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朔摆了摆手，虚弱地道：“我没事。”
说着，他将手摊开，手心的血污中，是一只很小的蛊虫，已经死了。
沈风荷见状，才算松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脉象也显示，他的身体的确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最后吐血，也只是将最后一点毒消散出来。
沈风荷如释重负，笑道：“这一下，殿下身上所中的蛊毒，应该是全部解了的。”
萧云朔眼眸清澈地凝视着她，温柔地道：“嗯。”
虽然他因为药效睡得半梦半醒的，但也知道她是守了自己一夜的，光是眼下的黑眼圈，就叫他心疼不已。
“难为你了。”他在沈风荷抽回自己的手之前，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轻声叹息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夜未睡，沈风荷莫名地有些……难为情，手轻轻抽了抽，未曾抽回来，只好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声，道：“医者仁心，这也没什么。倒是你快点从浴桶里出来吧，水都凉了，一会儿该感冒了……”
萧云朔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一时没有言语。
医者仁心？所以她照顾他，替他解毒，都只是因为她会医术，如果是别的人，她也会如此？
“所以，如果是别的病人，你也会守一整夜么？”
“啊？”沈风荷怔了一下，旋即才明白萧云朔所问的话的意思。
这……
“别的病人，应该不会……”
沈风荷诚实地答道。
她也不是闲着没事，作为医生该做的事情做完，病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如果她随便谁都守着不睡觉，估计不用几天就累死了。
萧云朔听到她的回答，眼底的阴郁消散了些。
他点了点头，然后将双臂撑在浴桶边缘，作势想要起来，却因为这一夜的折腾，身上力气耗得差不多了，再次重重地坐了回去，惊起一圈水花。
萧云朔：“……”
沈风荷咳嗽两声，道：“那个……我去叫袁旭进来。”
就她那点力气，想帮忙也帮不了。再说，现在她也不合适。
袁旭就守在门外，已经听到了沈风荷的声音，等门打开时，他已经等在了门口了。
沈风荷打了个哈欠，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回去补一会儿觉。”
定州城也是一个关口，陈五需要在通关文牒上签押才能出城的，因此，今日还是逗留在这里。
袁旭点了点头，不过在沈风荷离开之前，突然回头唤道：“娘娘……”
沈风荷下意识地回头，等他继续说下去。
袁旭笑道：“娘娘若是休息好了，不妨去马厩看一眼，有殿下相赠的礼物。”
沈风荷愣了一下。
萧云朔送给她的？那不就是那匹小红马——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思一动。
没有先回房休息，沈风荷选择先去了马厩。
在小红马的隔壁，正拴着另外一匹白马，不是昨日在街上被她驯服的那一匹，还能是哪一匹？
明明是寒意入骨的隆冬，她的胸臆间却莫名地升腾起暖意来。
怪不得昨日二皇子提出要买马时，那牧民却说已经有人买下了。
这个人没点常识的么？
万一二皇子追查起来？
他总是这个样子，叫她如何狠得下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