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国,淮南道。
玄武军、天凉军、河东军三路大军相继赶赴至淮南道,等待着瀚王率领上京城的大军前来。
城门口。
据斥候来报,上京城的大军距离此地只有十里的距离,三位大将军提前出城迎接。
“咳咳。”
玄武卫将军轻咳了两声,麾下的将士们立刻会意,纷纷后退数十步,给三位将军留下说悄悄话的空间。
“老刘啊,老李啊,这场仗你们怎么看啊?”
“呵,你别问我,这事儿我不方便说。”天凉卫将军眼皮跳了跳。
“我家那宝贝孙子现在还在大庙村干粗活呢,说是这辈子都投在方前辈门下愿意做牛做马,不回来了。”
河东卫将军乐了:“就你那纨绔孙子,不惹事就是积德了,能跟人学着做事情,那你老李家都得烧高香了。”
天凉卫将军虎目一瞪,却是笑了:“这倒是哈,咱们老李家独苗,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现在总算改善了。”
玄武卫将军郁闷了:“那你这还能不能好好打仗了?”
河东卫将军叹了口气:“别说老李了,我那宝贝闺女都快30了,眼高于顶愣是不肯嫁人。”
“这回写信给我说了,这辈子就肯嫁方前辈一人,哪怕为奴为婢也行,反正和方前辈一比,其他男人都不是男人!”
“她可跟我摊牌了,我要是敢动方前辈一根汗毛,她就自尽殉节!”
玄武卫将军紧皱眉头:“我倒是没啥亲友在大庙村,可是国师来信说了这阵子的事,我心里没谱啊。”
“地龙翻身、三圣改命、伏地一族,这一张张牌,咱们哪扛得住啊?”
三位将军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谁说武人都老实到蠢?这一番玩笑话,便互相确认了态度。
这一仗,水就完事了!
可怜的瀚王,此刻威仪的带着上京城大军来到了城门口,还不知道自己麾下有多少人已经打着变节和水一水的心思。
这一仗,已经注定了是个笑话。
“恭迎陛下!”
“诸将,这是朕十年来第一次御驾亲征,还望诸将随朕奋勇杀敌,剿灭方贼!”
“谨遵陛下谕旨!”
众将士喊的十分大声,气势滔天。
瀚王不禁十分的自得,将士用命,声势滔天,有如此的大军,何愁不赢?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上京城大军中领头的宣威将军,和三卫将军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确定了心意。
四位掌控最高兵权的将军,就这样在一个眼神中完成了所有大逆不道的交流。
一切尽在不言中。
......
这几天,大庙村非常非常的热闹。
因为,大庙村迎来了上万名客人。
这些自然都是投诚的焰甲军将士,还有他们从各地带来的家属。
大家都知道瀚王绝不过轻易放过叛变之人,所以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乡,带着家人迁徙到了南海郡。
为了离恩公更近一点,几乎所有焰甲军将士都选择留在了大庙村的附近。
所幸,大庙村西边有一处西山,耕田较多。
在叶徽柔的安排下,将士们索性就在西山盖屋子住了下来,五千户家庭成立了新的村子,叫西山村。
至于为啥不住进大庙村。
你开玩笑吗?
连幻羽仙盟的执事都买不起大庙村的地皮!寸土寸金啊!
将士们想都不敢想住在大庙村。
听说钦差使团中有一位是天凉卫将军的宝贝孙子,都拿出了价值上万灵石的灵辉玉箫,愣是连个厕所都买不了。
这样一来,将士们更不敢拿黄白之物糟践村民了。
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但凡有人撞着胆子拿出些黄白之物,早就成大庙村的地主了。
方小元自然也是这一切的。
因为五千户将士和家属来到大庙村的第一天,就齐齐的跪倒在了方小元的院子前,口称感恩。
吓得方小元根本就不敢出门。
“这群糟老士兵坏得很,又想看我心软吃我白食!”
“这五千户,得一万多人啊,卖了我也养不起啊!”
方小元的闭门不出,在将士们口中却成了不贪功劳的高风亮节,令将士们更为钦佩了。
后来大人们都得去西山村建立家园,成为生产大队的一份子。
于是,就派着孩子们整日跪在方小元的院前,以表达各家对恩公的感恩之情,风雨无阻。
这直接把方小元给整不会了。
这几个意思?
上千个孩子天天刮风下雨的都跪在自己院前,这吓唬谁呢?
但还真别说,方小元终究是心软的。
晴天还好,一旦刮风下雨的,那些小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啊。
不就是上千个孩子的伙食嘛,我方小元缺这点粮食吗?
不过,被吃白食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除非都是像叶徽柔那种大美女...
于是,方小元酝酿了一个想法。
这一天,方小元召集了大庙村和西山村的所有人。
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修士们更是心情激动,方前辈从来没有如此郑重的召集大家,一定有大事发生!
叶徽柔更是在心中猜测,莫非和瀚王御驾亲征有关?
“我决定,成立一个学堂,由我亲自教授大庙村和西山村孩子们知识!”
“学堂名,清华学堂!”
短短的两句话,掀起了轩然大波。
“啥子?俺们大庙村要有自己的学堂了?”
“哎呀,俺们的娃儿有书念,有学上了!”
“方小哥是极有本事的人,他亲自教出来的学生,那肯定也极有本事嘞,少说以后能做个账房!不用放牛嘞!”
村民们非常看好方小元的学堂,一个个兴奋无比。
哪怕是在沧澜界这样的修仙世界,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读书识字也是极为困难的。
农户想要翻身,读书识字是必经之路。
而修士们想的就要更多了。
“我的个龟龟,方前辈亲自教授?是教读书还是教修行啊?”
“也许是教大道?”
“天呐,这些个娃儿也太幸福了吧,要是我有方前辈这样的老师,我早就当大将军了!”
“前辈所授之理,该何等恐怖?”
“悔啊!悔啊!为何我不能晚生二十年,为何我不能做大庙村一童子!”
不少修士捶胸顿足,其中包括那些来自上京城的豪门世家。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想成为从来不会瞧上一眼的农村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