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瀚王并没有纠结太久。
因为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追杀的，而且此刻已无一战之力。
所以他没得选...除非死。
瀚王麻溜的快步走向方小元。
顿时，院中所有修士的气机都锁定了瀚王，甚至包括灵师、灵徒那些低阶修士，纷纷警惕的瞪着瀚王。
仿佛下一秒瀚王要是有不轨之举，他们就会冲出来拼死一搏守护方小元似的。
瀚王心中苦涩，哪怕是他权威最重之时，臣下对他更多的也是畏，而非敬。
反观方前辈，这才真的是民心归附啊。
瀚王心服口服，虔诚的跪倒在了方小元的面前：“方前辈，秦焱鲁莽，特来请罪！”
方小元淡淡的看了瀚王一眼，眼神中充斥着威严。
心里却在想着：“不就讲课的时候闯课堂了吗？至于吗？该不会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吧。”
方小元上下打量了瀚王一眼。
嗯，又是个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的灾民。
瀚王大战一场，身上衣服自然不是完好的，还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
瀚王见方小元不说话，心中更加的畏惧。
“前辈，请您宽恕我！”
“秦焱愿意下半辈子做牛做马，伺候在前辈身侧，追求大道经典！此生不再离开大庙村！”
这是瀚王自己想出来的条件。
换做是自己，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强大的敌人投降后远离自己的身侧，随时有可能再度背叛。
谁知，方小元只是轻笑了一声。
“大可不必如此。”
瀚王心中一紧，这是拒绝了自己吗？还是在说反话准备要了自己的命？
瀚王不禁汗流浃背，脸上的冷汗也凝结成了豆大的水珠。
方小元只觉得好笑，解释道：“你觉得重要的事情，在我眼里未必重要。”
“好自为之吧。”
方小元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瀚王心神大震。
“原来国师说的是真的，他竟从未把我当过对手，甚至从未放在眼里过！”瀚王所有的心思都化为了羞怒和落寞。
自己，从来都只是一个小丑罢了。
方小元不再去看瀚王，而是走到了王公公的面前，将他虚扶了起来。
王公公顿时受宠若惊：“老奴怎么当得起您这般对待？我...呜呜呜，太感动了！”
方小元有些无语，本想安慰他的几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索性环视众人，朗声道：“有教无类！”
“凡是有心向学者，清华学堂皆敞开大门！”
“除学堂学子外，任何来人皆可旁听，不需任何费用，不拘任何条件！”
“任何人都可以在此求学，至于千字文，我早便说过若能经由大家之口传播出去那是极好的。”
“文化，便是用来传承的！”
“我之所愿，愿天下人人可学圣贤经典！人人得道！人人如龙！”
不论孩童还是大人，不论村民还是修士，这一刻都不自觉的跪倒在了地上，对着方小元恭敬作揖。
“先生大义！”
方小元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先生这个称谓不错，‘前辈’这词未免把他叫的也太老了。
万一嫁不出去...娶不到媳妇怎么办。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然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前辈之称，未免不妥。”
“从今以后，你们都唤我为方先生吧。”
叶徽柔众女心中一喜，前辈一词有些拉开了辈分，倒是‘先生’一词极好。
“多谢方先生！”
恐怕从此以后，瀚国无人再敢称先生！
“今日的讲课便到这儿吧，诸位在课后也需温习一番，多多体会千字文的深意。”
“若有不懂之处，尽可在讲课时间向我提问。”
方小元的话外之意，讲课之外的时间就别来找我了！忙得很！
数千人纷纷作揖。
上前孩子们齐齐起立，奶声奶气的喊道：“恭送先生！”
方小元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胡须，颇有种成就感。
可就在他迈步准备离开时，瀚王又硬着头皮跪在了他的面前：“方先生，杀人不过头点地，请您给我一个处置吧。”
瀚王也是没办法，堂堂王朝之主，头顶上一直悬着一把利刃随时会劈下来。
这滋味，可从来没尝过。
方小元无语了，都说了没事了你还非得犯贱自找罪受？
不过想了想，方小元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恐怕还是想找个由头留在大庙村，能够混一口饭吃吧。
方小元的目光顿时变的有些凛然了起来。
天天有人来蹭饭，还没完了？
瀚王身子一颤，等待着命运的抉择。
此刻，方小元就是他命运的决定者。
叶徽柔和太上长老也死死的盯着瀚王，以防前辈做出某种决定后，瀚王狗急跳墙拼死一搏。
方小元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学堂刚刚成立，倒是还缺一个门房和扫地的。”
瀚王一怔。
这是要羞辱自己？我可是王朝之主啊！
可是下一秒，瀚王就陷入了狂喜。
什么羞辱？我配让方先生羞辱吗？
让我做门房，那就是要保我一条狗命啊！哈哈哈！
只要能活着，当门房又如何？扫地又如何？
瀚王很自觉的调整了心态，并且一瞬间给自己找了很多的理由。
比如这清华学堂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比如守护这些国之栋梁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方先生，我愿意！”
“我愿意！”
瀚王恨不得抱住方小元的大腿猛亲一口。
“......”
方小元恨不得一脚把瀚王给踹开。
倒是叶徽柔，非常贴心的拦在了方小元和瀚王的中间，让方小元得以脱身走出大门。
“秦焱，方先生仁慈，给了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好自为之。”
叶徽柔跟上了方小元的步伐，太上长老等人也都冷哼一声，都懒得去看瀚王一眼。
瀚王心中羞恼，甚至不无日后再行报复的心思。
“哼，等我领悟了千字文，跨入亚圣乃至人圣！”
“你们一个一个，都要死！”
瀚王的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王朝之主的雄心仿佛在这一刻熊熊燃烧了起来。
“咻！”
一个扫帚飞了过来，打破了瀚王所有的雄心。
“门房，赶紧扫地！”
“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