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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读书屋 >  青灯玄棺 >   十五殄文

虺仇罡,毕业于国内某本科大学地质勘探系,他毕业那年,我刚大三。

这就是慕云坤的真实身份吗?原来我想得没有错,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因为情绪激动,我抓着本子的手抓得十分用力,那本毕业证几乎就要被我揉成一团。张心怡见状赶紧伸手抢过那本本子,紧张地看着我:“月昕,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是谁给你的?”我试图转移话题,然而她的眼神还是盯得紧紧的,像是要把我看穿。

半响,才听她低下头把那本毕业证展开,一边瓮声瓮气地答道:“臧老头,他从地道里找到的,据说埋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知道我在回避她,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大概是因为我连她都隐瞒,她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然而我也没有心情去试探她的心情,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思绪确实很混乱,全是慕云坤跟这本毕业证害的!

这个发现让一向做事慢吞吞的我突然变得很心急,一言不发地起身,环顾四周,寻找钱胖子跟崔欣带过来的武器设备,然而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除了几把铁锹跟碎石和泥土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随即转过头朝坐在小溪旁边烧烤的钱胖子跟崔欣吼:“你们把武器设备藏哪里了?”

还没等他们回答,身后的张心怡就跟着站起身来,拉住我的手,担心地问:“你要武器干嘛?”

“我要下去,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有太多的疑问需要我去解答,而解答的方式就只有……”我没接着说下去,而是回过头看向那条地道,它此时正散发着幽幽的光,像在唤我,快进去,我要的一切真相都在里面……

张心怡知道我的性子就是一拗起来,谁都拿我没办法,因此她也不拦我,松开我的手,然后拿出放在她腰间的对讲机,朝着对讲机命令:“你们现在可以出来了,出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谁都知道,今晚将是一场持久战,我也没有否决她。冲动是一回事,如果没有精明的策略,也不过是去白白送死罢了。

而钱胖子跟崔欣一早就吃饱了,看上去倍有精神,大半夜的两人眼神还放着光。他们被我这么吼,也不生气,起身去把藏林子里的行李拿过来,好声好气地安慰我,让我不要心急。

当时我脸色一定很难看,可是情绪就是控制不住。沉着脸从包里拿出夜视镜带上,腰间配上钢刀外加对讲机,还系了一个大口袋,用来装干粮跟瓶装水。

相比于我这种弱爆了的装备,崔欣跟钱胖子就谨慎多了,他们穿着一身迷彩服,迷彩服有两个大口袋,分别用来装子弹跟手雷,他们手上拿着各拿着把m1216霰弹枪,头戴士兵帽,腰别对讲机,眼戴夜视镜。

“你们这是要去打战吗?穿这样。”我忍不住吐槽他们,可谁知崔欣对他的装备却还是不满意,大骂:“操!他妈的我明明带了防弹衣过来,我的防弹衣呢?”

僵尸又不会耍枪,要防弹衣作甚?我在心里暗笑,然而却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可能不止是地道里的僵尸。

挖地道的人陆陆续续从地道里出来,我一一跟他们道谢,并让钱胖子招待他们烤野鸡。自己则坐在一个平滑的石头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看着烟雾袅袅升腾,我的思绪有些混乱。

从一开始遇到慕云坤,就是在那么不寻常的情况下,如今为了找他,又是这般不寻常吗……

恍惚中,远远地就听到马霖玲在小溪旁叫我过去,估计是张心怡让她叫我过去吃点东西。但我没回应,此刻的烦躁不安如同烟雾一样把我层层包围。

马霖玲这女孩还跟我较起劲来,特地跑过来喊我:“表姐让你过去吃东西,你怎么不回应呢?”

“我没心情。”我皱着眉头,又点燃一根烟,不抽,就这么看着它静静燃烧。

原以为她会放弃,谁知她也跟着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难得神情严肃,突然就把手搭在我膝盖上,把我吓了一跳。“你干嘛?”万一让张心怡看到了又得误会了。

我赶紧把她的手拍开,她不仅不生气,还笑了。“看吧,你很在意我表姐的感受,这说明你是喜欢她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却不回应她的感情呢?”

“什么感情?我不知道。”我还在装傻,终于把烧了半截的烟丢掉,然后把火星碾灭。

“别装了,我表姐都那么明显地表示了,我们都看得出来,就你,在装傻!”她说着,脸色突然变了,神经兮兮地凑过来说道:“你该不会喜欢的是我吧。”

“去去去,别瞎凑热闹。”我心情不好,不想跟她开玩笑。迅速起身,无论她怎么喊我,我就是不理会她,朝着洞穴走去。

而身后的张心怡见状,也顾不上吃了,把大伙叫上,赶紧跟上我的脚步。

她追上我,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往我手心里放了一样东西就朝着前方走去,看来是怕我不愿意收。

我摊开掌心,《殄文语录》提过,这是鬼玉。

鬼玉形似矩形玉牌,乃古玉。刻有八卦阵,中间有一丝丝黑点,细看那丝黑点像在旋转,并且不断像周围蔓延,凭着这黑点,但凡不干不净之物,皆能收复,但只能用一次,所以异常珍贵。我知道这玩意是好东西,便收下了。而心里对张心怡除了感激,还有莫名的愧疚。

崔欣在最前方,负责掩护,我跟张心怡在后头,为首指路,而钱胖子在中间,负责攻击对方,铁老头在最后面掩护我们。他今天依旧身着背心,背着铁锹,眼带夜视镜,手臂的肌肉十分发达。

而马霖玲同铁家臧家人则负责清理外场。

“准备好了吗?”我回过头去问他们。只见他们点点头,我这才回过头,朝乌漆麻黑的洞穴大吼一声:“出发。”

“咔嚓”崔欣正在往霰弹枪里装子弹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地道里,被扩大了好几倍。老实说我刚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着实腿软了一下,好在还不至于倒下。

尽管不想承认,但我太懦弱,如果一不小心,往往就会拖了大家的后腿。

伴随着崔欣装子弹的声音,我们一步步前进,在夜视镜下,包括人跟地道里的一切都是青灰色的,一开始我还不习惯,可好歹能看清地道,这是令我颇为高兴的一点。

随着地道的深入,一股*的味道传出来,越深入一步,那味道就越浓。

我捂住鼻子,开始有些难受。

然而就在我闭上眼睛又迅速睁开的几秒内,崔欣突然消失了。

“崔欣呢?”我惊恐地问身旁的张心怡,手抓着她的手很紧。

她反而还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神情对我,半响,才跟我解释道:“崔欣跳下去了呀。”

“泠月昕你干嘛不走,快下去啊。”身后的钱胖子也不耐烦地催促我。

我这才知道眼前的路已经是尽头,而在尽头处是一道沟壑,大概有两米高,从这里下去,才是墓地的地面,那就是通往墓室的入口。

眼前已经没有路,我咬咬牙,拉住张心怡就跳了下去。恍惚间,我又突然想起那天的经历——慕云坤让我快点走,而张心怡就抱着我从悬崖上跳下去……

过去的阴影突然让我喘不过气来,脖子像是被人勒住,我下意识地松开了张心怡的手,然后摸上自己的脖子,没有人抓着我。而我也因为跳下去的时候不安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擦破了点伤。

张心怡平安落地之后,便急匆匆地过来查看我的情况,她带了医药包,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带着心疼,而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随后,钱胖子、铁老头也纷纷跳下来。这是一条横向墓道,墓壁就在我们落地的右处,崔欣早在那里等我们。

钱胖子知道就我一人受伤了,还笑我太没用。知道他是开玩笑,我也没生气,但也没反驳他,他说得没错,我的确很没用。

他见我这反应,也不好接着调侃我了:“我不是真心的,你不要当真啊。”

“怎么会?”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算是敷衍了事。

一早就下来的崔欣已经在墓壁前喊我们,我们赶紧跟过去。只见他戴着皮质手套,把墓壁上的泥土拍开,露出青灰色的岩壁,然后就叫我们看。

上面刻着一行字——推墓壁,即进墓室。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进入墓室,我们一时都有些惊讶。一下也顾不上其他,几个人双手撑墙,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里推。

实际上也不需要费多大劲儿,门就开了。先是轰隆大响,接着我们身后的墙壁如同两扇大门,朝两旁开去。而我们前方的这面墙,则突然下限,成为脚下的土地。

钱胖子跟崔欣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随后两个人都兴奋了,就差手舞足蹈。

而我好歹也进过墓室,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墓室四面还是墓壁,墙角整齐地放置各种青铜兵器,年代已久,看来这墓室存在已久。

比起青铜兵器,更让我在意的是,墓壁上密密麻麻的字,用夜视镜远远地看上去,全是一些古怪的图形,根本无法看懂。

夜视镜虽然能使人看清周围的环境,但看文字却很不方便。好在张心怡早有准备——她拿出矿灯,把夜视镜摘下,走到墓壁前,将矿灯凑近了看。

我并不在意那些文字,所以没跟她走在一起。

但她却不停叫我:“月昕,你快过来看看。”

“看什么?这些我又不懂……”我边朝着她走去,边碎碎念。然而话音未落,在我摘下夜视镜,终于看清墓壁上的内容的时候,我就无话可说了。

那些在夜视镜下古怪的图形,就是张心怡前些日子教我的殄文!

“这不是你……”我惊奇地看着身旁这个笑得很温柔的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张心怡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她一早就料到这里会有这些文字,所以才叫我研究《殄文语录》。

竟有人能做到如此精打细算,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她却很淡定,笑着回应道:“因为你说过绝对要来这里,我很害怕你会出事,不得不从一开始就做好一切打算,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张心怡说着,眼神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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