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徐徐照『射』进来,映在尹素婉白玉般的脸上,淡淡的笼罩上了一层光辉。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愣愣失神。
昨夜,亓灏一晚未回房间,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府中没有与自己同床共枕。
据说,他还醉倒在了书房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他一个极少沾酒的人会酩酊大醉?
还有,他为何昨日突然让周管家从仓库里挑拣了些东西送芙蕖院?
“王妃。”这时候,双儿从门外进来了,小声在她耳边低语一番。
尹素婉听罢,冷笑道:“凭着她的脑子,能想出来这主意?”
双儿一边接过尹素婉手中的梳子给她梳头,一边道:“她昨个往柳夫人院子里去了,兴许是柳夫人给支的招。”
“不会是柳絮。”尹素婉摇头,思忖道:“柳絮虽有几分心机,可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因为她惯于做老好人。”
双儿觉得尹素婉说的也对,点头道:“那……咱们要不要揭穿她呢?”
尹素婉眸光微冷,冷笑道:“为何要揭穿?”
双儿一听,不赞同道:“王妃,玉夫人她可是要害您呢!您身子最近本就不好,这万一要是更严重了,那可怎么办?”
尹素婉眯了眯眼睛,幽幽道:“若不顺着玉夫人的心意,又怎能将顾瑾琇赶出王府?让王爷对她彻底的死心?”
顿了顿,她又对双儿招了招手道:“不过,你这样……”
双儿附耳过来,听罢,睁大眼睛道:“王妃,去哪里找靠谱的法师?”
尹素婉白了双儿一眼,不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足银子,还怕找不到法术高超的大师?”
双儿咽了口唾沫,小声道:“王妃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罢,她立马退了出去。
尹素婉透过窗户,视线落在玉『露』院的方向,眸底划过一抹讽刺。
一个时辰后,亓灏下朝的时候,刚进怡心院,只见双儿和宝珠二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床榻旁边,而尹素婉则面『色』苍白的紧闭双眼。
亓灏心头一惊,急声道:“这是怎么了?”
双儿抹着眼泪,哽咽道:“王爷……小姐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不说,还总是说胡话,奴婢请了大夫看过,可那大夫说小姐没『毛』病。”
“呜呜……奴婢又去魏太医府上跑了一趟,魏太医给小姐诊脉后,也瞧不出什么来,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亓灏听罢,坐了下来,一边握着尹素婉的手,一边轻唤道:“婉婉,婉婉?”
尹素婉的手像是在冰窖里泡过似的,一阵冰凉,她的身子也直打哆嗦。
“不要……不要过来……”
“走开……走开!”
亓灏低下头,只听得尹素婉含含糊糊的果真是说着胡话。
“双儿,你再去……”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人给打断了。
“王爷!”
玉夫人的人才刚进院子,在屋里便能听到她那尖细的声音。
亓灏皱了皱眉头,瞧着玉夫人拉着柳夫人进来,不悦道:“大呼小叫什么?没看到婉婉在休息吗?”
玉夫人自从有了知心贴己的林超后,对亓灏的感情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强烈,故而对他的冷硬态度也渐渐变得不在意。
行了个礼,她看向尹素婉,貌似恭敬道:“王爷,妾身听说王妃身子不舒服,所以便特意和柳姐姐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柳夫人见亓灏那阴沉的目光『射』过来,垂下头,福了福身子,低声道:“妾身见过王爷。”
“王爷,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双儿突然跪行上前,面『色』肃然。
“讲!”亓灏一心在尹素婉身上,本不欲理会双儿,可又担心她要说的事情与尹素婉有关,故而只能暂且容忍一下。
双儿吸了吸鼻子,“昨晚……昨晚因为王爷留宿在书房,所以是奴婢陪着王妃在房间里睡的。”
“大概是子时左右,王妃醒来说睡不着了,然后就让奴婢点上灯,奴婢……奴婢在点灯的时候,竟然……竟然看到了金梅和翠屏……”
“呜呜……她们二人全身上下都是血,好吓人!”
“不止是奴婢和王妃,就连宝珠还有怡心院的其他几个丫头也看到了。”
“胡说八道!”亓灏听罢,冷声呵斥道:“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鬼怪!去,再将魏廖请来!”
“王爷,古人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玉夫人坐下,难得的一本正经道:“金梅和翠屏是杖毙而死,化成厉鬼也不足为奇。”
“咱们王府近日这个生病,那个中毒的,不如就趁着今日,去找个法术厉害的大师来,一来将那两只厉鬼给收了,二来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导致咱们府里不清净!”
“王爷,玉妹妹说的是。”极少帮腔吭声的柳夫人,竟也主动开口道:“既然怡心院有这么多下人都看到了那两丫头的鬼魂,若是不及时找大师清理干净了,恐怕待时间一久闹鬼的事情会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议论不止。”
亓灏视线在柳夫人和玉夫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抿了抿唇,幽幽一笑:“好,那本王倒要看看除了金梅和翠屏两只小鬼,还藏着哪些作祟的人!”
“来人,去把京中最有名的法师请来!”
“是,王爷!”杜江应了声,立即出了院子。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待杜江再回来的时候,只见他身后跟了一个年纪约莫着四十多岁的法师。
那人一身道袍,清清瘦瘦,看着仙风道骨,真有一种随时随地羽化成仙的模样。
既然府中有厉鬼作怪,那么自然是要摆道场做法的。
道场地点在王府院子里的最中央,法师特意摆放了一个很大的香案,香案上面立着许多香炉。
他一边拿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桃木剑围着香案走动,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而他身边,也跟着七八个小法师。
兴许走了有六七圈后,他忽然端起黄酒,然后“噗”的一口吐在了桃木剑上。
紧接着,香炉里烟雾弥漫,符纸飞扬,他手腕翻转,桃木剑隔空横劈竖砍,引来了府中上下的围观和窃窃私语。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做法的场面,因此每个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盯在法师身上,神『色』也随着法师的一举一动而凝重。
无人敢说话,就连呼吸都放的很轻,仿佛一不小心会惊到了神灵。
亓灏只觉得这法师转圈转的让人眼花缭『乱』,还有那香炉里点着的香烟,也呛鼻的很,他瞧着这法师一副没完没了的架势,心里烦躁的很。
“砰”!
一阵火焰炸裂开来,惊得众人纷纷退后。
见那法师终于停住了脚,玉夫人赶紧问道:“大师,这府中可有什么异样?”
法师并未回答,而是拿着桃木剑指着芙蕖院的方向,凝视了片刻,才道:“那里住着何人?”
玉夫人看了亓灏一眼,讪笑道:“敢问大师,可有何不妥?”
法师叹了口气,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掐指算了算,问道:“不知府中近日可死过人?”
“死了两个大逆不道的贱婢!”不等玉夫人开口,亓灏冷声道。
法师摇摇头,感慨道:“怪不得府中阴气森森,果真是如我所想,多了两个冤魂!”
“冤魂?”亓灏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那两贱婢敢污蔑陷害主子,死有余辜!从何而来的冤屈?”
法师轻轻擦完桃木剑上的黄酒后,对自己的弟子招了招手,面不改『色』道:“将那香炉拿来。”
“师父。”小法师捧着香炉上前,恭敬道。
指着香炉里的香,法师振振有词道:“王爷请看,正常的香,应该是两边低,中间高,不会压过香头,而现在却是相反,说明府中必定有人做过大恶之事,也有人含冤而死。”
玉夫人心里一喜,急声道:“大师,那要如何破解?”
法师又伸出手指头算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找出祸端,清理门户!”
说罢,他带着徒弟们往芙蕖院院走去。
亓灏给杜江使了个眼『色』,然后吩咐周管家等人将香案和香炉等撤了下去。
“欸,王爷,您不跟着大师一起去芙蕖院看看吗?”玉夫人见亓灏转身要往怡心院去,不禁拉住了他的胳膊。
亓灏一把甩开玉夫人的手,不紧不慢道:“本王怕去的人太多,会惊动了某些看不见的东西,还是去怡心院里等消息吧!”
玉夫人重重跺了一下脚,一脸的不甘心。
可又想到一会能从芙蕖院的树底下挖出来一些有趣的东西,她便也懒得再计较亓灏的态度。
回到怡心院后,亓灏见宝珠正在给尹素婉掖被角,便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宝珠迟疑片刻,看了尹素婉一眼,退了出去。
亓灏轻抚着尹素婉的脸,注意到她嘴角的沾了点白『色』粉末,眸光深深。
余光又瞥见宝珠两手好像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袖子里,他厉『色』道:“站住!”
宝珠身子一颤,慢吞吞的转过身来,颤抖着声音道:“王爷。”
亓灏冷冷的看着宝珠,“把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王爷……”宝珠被亓灏犀利的眼神一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拿出来!”亓灏见宝珠眼神闪躲,脸上的怒气更甚。
宝珠咬了咬牙,将攥在手心里的纸包递了上去。
打开纸包后,亓灏见到里面是一些类似于面粉似的粉末,缓缓道:“这是什么?”
“这……这是……珍珠粉。”宝珠深吸一口气,努力使得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慌『乱』:“奴婢见王妃一直精神不宁,想着以前在太傅府的时候,嬷嬷说服用适量珍珠粉可以平心静气,所以就……”
“哦?”亓灏捏了一把,放在鼻间嗅了嗅,随即又在手里仔细捻了捻。
“噗通”一声,宝珠跪在地上,重重磕头道:“王爷,这确实是珍珠粉无疑,倘若王爷不相信,大可让魏太医过来辨认一下。”
“奴婢自小跟在王妃身边,断然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来。”
“王爷!”
在杜江的带领下,大法师带着一群小法师,小法师后面跟着玉夫人、柳夫人,两位夫人后面又跟着府里的大小奴仆,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集中到了怡心院的院子里。
亓灏闻声出去,瞅着杜江怀里抱着一个红『色』坛子,挑眉道:“这是什么?”
“这是在顾侧妃院子里发现的。”杜江想着刚才顾瑾璃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低声道:“法师说,因为顾侧妃将巫蛊埋在了地下,而且又背负着两条冤魂,所以金梅和翠屏才会回来找王妃。”
“她们……她们想让王妃洗脱冤屈。”
最开始,双儿说起冤魂的时候,亓灏只是觉得太过荒诞。
而后,玉夫人又跑了过来说府中不干净,连柳夫人也一同开口了,他便觉得今日一事,必定又如同前几次一样,有人在背地里想兴风作浪。
当法师第一次举着桃木剑询问芙蕖院里住着的是谁,他立马明白了。
原来,这次那些龌龊的人对付的还是顾瑾璃……
一次两次将王府里的水搅浑了就罢了,可仍旧这般不依不饶,那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里!”法师绕着怡心院走了一遍后,又指了指南墙根花坛下。
小法师们会意,很快又从花坛地底下挖出了一个黑『色』坛子。
法师将坛子打开,只见黑黢黢的坛子底部,蠕动着一条白『色』的幼虫。
“王爷,这是一对子母蛊,本该是寄养在一块的。由于母子分开,所以这样的蛊具有很强大的怨念,如果再滴上人的血,那么中蛊之人便会失了阳气。”
“失了阳气之人,阴气必盛,如此一来便容易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听完法师这一解释,众人回过头来琢磨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当时金梅亲*代了簪子是翠屏怂恿的,也是她给自己出主意下毒害顾瑾璃。
而翠屏对于所有罪名供认不讳,想来也是受了顾瑾璃的威胁或者是指使,最后做了替罪羊。
那么,顾瑾璃为何要给自己下毒呢?
原因嘛,肯定是想以此来得到亓灏的关注!
因为她的缘故,金梅和翠屏才含冤而死。
而顾瑾璃又心思歹毒的对尹素婉下了蛊,所以两个丫鬟才会在阳气不足的王妃尹素婉面前现身!
亓灏压住心头的烦闷,转头问杜江:“顾瑾琇怎么说?”
杜江道:“顾侧妃……她说,一切凭王爷定夺!”
“就这样?”亓灏眉头轻蹙,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还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杜江轻咳两声,声音更小了几分。
亓灏听罢,眸光微寒,一言不发。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笃定了他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置她吗?
还是说,她在因为什么在跟他赌气?
法师见亓灏沉默不语,又道:“还有,那院子里的人命格太硬,属天煞孤星的命盘,与王爷八字不合,若是继续留在府中,恐怕对府中的人很是不利。”
“轻则缠绵病榻,重则血光之灾。”
亓灏薄唇紧抿,良久才道:“依着大师的意思,若是那人离开王府,王府便能安宁?”
法师捋了捋本就稀疏的几根胡须,郑重道:“不瞒王爷,那人的命盘不好,尤其是与王妃相克,所以还请王爷深思熟虑。”
“本王只问你,是不是她走了,婉婉就能好了?府中的厉鬼也能除了?”亓灏扬着唇角,看上去问的认真,可只有杜江察觉到了他那笑意背后的寒凉。
法师重重点头,“顾侧妃离开,那缠着王妃的冤魂也会跟着走,不会再在王妃院内作怪了。”
“嗯,本王知道了。”亓灏看了法师一眼,然后便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众人见亓灏这般态度,很是不解。
杜江将法师及其弟子们送走后,见亓灏出了怡心院,便上前道:“王爷放心,属下已经派人盯着去了。”
亓灏“嗯”了声,从袖子里掏出从宝珠身上发现的那纸包,递给他:“本王瞧着不像是珍珠粉,你去派人查一下是何物。”
杜江应了声,立即飞身离去。
亓灏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想着顾瑾璃让杜江转告的那番话。
他若是真顺着那法师的意思赶顾瑾璃走,是不是刚好顺了她的心意?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步子越发沉重起来。
玉夫人和柳夫人在杜江将法师送走后,二人见亓灏也没个准确表态,只好怏怏不乐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姐姐,你说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法师都已经从芙蕖院找出了母子蛊,他怎么就非留着那个祸害在府里呢?”玉夫人用力的扯着帕子,一双杏眼满是忿恨。
“玉妹妹,莫要着急,王爷自有他的想法,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柳夫人抚了抚发髻,神『色』淡淡。
“姐姐!”玉夫人见柳夫人这不咸不淡的模样,不禁急了起来:“我好不容易派人潜入那两院子,将坛子藏地下,可是却无半点结果,你说我能痛快吗?”
“妹妹,你我跟在王爷身边时间不短了,王爷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他要做什么,永远不是我们所能干涉的。”柳夫人幽幽叹了一声,看着脚下的青石子小路,感慨道:“时间过的可真快,马上就要七夕了呢!”
“我还记得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每到七夕,太后她老人家便会放我们一天假,那时……”
柳夫人刚打开回忆的匣子,却被玉夫人不耐烦的粗暴打断:“姐姐,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就别再絮叨了!”
面『色』一僵,柳夫人便指着不远处自己的院子,皮笑肉不笑道:“妹妹,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改日再去你院子里坐坐。”
说罢,她不等玉夫人回应,便头也不回的带着雪琴离开了。
“欸!”玉夫人没料到柳夫人竟敢丢下自己,往地上啐了一口,气呼呼的扭头往玉『露』院方向走去。
“主子,玉夫人就那『性』子,您犯不着因她生气。”雪琴一边跟在柳夫人身后,一边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
柳夫人冷哼一声,语气嘲讽道:“这些年来,我若真次次都跟她计较,岂不是早被气死了?”
雪琴附和道:“主子宽宏大量,自然不跟她一般见识。”
柳夫人想到了什么,问道:“林超那边怎么样了?”
雪琴脸一红,小声道:“嗯……奴婢还没问。”
柳夫人皱了皱眉,不悦道:“让他抓紧时间,争取一次『性』成功!”
雪琴点头,“是,主子。”
柳夫人想象着玉夫人在床榻上那风『骚』妩媚的模样,幽幽道:“对了,梁玉以前说过,她跟王爷做的时候,最喜欢的是后入式!”
“你告诉林超,让梁玉像母狗一样跪着,准保她一举怀男!”
“呃……奴婢知道了。”雪琴跟在柳夫人身边也有年头了,她第一次听到柳夫人说这样的荤话,面红耳赤的更厉害了。
柳夫人瞥了她一眼,抬手勾起雪琴的下巴,缓缓道:“今晚好好伺候我,以后自然少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
雪琴羞涩的垂下头,扭捏的“嗯”了声。
柳夫人又在雪琴的腰上捏了一把,才进了秋菊院。
芙蕖院里,爱月将院子里被法师挖出来的坑填完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土,撅着嘴回了房间:“小姐,你说说,为什么每次这府里一有什么事,都要赖到我们头上?”
“什么八字不合,什么天煞孤星?他们要赶咱们走,咱们还巴不得呢!”
“这破地方,真以为咱们愿意待着?”
顾瑾璃半倚在软塌上翻着医书,语气淡淡道:“胭脂和锦瑟在做什么?”
爱月撇撇嘴,道:“胭脂在照顾荷香,锦瑟应该在后院吧。”
顾瑾璃眸光微动,沉声道:“最近看紧了她们二人。”
“啊?”爱月听罢,不解道:“小姐,她们两个挺规矩的啊!干事又勤快,话也不多,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瑾璃将书一合,直直的看着爱月,“除了芙蕖院的人,你觉得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母子蛊藏我院子里?”
冷笑一声,她继续道:“昨个晚上饭后,你将那碗四红汤泼在了树下,经过一晚上汤水浸入地下,泥土会变成红『色』。”
“而锦瑟鞋子上的泥是红『色』的,说明她一定去了树底下。”
“今日府里又突然蹦出来一个法师,芙蕖院也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坛子来,你说这是为何?”
爱月张了张嘴,“小姐的意思是……”
“等着吧,不久就知道了。”顾瑾璃打了个呵欠,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了眼睛。
爱月见顾瑾璃要小憩,安静的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