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绛天教徒凝视着两位少女身影,眼眸中满是警惕。
最终,手拿火炬的绛天教徒还是问道:
“那这两个人怎么办?直接杀了?还是……”
“这件事情太诡异,如果真是融合派的手段,杀了或许反而更麻烦……跟昨天那两个一样,先关起来吧,等明早主教回来再发落。”
“好。”
听到这,远处阴影中的陈伶,默默将握在手中的剔骨刀收了回去。
陈伶不知道小桃两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但从绛天教的对话来看,他们对此似乎也不知情……所以,昨天和今天的融合派孩子失踪,究竟是谁在暗中操控?
而且同样的手段,竟然能连续起效两次,还直接让这几个没什么攻击力的孩子横跨灰界,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了绛天教门口……
陈伶思索许久,也没有头绪,但无论如何,先保证小桃几人的安全最重要。
陈伶暗中跟着那两个负责押送小桃的绛天教徒,穿过一间间简陋的房屋,最终在一座村落最边缘的古井前停下脚步。
说是古井,但看起来只是绛天教徒们挖了块地,在上面堆了一圈石头,井中也并没有水,只有一圈圈腐烂的绳子散落在周围,看起来像是废弃许久。
“我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一位绛天教徒站在井边,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然后警惕的用目光扫过周围。
“应该是你的错觉,这里可是灰界深处,哪来的人?”另一位绛天教徒耸了耸肩,“要说灾厄的话就更不可能,圣火的力量能够驱赶绝大部分灾厄,它们没法在火光映照下待太久的……”
“那如果是融合派呢?我真觉得,这几个小孩来的有点古怪……”
说到这,一股寒风拂过荒芜村落,那绛天教徒的余光正好扫到小桃眼眸中诡异呆滞的线团,心中一紧,然后压低声音呵斥道:
“融合派向来都不离开母树的,也不喜欢战斗,别在这瞎想了……走走走,回去休息,明天还得早起做祭礼。”
两位披着红袍的绛天教徒,分别将小桃和妙妙推入井中,然后迅速离开。
过了大约半分钟,陈伶才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这绛天教,似乎还挺怕融合派的……”陈伶若有所思。
不过想来也合理,绛天教能够从赤星中获取力量,他们是所有神道的克星,之前在红尘界域的时候,他们轻松就压制了一群神道拥有者,哪怕什么都不做,人类界域的力量都会自然的在他们身旁瓦解,堪称是人类天敌。
但融合派的力量,来源于灾厄,他们并不会受到绛天教那衰败之力的影响,而且融合派也能在灰界中自由穿行,绛天教将它们视作心腹大患也很正常。
只可惜融合派的攻击性并不强,常年隐居母树之中进行研究,虽然融合者很多,但具备战斗力的就那么几个,根本不问外事。
陈伶走到井边,目光看向井中,远处昏暗的火光并不能照亮井底,漆黑宛若深渊。
陈伶脚尖轻点,半边身子直接化作飘摇红纸,沿着井口向下掠去,借助那双【秘瞳】的眼睛,能看到四道身影正被绳子捆绑,凌乱倒在淤泥之中。
“小桃,小桃!”
陈伶摇晃着小桃的身体,轻声喊道。
但无论陈伶如何摇晃,小桃依旧没有反应,她身形僵硬的躺在地上,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尸骸……陈伶又试着去喊了一下妙妙,同样如此。
陈伶目光看向另一边的玲珑和小白,陷入沉思……
现在看来,从融合派失踪的这几人都陷入了某种深度催眠状态,怪不得昨天绛天教俘获玲珑和小白后,没有直接叫醒他们或者用刑,估计是用了各种手段,都没能让他们恢复意识,索性直接像丢垃圾一样丢进了这里。
好消息是,他们的生命特征都一切正常,至少从物理层面,没有受伤的痕迹。
陈伶查看完小桃,妙妙,玲珑三人的状态,便径直往小白走去……说实话,经过前面三次的尝试,他对唤醒小白并不抱有期待。
但诡异的是,当他的双手抓住小白肩膀的同时,明显感觉到手中的身躯震了一下。
陈伶愣住了。
这并不是那种人体刻意的震动,反而像是人在做噩梦的时候,本能的抽搐与恐惧,陈伶松开双手,狐疑的打量小白片刻,然后再次试探性的用双手抓向他的肩膀……
咚。
小白的身躯又是一抖,呆板的脸上浮现出苍白。
“……这个有戏?”
陈伶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喜。
井底的四个人,小白是特殊的,他是唯一一个融合了鬼嘲深渊灾厄的少年,也是能够深刻感受到自己身上“嘲”气息的存在,自己只要一靠近他,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就会开始疯狂挣扎。
如果是这样,或许只要自己给他带来的恐惧足够强,就能够打破催眠的状态?
陈伶思索片刻后,双手宛若铁钳般抓住小白的肩膀,与此同时,他的手掌一点点扁平,化作蟒蛇般的红纸,紧紧缠绕上他的身体……
小白僵硬的身体,突然开始疯狂的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滑落,呆滞的眼眸中浮现出挣扎,像是置身于某种无法醒来的噩梦。
陈伶并未停下动作,密密麻麻的红纸攀上小白的头颅与四肢,几乎将其扼制的喘不过气来,陈伶甚至逐渐放弃人类的外表,一点点将自身转化为诡异的红纸怪物,在幽深的井底缓慢扩张……
扁平诡异的红色纸脸上,那双泛着淡淡猩红的眼瞳,几乎贴到小白的面门,下一刻,森然而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在小白耳畔轻轻响起:
“醒来……或者,死。”
小白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甚至口中都泛起白沫,听到最后一个“死”字之后,他整个人像是触电般一震,惊恐至极的睁开双眼!
他就像是一个坠入深海的溺水者,眼眸中充斥着绝望与恐惧,他本能的张开嘴准备尖叫,下一刻蟒蛇般的红纸便死死的封住他的嘴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