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生,什么时间方便?初步企划我这边做好了,我想和您约个时间详谈。”
宋从诫和裴梦推荐的“小老板”付延的合作理念意外地合拍,两个人聊了2天Vx就把一些合作的大致方向给定了下来。
宋从诫看了下明天就周五了,想早点线下详谈确定合作,就主动找人约时间。
信息发过去,对方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复,“抱歉,我这两天忙着搬家,周六中午可以吗?如果方便,一起吃个饭。”
本就是单休的宋从诫表示理解地回了信息,就继续对着电脑工作了。
大概半小时后,助理钟途拿着需要签字的文件进来了,“老大,明晚的庆功宴可以带家属,好久没见序序了...”
宋从诫疑惑地从文件里抬头,“庆功宴?”
“嗯?老大你没看群吧?明天晚上万茂那边要搞庆功宴,我们公司受邀...”
宋从诫恍然,他记起来了,林峻前一段时间确实提过。
万茂从开业到中秋的活动足足搞了三个月,他已经疲惫到忘记这回事了。
宋从诫打开手机一看,不久前还有林峻发过来的消息,“宋经理,明天庆功宴一定要来哦。”
“带序序不方便,少不了要喝酒我怕顾不上他。”宋从诫不是第一次和林峻吃饭,虽然对方不是劝酒的风格,但是作为合作乙方,在这种场合就避免不了要喝酒。
钟途拍着胸脯,“方便啊,老大,你顾不上不是还有我吗!把梦姐也叫上吧,财大气粗的万茂晚宴,不吃白不吃。”
宋从诫还没说什么,内线电话响了。
挂了电话后,宋从诫对兴致很高的钟途说,“我再考虑下,老板找我,我先去开会。”
繁星的老板梁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算是宋从诫进入传媒行业的领路人。
散会的时候,梁戎把宋从诫单独留了下来,他现在虽然不负责具体业务的开展,但对于这两天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梁戎开门见山,“小宋,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跟梁哥说,有一些生意也不是非做不可。”
“万茂这个合作对公司提升很重要,再难也要先试试。梁哥放心吧,都处理好了。”
宋从诫在心里承认,陈执关于“万茂成就了繁星”这个论调,不是绝对错的。
对现在的繁星发展来说,他们确实需要包装,可这也不代表他们没有实力。
所以,好的合作本身就是双赢,就是宋从诫当时说这句话的底气。
梁戎给了他莫大的信任,宋从诫确实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因为自己而丢失这个机会。
好在,那一晚过后,陈执并没有在合作案这件事上再为难他们。
梁戎站起来拍了拍宋从诫的肩膀,“说真的,当初看着你在场务里打杂,我就想,这么好看的一个小伙子,肯定干不来这样辛苦的活。”
梁戎又笑打趣,“我啊,根本不像他们说的,是什么慧眼识人,就是被你的坚持打动了。”
两个人没有多聊,梁戎又被一通应酬电话叫走了。
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宋从诫看到和万茂对接的工作群里忽然新进了一个人,愣了一下。
全黑的头像,什么备注也没有,就一个名字:陈执。
本来还算热络的群里,万茂那边的人员没人再说工作外的事情了...语气也变得无比正儿八经。
一个集团cEo跑到下属分公司的业务部门的日常工作群里,这震慑效果不是一般地强...
几分钟后,回到办公室的宋从诫发现自己的微信多了一条从刚刚那个群里添加过来的好友申请...
*
已经返回重海好些天的陈执,现在在去边洲的路上。
他的手里还捏着那份极致简单的调查报告,心情有些复杂。
婚姻状态:未婚;儿子:宋序 ,生母一栏空白。
一张白纸上干\/干净净,寥寥几个字就表述完了宋从诫的家庭关系。
陈执每个月都会抽时间到边洲看外婆,就是时间上都会有意和陈舒错开。
几年前外公去世后,他的外婆不愿意住在老宅,也不乐意跟着他们,坚持到这一处坐落在边州河河畔的养老院安度晚年。
今天天气不错,陈执一到就被老太太指使着干活。
卷起袖子的陈执拿着一个锄头,在老太太指挥下翻挖着独立庭院里一块边角地。
“哎哟,这是您老的孙子吧?这身板好哇,结婚了吗?”隔壁庭院出来活动的老人走到栅栏边来话家常。
“好什么呀,你别看他个大壮实,整就一个中看不中用。”
推着轮椅的祝君极有素养地憋着笑,身姿笔挺地在听着老板被老太太一顿损。
“哟,那这位是?”
很快,祝君笑出不来了,别人的相亲主意打到他身上。
“哦,小祝,我孙子的同事。”
“哎哟,那结婚了吗?我家那孙女可...”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结了,孩子都能跑了。”
等人都走完了,满头大汗的陈执放下锄头,走到老太太跟前,“外婆,我饿了。”
老太太懒得回应自己的孙子,转头拍了拍祝君的手,“小祝啊,强扭的瓜不甜,缘分啊,还是得自己找。”
“诶。”祝君笑着应了一声,把人往屋里推。
一顿简单的边州本地午餐后,陈执准备起身离开,被护工推着的老太太叫住了他。
“陈执,等我走了,你就还剩下一个姐姐了。”老太太劝和的意思很明显,两姐弟总是说工作忙碰不到一起,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陈执顿了一下,又走回头,他蹲下来和老太太平视,“外婆,您会长命百岁。”
老太太拧了陈执一耳朵,“哎哟,小时候让你说句嘴甜的话可难了,现在倒是油了不少。”
陈执不说话,日常锋利的目光也浸上一点柔情。
老太太接着说:“外婆是老了,就希望啊,你能放下一些往事,希望你姐嫁一个好人,有一个好归宿。”
“外婆,结婚不是女孩唯一的归宿。姐姐比我稳重,她更有能力带领公司。”
老太太仿佛不是刚刚那个给孙辈挡婚的老人,提到公司就一脸不乐意了,“我不是老头,我可不管什么公司,什么事业。”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陈执啊,长辈对晚辈总归是有期盼的。哎呀,我跟你这个混小子说那么多干什么,等你做了爸爸你就知道了。”
陈执挑了挑眉,有点犯欠地提醒到:“外婆,我喜欢男的,”
见孙子这么说,老太太自己乐了,“哦哦哦,对了,我老糊涂了。前几天予祯这孩子还打电话问候我来着...”
“我和肖予祯不是真的。”陈执不是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和外婆解释他和肖予祯的关系。
老太太又上手拧了陈执另一边耳朵,“我还没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参合,不过话说回来,予祯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陈执手掌附上外婆的手,问得有些认真,“外婆,你对我就没有期待吗?”
“你啊?不敢期待。你姐姐不到十个月就会喊妈妈了,你到二岁多还不肯开口说话,说你有什么毛病吧,那些数字卡片你认得很快。臻儿说啊,只要你能平安活着就行了,我哪敢有什么那么多期待。”
说着老太太不知道想着什么了,好像有些伤感,不一会又换上开玩笑的语气,“再说了,你这个小混球,外婆还怕糟蹋了别人家孩子。”
“外婆,我曾经对一个人做过错事。”陈执的表情很认真。
老太太有些讶异却没有进一步过问,只是淡淡地劝慰:“人人都会犯错,但不是所有错误都可以弥补。”
“外婆,他已经和别人有了一个孩子。”陈执说完站了起来。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回头坚定地说:“没关系,以后我一定带他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