动。
江宛歌心口发闷地很，如果裴照再问下去，她觉得自己肯定会窒息。
“是，我们在一起了”抬起头，江宛歌眼底亮着一抹光，“所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最近这几天吧。”
“最近这几天？！”裴照轻哼，他是怎么也不信这句话的，“江宛歌，你要骗我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
“就算是要敷衍我也把理由编的好一点！”
“……”
他低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戳在她的心尖上。
江宛歌呼吸一二，缓过劲来，她身板挺得笔直，“裴照，我是喜欢你没错，但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家庭，裴岸能给我，你能吗？”
“……”
“你能吗？！你不能！”
自问自答，江宛歌心底撑着一股劲，支撑着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你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你能安心跟我在一起？”
江宛歌说完这段话许久，空气陷入良久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彼此的呼吸声不重不浅的，外面有隐约可以听得见的动静。
“就只是因为这个吗？”
再次开口，裴照就站在那里，神情落寞又黯然，他整个人站在阴影里面，显得很颓废。
嗓音沙哑得厉害。
“是……”
“...那，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不...能。”
身心俱疲，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使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江宛歌累了。
裴照怎么出去的，她没有看到，她是不敢看。
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他走的时候有多么难受，她又岂止好受到哪里！
这一次，她是真的伤到他了。
“……”
自始至终，裴岸都坐在旁边，目睹全程，他想要帮忙说上点什么，可最终还都是被他给压下去了。
算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
“那我这算是帮忙帮完了？”
慢悠悠的，裴岸喝完面前的一杯酒，他拍拍裤子也起了身，“得，我这就算是没用了，先走了。
走了几步，裴岸也想起来什么，回来交代着江宛歌：“少喝点，听见没？”
“......”
目光在江宛歌身上停留了几秒钟，裴岸想着还是算了，他走到吧台的位置，跟前台指了指江宛歌的方向，“她今天晚上点的酒水一律换成热牛奶。”
“啊？”
前台小哥嘴角抽了抽，还能这么着？
裴岸也不多说，自己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出来，“她的单，我买了。”
小哥见状，立刻笑呵呵地点着头，“行嘞，您就放心吧！”
“谢谢”挑了下眉毛，裴岸抄着裤兜就离开了。
跟裴岸想的有点不一样，江宛歌一整晚都没有喝酒，也没有点酒水，她就干巴巴地坐在那里，没有合眼，也没有动，一张脸耷拉着，用死气沉沉来形容最是不过了。
半个月后，温芷宜出院。
派去盯着裴照的人跟她说，江宛歌和裴岸在一起了，裴照伤心了几天就正常上班了。
看着来接自己出院的裴照，温芷宜心情舒畅了不少。
不过说到底，当时和裴岸的订婚，江宛歌逃婚了，现在他们两个居然又在一起了，这还真是让温芷宜有些意外，但总的来说，也算是一件好消息吧，最起码江宛歌是不会再缠着裴照了。
两个月后，裴照和宋珂订婚。
订婚的前一天，裴岸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他主动去找了裴照。
他喝得烂醉，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面。
裴岸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大步走过去，揪着裴照的领子，“一个人喝闷酒，装什么深沉？”
“......你怎么来了？”睨着一双暗沉的眸子，裴照嘴角漫不经心地一扯，他抬手又要往自己嘴里灌酒，但是被裴岸一把打到了一边，“有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轻呵了声，裴照自嘲地笑着，声音清冷又孤寂。
“有件事也许我早就该告诉你了，虽然晚了点，但我决定也不算太晚，兴许......兴许还来得及”裴岸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在裴照身边坐了下来。
“你跟我有什么好说的？”
眼看着裴岸坐下来，也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裴照眸子移开了几分。
“江宛歌的事，算事吗？”
“......”虽然没有立刻开口，但是在听到江宛歌那三个字的时候，裴照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他视线恍惚了下，仰着头喝了口酒水，“她不是你女朋友吗，跟我有什么好说的？”
曾经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什么真爱？
简直就是一场笑话，他也早就该醒了！
是啊，他明明知道她以前跟那些个男人在一起过，明明知道她跟他在一起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可他还是愿意义无反顾地扑上去，最后呢？
他还是被甩了。
可以说，陷进去之后，他的全部感情就被江宛歌牵着鼻子走了。
他怎么能这么可笑呢？
都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就还是出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