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想不通透的事情,拓跋沅知道自己智商不够,从来都懒得去想。恰好就在这时听到校场那边传来练兵的声音,他就摩拳擦掌道:“云霖,那你什么时候带兵去五岐山啊?”
云霖道:“不急。”
拓跋沅道:“那等你急的时候,能不能将我给带上?”云霖微微皱眉。拓跋沅又赶忙将元毓拉到自己面前来挡着:“对对对,还有安达。你把我们都给带上吧?”
闻此言,元毓莫名一阵恶寒。
就用扇子拍开拓跋沅抓住自己的爪子:“别别别。上次跟着他出征,本小侯爷不但没有睡好吃好,半夜三更的还被蚊子咬,屁股疼的一宿一宿睡不着。哼,这次说什么也不要跟着去受罪了。”
“被蚊子咬?”云霖盯着元毓,意味深长地重复着。
元毓横道:“怎么啦?就是一只大蚊子,打不死,赶不走,专咬本小侯爷的屁股。”
这下连香香都听不下去,忍不住纠正:“毓哥哥,关外的冬天可比关内冷多啦。”
元毓道:“那又如何?”
香香笑眯眯地答:“这个时候是不会有蚊子的。”
“呃……”
元毓微微吃瘪。但是,偏头就看到云霖山崩于前还依旧风度翩翩的作态,气就不打一处来,遂变本加厉地横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故而,本小侯爷说有,那就是有!”
就这样胡搅蛮缠的作风,香香还觉得他可爱,乃真性情也,遂跟着点头:“嗯,我信你。”
不得不说,真乃“情生智障”也。
元毓冲她眨眨眼睛,又好整以暇地看向云霖,一副“你不给个说法今天没完”的姿态。
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
云霖将扇子抵抵额头道:“好。好。就算是一只大蚊子。”元毓登时就嘚瑟地笑出一排小白牙来。怎知,云霖又接道:“那我下次就给你配点药,涂在身上,专治蚊虫叮咬。”
闻此言,元毓忽然想起不久前,云霖在花想容闲的无聊,竟特意调制出一款独特的油膏。
用犀牛角、钟乳石、牡蛎粉、珍珠粉,混合龙涎香而成。
当然,涂在某个地方还真是冷冰冰,凉飕飕,但待灵蛇入洞,冲突两下过后,须臾间又变成“冰火两重天”的模式,真真让人头皮发麻、欲罢不能。
元毓还记得,那一次过后,他的腿足足疲软两天。
而那个罪魁祸首慕子高,竟还能拽着他,仔仔细细地询问他的感受。到后来,那家伙还能摸着下巴、意犹未尽道:“你说,要是把犀牛角换成蛟龙角,把龙涎香换成鲛人油,效果会不会更好?”完全就是一副探讨学术的模样。元毓忍不住一阵恶寒。
现如今,元毓又想起他的那些瓶瓶罐罐,又想起他配得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再一次恶寒。
遂若离叟之箭般躲在拓跋沅身后,只露半个脑袋出来,嘟囔:“不管你们说什么,本大爷这一次绝不会去的。”
云霖道:“也好。”言下之意,他也不打算带元毓去;元毓喜闻乐见;拓跋沅悻悻不快。
云霖又道:“此事也不急。正好我要去金风玉露楼询问一些事情。”
元毓忙问:“金风玉露楼?你要去他们的总舵?”如若没有记错,就应该在北溟和西楚的交界处,瑶光山,百花谷:“那可是相当神秘的地方啊。云霖,你当真去过?谷中是不是就像传说中的那样,一年四季都有百花不败?是不是就像传说中那样,还有一处叫‘月落海’的景致?就是一汪清潭被粉树包围,月光下,粉雪簌簌,水波粼粼,仿若人间仙境。”
香香接话道:“哇。那一定很美。”
云霖点头:“百花谷是很美。可惜,金风玉露楼的守备森严,旁人很难进去。”
拓跋沅问:“那你怎么进去问事情啊?”
元毓抢答道:“云霖跟金风玉露楼的楼主是老相好。”拓跋沅的脸色微微一变。元毓立时嬉皮笑脸道:“不过呢……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具体的事情你得问他。”元毓一派张扬地指着云霖。但拓跋沅不敢多问。元毓自然算计到这重,他嘚瑟地摇晃两下脑袋,又转悠到云霖身旁,故作哀哀戚戚状道:“说起金风玉露楼,我真的是向往已久。欸欸,云霖,你能不能带我也去见识见识?”
云霖挑眉:“你不是不想随我同行嘛?”
元毓掌嘴:“呸呸呸,我就是嘴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
拓跋沅也在这个时候急切切替元毓说话:“云霖啊,宸曜就这性子,做事说话经常不过脑子。你不要跟他计较。”元毓回头横他一眼:“你才不过脑子呢!”而云霖但笑不语。拓跋沅冲元毓抱歉笑笑,又深吸一口气,磕磕巴巴地提议:“如果你……唔,想好的话……能不能……对,能不能也带我去见识见识……”
闻此言,就连香香也一脸向往地瞅着云霖。
云霖高深莫测一笑,慢慢摇开折扇。这还是元毓心血来潮送给他的,上有元毓的亲笔题字:水深不语——倒极其符合他在此地在此时的心境。渐渐香香就看出点门道来。她扶着腮说道:“欸,其实我也想去看看。但是,奇观异景远在天边,良辰美景近在眼前。毓哥哥,十四哥哥,你们不要逼云哥哥去想那边的事情。欸,十四哥哥,你不是说要私下给云哥哥办庆功宴嘛?怎么说这么半天忘记这啥事了?”她跟着云霖出去两三年,连口音都变得有些带南越腔。
拓跋沅经她提醒,忙拍着脑袋道:“对对对,瞧我的记性。走走走,庆功宴就设在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