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艳守在庭院外,时不时还附耳贴在墙边,想要听听里面在谈论什么。
不过很显然,从她脸上的失望与不甘,就能看出来她并没有收获。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别说她如今已然成就了宗师,便是寻常先天的五感敏锐程度,也应该什么都听不到。
思来想去,她只能‘归功’于自家师父,或是苏木用了什么手段,阻断了声音的传播。
或者干脆就是两人使用了传音入密之类的手段。
“呦呵,敢听你师父的墙角,胆子不小啊。”
正当无艳做进一步的尝试时,苏木却已经结束了谈话,从庭院中走了出出来,刚一出院门,就瞧见了无艳整个人都贴在院墙上的举动。
注意到那明显有些变形,朝着两侧分散压力的厚脂肪,苏木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女人是怎么做到兼具绵软的同时,又不下垂的?
莫非也是功法特性?
“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无艳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见身后只有苏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那副俏脸之上,仍是带着几分余悸。
“就你一个人?”
听见这话,苏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想被你师父抓个现行啊?用不用我现在去告知她老人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作势要朝着庭院中走去,无艳这会儿哪敢见自己师父啊,连忙将他拦下:“千万别,是我错了。”
苏木也不是真要回去,只是他也没想到无艳竟然会这么激动。
竟然直接将他的手臂抱在了怀中。
感受到那温润的触感,苏木的求知欲更加高涨了,天魔秘的塑形能力这么强的吗?
无艳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大胆,脸颊羞红了一下,想要直接松开,可见到苏木脸上那揶揄的笑容后,她就像是跟他较上了劲,一副见怪不怪,满不在乎的模样,继续抱了下去。
苏木却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想再跟她幼稚下去,调侃道:“我说,你再抱下去,我可就要收费了。”
“不就是钱嘛,喏,这么多够不够?”
听到苏木的话后,无艳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是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从腰间的小荷包里面,取出了一张银票,学着自己曾经见到的那些给舞娘塞钱的客人,有样学样,就塞到了苏木的领口里面。
“???”
苏木大感无语,什么情况?
正常剧情难道不应该是无艳白他一眼,然后呸一声,道:“要收也是我收。”
再然后,他顺势给对方塞一张银票,继续调戏一波。
怎么现如今情况反过来了?
不过不赚白不赚,苏木也无视了对方调戏的目光,将领口的钱取了出来,摊平后,有些意外:“嚯,还是五百两的银票,官人这是要包夜?”
无艳见苏木竟然这么不要脸,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不成真的说要包夜?
可算了吧,别再到时候阴差阳错将自己给卖了。
倒不是苏木长得不符合她的审美,而是无艳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在武道方面有追求的姑娘,就算要包苏木,那也要等到她天魔秘十八重了之后。
“不开玩笑了,你刚刚在里面都和我师父说了什么?”无艳带着苏木朝外走去,同时一脸八卦地问了起来。
“你真想知道?”苏木玩味地朝她看去。
无艳一愣,难不成是什么绝密,或是涉及到自家师尊的隐私,知道的就要被灭口的那种?
正当她想说‘那就算了’的时候,苏木却是话锋一转:“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
这话一出,瞬间就将无艳的话给堵了回去。
只是听一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大不了她不出去乱说就是了。
见无艳的眼中,犹豫很快转变为坚决,旋即又充满了八卦,苏木也是用着玩笑的语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给你师父找了一门亲事。”
“蛤?!”
无艳瞪大了眼睛,她听到了什么?
给师父找了一门亲事?
她要多一位师娘......不对,师父的丈夫,应该叫......师丈?
不过很快,无艳也反应了过来,注意到了苏木脸上那不正经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是在开玩笑,白了他一眼:“敢开我师父的玩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信就算了。”
苏木没多解释什么。
无艳听到这话,更加确信了刚刚苏木就是在跟她开玩笑,当即得意地轻哼一声。
骗她?
想都别想!
......
......
庭院之中,祝玉妍神情有些复杂,目光时不时朝着身前矮桌上的一份计划书看去。
便见上面的标题是‘代嫁’。
......
......
从茶华楼离开后,苏木和无艳分别,便回到了客栈,刚一进门,就见房间中有一青年正在饮茶。
苏木也不意外对方能够无视自己的心理学隐身。
对方可是大宗师,要是连这么点手段都没有,那未免也太丢大宗师的脸面了。
“看你的表情,祝玉妍这是同意了?”
向雨田注意到苏木神情之中夹带的喜色,不禁挑了挑眉。
“有这么明显吗?”苏木招了招手,唤出一面水镜出来,朝着镜中的自己看去。
向雨田则是有些意外:“她还真同意了?”
饶是他几百年的人生阅历加上人生经验,也没想到祝玉妍竟然能够同意这么不等价的交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苏木散去了水镜,坐到向雨田对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便是眼前一亮,喝了一杯,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而后才是说道:“交易等不等价,关键要看双方的需求,而非是商品价值是否对等。”
他和祝玉妍的交易,固然是祝玉妍付出的更多,但他所开出的条件,是祝玉妍根本无法拒绝的。
并且,除了使用价值之外,他所开出的条件,或者说祝玉妍需要付出的事物,本身对她还有一定程度的附加价值。
这种两头便宜的好事,祝玉妍拒绝才是有鬼了。
“......”
向雨田还是想不明白,最终也只能将其归咎于女人的报复心。
“庞斑那边你准备怎么办?他的道心种魔大法虽未练成,可你在方夜羽身上使得手段,估计瞒不过他。”
“前辈能出手帮忙自然是最好......”注意着向雨田的神色,苏木无奈道:“若前辈不肯帮忙,那晚辈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通过其他的方式,转移庞斑的注意力了。”
“哦?”向雨田来了兴趣。
想听听苏木口中的‘其他方式’是什么。
苏木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多说。
......
......
翌日,方夜羽从闭关石室之中走了出来,碰巧见到了自家大师兄,便打了声招呼:“大师兄!”
“师弟,瞧你这气色,这是修为又有精进?”
问话之人,是一个头戴紫冠,稍显瘦削的高大中年人,也是方夜羽的师兄,魔师庞斑的开山大弟子,楞严。
虽是汉人,却因为祖辈和大明皇室有仇,深受蒙皇信任,如今在宫中担任禁军统领一职。
本来是事务繁忙,可在听说自家师弟在中原受挫,败于幼学顽童之手,心中担忧,便告假回来看看。
未曾想,如今一见,观方夜羽之气色,非但不见颓废之色,观之气息,更是隐隐有要突破的征兆。
这是破而后立了?
“偶有所得,却是比不得大师兄,多日不见,如今一观却是给我一种虚无缥缈之感,想来距离老师的境界,也不会太远了。”
方夜羽也是高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功法入门,如今见到大师兄前来,知晓宫中禁军担子之重,轻易不会外出。
如今回到宗门,又不去面见师尊,而是来到了闭关石室这边,目的毫无疑问。
明白了楞严的想法,方夜羽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感动,也是吹捧了回去。
“还早得很呢。”楞严好笑地摇了摇头,见自家师弟的神情不似作为,他也就没有了继续逗留的想法,便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今天先这样,师兄还要回宫述职,等来日休沐,再找你喝酒。”
“嗯,对了师兄......”
楞严转身要走,却又听到了自家师弟的声音,疑惑地转过头,却见方夜羽抬着手,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
“有些记不起来了,应该只是件小事吧,不重要,师兄再见。”方夜羽皱眉想了许久,却始终记不起刚刚想要说的话。
最终也只能摇摇头。
楞严也没多想,不过走之前又告诫了一句:“师弟,突破宗师中期不同寻常,还需调整好状态,再做尝试。”
他显然是担心自家师弟修为有了长进,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贸然突破当前的境界。
方夜羽自然没有这个想法,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目送着楞严离去。
等到楞严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他又是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同时想起了刚才要说的事情。
便是要将自己发现功法的好消息告知给自家师兄。
并劝对方一起转修。
不过现如今楞严已经走远,再加上他想到师兄在宫中担子之重,便是将功法告知与他,想来短期内,也抽不出时间修炼,倒不如等到师兄休沐,再将这个好消息透露过去。
等到了那个时候,想来师父也已经专修了新的道心种魔大法,也可以指点师兄修行。
倒不是说他觉得师兄的天资在自己之下,而是方夜羽在闭关转修的过程当中,也遇到了不少难关,都是‘赌’过去的。
只是他的运气好一点,这才没有留下暗伤。
方夜羽心中想着,同时也朝着宗门外走去,准备先进宫一趟,将新的道心种魔大法的事情,告知师尊。
......
......
大都城中,裴矩自朝会结束后,便让马车自行回了府邸,自己则信步闲游,朝着他平日里喜欢去的茶馆行去,准备品茶散心。
数月前的魔门大比,他冒险参加,想的便是借助邪帝舍利,治疗自己的离魂症。
他本想着,有安隆帮助自己,再加上自己亲自出手,在魔门大比之上,三胜其二应当不难。
未曾想最后却被老君观给摘了桃子。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他大可以恩威并施,将邪帝舍利弄到手。
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老君观的辟尘,竟然扭头又将邪帝舍利交易给了阴癸派。
祝玉妍是个什么人,对他的恨意有多深,石之轩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邪帝舍利落入对方手中,那么在下一次魔门大比之前,他是再无可能将其弄到手了。
想到祝玉妍那个女人,石之轩又有些无奈,对方纯以实力而言,即便是他状态不佳,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偏偏自己对其存有愧意,实在不想与其为敌。
但这女人为了报复他,可是穷其所能,在魔门大比之时,关注着长老组的比试,当看到安隆落败,石之轩便知道即便自己赢了掌门组的比试,亦是没可能赢下邪帝舍利,便没打算出手。
可祝玉妍却缠上了他,天魔秘中的秘法层出不穷,若不是他及时抽身离去,恐怕对方连天魔大法中最后与敌偕亡的绝招「玉石俱焚」都要用出来了。
那次虽说没受什么伤,但却还是加深了他的病症。
不得已,只能选用这种笨办法,靠着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来缓和病症。
今日亦是如此,不过他刚一来到茶馆坐落的这条街,还没等见到茶馆,倒是先见到了一个熟人,或者说......病友。
......
......
茶馆门前,方夜羽本来打算直奔皇宫,一步也不耽搁。
可没想到,在经过这处茶馆之时,他偶然听到了一曲悠扬婉转的箫声,幽雅恬静、似桂如兰,像初春那一片新绿的竹林,青翠欲滴、生机无限。
那箫声刚一入耳,便仿佛化作了无形的监牢,将他圈禁其中,再也挪不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