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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章

作者:

防盗进行中,本文订阅比50%,否则需延迟三日,补足可立看是瑶娘和玉燕值夜,听到动静,玉燕迎出去,不多时转回来,面色有些凝重:“晚上别乱走。”

乱走?

她晚上值夜,能往哪儿走。

起先瑶娘还不明其意,可见玉燕慎重其事的样子,也不好多嘴询问,只能将疑惑按捺在心。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她上值的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

留春馆里,只那屋角处亮着一盏宫灯,晕huángsè灯光衬着这满室樱粉色纱幔,平添了几分暧昧之意。斗柜上,一尺多高的鎏金兽首三足香炉里,香粉已经点燃,奇异幽香从兽首盖钮下的镂空莲瓣里静静飘散出来,熏得满室香气。

胡侧妃穿着胭脂红色云雾绡束裙,肩披同色薄衫的外衫。一头如云长发尽皆披在身后,只鬓角处簪了朵花,添了几分妩媚,几分妖娆。

她半俯在晋王腿侧,抬着玉颈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男人。

晋王穿一身玄色锦袍,衣襟与袖口处俱用金线绣了繁复的花纹。一头乌发尽数拢束在头顶,用一只白玉冠扣着,更显得其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宛若神祗。

较于胡侧妃这身只适合在闺房中穿的衣裳,无疑晋王的装束要正式许多。

此时的他,呈放松之态地靠坐在软榻上,俊目半阖,眼帘低垂,似漫不经心,又似在想什么问题。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大掌隔于案几之上,时不时敲击一下。

“殿下……”胡侧妃娇唤了声。

晋王只是扬眉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胡侧妃霞飞双颊,荡漾着一种异样的春情,她一只手在晋王腿上来回游移着,说不尽的缠绵。

“殿下……”

胡侧妃有些难耐地又叫了一声,可晋王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她咬了咬嫣红的下唇,手撑着软榻站了起来,依偎到晋王身边。

以一种谦卑、仰望的姿态。

到了此时,晋王才终于正视她。

灯光下的晋王,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幽深的眼眸像似黑洞也似,吸人心魂。

胡侧妃目眩神驰,心潮澎湃,竟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制。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口里发干。

“殿下……”

胡侧妃的脸更红,凤眼里仿佛能滴出水儿,纤白的手指在晋王胸前打着圈儿。

一圈儿又一圈儿,渐渐滑入了衣襟里,看得出今日晋王心情似乎不错,只是垂眸看着衣裳下她的手指,却并未阻止她。

胡侧妃感受到一种隐晦的鼓励,水蛇般的身子挨得更紧,似乎想让晋王将她揉到了骨子里,才能获得极致满足。

她越缠越往上,竟整个人都覆在了晋王身上。她碍于晋王威严,不敢随意用红唇去触碰他的身体,只敢拉着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着。

她并没有发现,半垂着眼眸的晋王,眉心蹙了起来,越来越紧。搁在桌案上的大掌收紧成拳,却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并没有出言制止。

“殿下……”

胡侧妃娇喘吁吁,晋王有别于之前的态度终于让她失去了神智,她忘记了晋王的威严,忘记了他的忌讳,将自己当年在勾栏院里被老鸨子调/教出来的手段,全部用了出来。

这些手段她曾在脑海里重复了千遍万遍,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将它用到可以用的地方。

无疑,胡侧妃是心悦晋王的,不光是他的皮囊,更是他的身份。

来到王府后,胡侧妃才知道原来日子也能过成这样。

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仰望着她。除过王妃,她已经是后院的第一人,可胡侧妃觉得还不够,她还需要一个儿子。

……

突然,一阵天翻地覆,胡侧妃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她衣衫凌乱,挂在脖子上的肚兜早已耷拉下来,卷在她的腰间。

是胡侧妃自己扯下来的。

方才无论她怎么施为,晋王都没有动她,唯独当她扯下肚兜,想将自己生了孩子却更甚以往的身子给晋王看,晋王抓着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掀了出去。

不得不说,胡侧妃是美的,不光脸美,身子也美。那娇生生、嫩怯怯的白玉兔,颤颤巍巍,美得让人心驰神往。

可惜——

“你大胆!”

软榻上,晋王不知何时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半掩着冷白的薄唇。他面色森冷,狭长眼眸微眯地睇着胡侧妃,像似一头几欲噬人的凶兽。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晋王,若说平日里晋王只是气质清冷,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疏离,几分雍容华贵的尊贵。而此时气势完全外放的他,才真正像那个战场上杀戮无数,收割人头连眼皮子都不眨的晋王。

胡侧妃摸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都吓呆了。

外面传来福成低低地询问:“殿下……”

晋王这才敛住锋芒,从榻上站起来,连看都没看胡侧妃一眼,冷哼一声离开了。

行走之间,那块儿洁白的帕子一直半掩着他的嘴。

桃红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在看到胡侧妃以如此狼狈的样子瘫倒在地,也忍不住有想掩目的冲动。到底胡侧妃的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桃红也没敢多想,忙将她从地上搀了起来。

桃红这动作像似打开了机关,醒过神来的胡侧妃顿时哭出了声。她哭得极为伤心,有伤心难过,有不敢置信,也有绝望和茫然。

胡侧妃万万没想到晋王竟会如此对待自己,她整个人都混乱了,什么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哭得抑不可止。

“他竟然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哭道。

桃红心中本就焦虑,听到这话也浑当是侧妃惹怒了殿下。

其实桃红也差不多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两位主子的闺房之乐,本就是下人不该插言的。当初侧妃一意孤行,她劝了一次,侧妃不听,便再不敢出言劝阻,瞧瞧这不是起了反效果。

殿下素来寡淡,又出身高贵,怎么可能会吃这一套。

同时桃红心中对胡侧妃也有一种很隐晦的厌恶,都离开了那破地方,怎生还是改不了做派。

“娘娘,您别哭了,殿下素来待您另眼相看。不过是一时火气上了头,您不用担心的。”

胡侧妃径自不听。

“……您别忘了,还有小郡主呢。有小郡主在,殿下怎么也不可能会真对您生气……”

这话顿时惊醒了胡侧妃,她也顾不得哭了,忙擦了两下脸,问着桃红:“殿下走了?往哪儿去了?”

“奴婢瞧着好像是往小跨院里去了。”

“外面那些护卫可是离了?”

桃红摇了摇头。

胡侧妃仓皇茫然的脸,顿时露出一抹笑容,不住地喃喃:“殿下还是顾念情分的,殿下还是顾念情分的……”

桃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

万籁俱静的深夜,小楼里一片安静无声。

玉燕已经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瑶娘轻手轻脚给小郡主换了尿布,并将脏尿布拿去屏风后的盆中放着,便往茶房里去了。

小楼里有个茶房,在西梢间角落的一个小隔间里。

茶房里一应物什俱全,有烧水的风炉,柴炭不断,既能管着小楼里日常用茶,也能管着夜里小楼中用热水。

瑶娘想洗洗手,另外也是渴了,可房中水壶里却没有水。

到了茶房,瑶娘打开炉口,拿起竹筒对着炉口吹了口气。

她有些用力过猛,火吹燃了,也激起一阵烟尘,呛得她连连直咳,自然忽视了身后的动静。

瑶娘被呛得眼泪直流,一面手攥着帕子在鼻前挥着,一面站了起来。刚稍微好了些,抬头就被吓住了。

晋王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他身一身玄色绸袍,墨色长发微微有些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肩上及胸前,似乎因为白日里梳了发髻,带着微微弯曲的弧度,蜿蜒而下,直至腰间。衬得他腰越发结实纤瘦,一副肩宽腰细的好身材。

瑶娘当然知道晋王的身材很好,她上辈子不知见过多少次。

她脑海里不禁出现了一副画面——

她因为承受太过,只能无力的伏在书案上,却又因为他的索求,微微偏着头承受着他的啃舐。

眼角余光中,就见那结实有力而徒然收紧的腰身,像似海浪,又似波涛,让她只能沉浸在其中沉沉浮浮,不知该作何反应……

瑶娘的脸本就有些红,这下因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更红了。

晋王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红着脸的奶娘。

经过泪水洗刷的眼睛乌亮水润,中间是大而黑的瞳仁,眼角微微挑起,却又不让人觉得太过。眼眶四周红红的,衬着莹白的皮肤,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像似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地垂下头去。因为垂得太低,总让感觉她纤细的脖子会断掉。

“给本王沏杯茶。”

晋王不再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去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其实胡侧妃也觉得自己很冤,谁不想将自己生的孩儿养在身边。可王妃那贱人心思毒辣,竟从中做梗让殿下误会了自己,才会让小郡主独院而居。

看似小郡主如今还在留春馆,实则清楚内里的都知道怎么回事,胡侧妃所谓的盛宠无双当即被打了折,大家都清楚殿下还是英明神武的,也不是被女色迷昏了头。

胡侧妃恨,恨不得将晋王妃生吞活剥了,都不能解掉她心中怨怒。

“小郡主闹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良医所的良医也不是没来看过,这些府里上下都是知道的,殿下怎么会迁怒上了侧妃。”桃红劝道。

“可你别忘了,那贱人最是擅长兴风作浪,背后捅刀。那奶娘是她塞进来的,还不知她会怎么在殿下跟前表功,顺道给我使绊子,本妃还想把小郡主要回来……”

“不行,不行!”胡侧妃来回走了几步,打定主意:“方才那奶娘叫什么?本妃要赏她,还要重赏。另外,让人盯紧了那个叫翠竹的,寻个机会将她撵出去。如今殿下回府了,也别磨磨蹭蹭,免得横生事端。”

“是。”

*

瑶娘匆匆洗了个澡,便顶着一头湿发往小楼去了。

风停了,却又下起雨来。雨势不大,淅淅沥沥地下着,天也终于没那么闷热了。

瑶娘顺着抄手游廊,一路进了小楼。小郡主已经睡下了,钱奶娘和穆嬷嬷等人还守在一旁。

紫檀木雕福寿禄的悠车搁在拔步床前,上面挂着一层软烟罗的帐子。整间卧房还是一贯王府的风格,奢华而又不失低调的尊贵。

小郡主似乎睡得并不踏实,瑶娘给穆嬷嬷行了礼后,就听见她在悠车里动静。是那种用鼻腔发生的声音,吭吭唧唧的,声音很小,但人却是没有醒的。

瑶娘知道这是没睡沉的表现,大抵还是哪儿有些不舒服。

她走过去一看,见悠车里的小郡主又被人裹上了一层襁褓,不禁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小郡主这么被包着睡,肯定会不舒坦的。”

襁褓是钱奶娘裹上的,整个大乾朝所有奶娃娃都是这么过来的,从小裹着蜡烛包,这样养出来的孩子胳膊腿儿才直,怎么到了这里这姓苏的奶娘就是喜欢挑三拣四。

钱奶娘不光觉得瑶娘是在挑三拣四,还觉得她是在针对自己,她并没有忘记之前自己和王奶娘是怎么挤兑对方的。

可这本就是一个不可解的死结,小郡主就一个人,身边奶娘却有四个。等小郡主渐渐长大,她身边的奶娘会越来越少,最终只会留下一个人,作为奶嬷嬷的存在。所以与其让对方站稳脚跟再对付,还不如早些下手,将对方挤兑得立不住脚。

“哪家的奶娃娃不是这么长大的,怎么到了苏奶娘口里却好像是我们故意苛责小郡主?”钱奶娘如实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分外觉得委屈,望向穆嬷嬷:“嬷嬷,奴婢也不是第一天侍候小郡主了,以前小郡主都是好好的,连王妃和侧妃都夸奴婢和王姐姐将小郡主奶得好,吃得又胖又壮实。夜哭症几乎每个奶娃娃都会有这么一阵子,苏奶娘确实本事了得,方才也缓解了小郡主的啼哭。可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不能从这一点就否决了我和王姐姐所有的辛劳。”

这些话看似说了挺多,其实就只有两个意思。一是想说瑶娘就是瞎猫逮住了一只死耗子,才会错打错着。另外也是向穆嬷嬷诉委屈,顺便达到以退为进将瑶娘一军的意思。

若是换成上辈子的瑶娘,大抵这会儿已经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只想解释自己没有这种心思。可比人活多了一辈子,别的瑶娘不会,镇定还是有几分。

最重要的是瑶娘相信穆嬷嬷会自有判断。

退一万步来讲,小郡主这样大抵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什么就不能试试其他的办法?

瑶娘也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比起委屈得有些假的钱奶娘,显然瑶娘温和的态度更让穆嬷嬷欣赏。不过这也并不能让穆嬷嬷抹除钱奶娘二人之前的辛苦,毕竟先入为主是怎么也躲避不了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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