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灵目光怔怔的看着柳楚楚,像是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假。
“不过,”柳楚楚说着轻笑了一声,“你害他丢掉了一切,也要看他还愿不愿意跟你一起了。”
“姑娘何必如此,要死要活全凭姑娘做主。”任灵心如死灰道。
看她如此模样,李夫人心中不好受,劝着柳楚楚道:“三姑娘,既然灵儿知道自己错了,不如放了她一条生路,就让她出府去吧。”
柳楚楚听到她的话,深深皱了下眉,李夫人怕自己说错话,倒让任灵没有了活路,立刻住了嘴。
柳楚楚看着跪在地上的任灵问着:“你自己觉得呢?”
“姑娘和公子自我入府后便对我优厚,是我自己鬼迷心窍,想要谋害公子性命,我死不足惜。”任灵认命道。
柳楚楚点点头,站在她的面前,面色冷峻目光锐利道:“好,从此以后你便只能留在柳府内,终生为奴为婢不的有任何怨言。”
“什么?”任灵以为自己听错错愕着反问道。
“还不赶紧谢谢三姑娘。”李夫人连忙拉着任灵朝柳楚楚磕头。
柳楚楚朝着地上躺尸般的人看去,对着侍卫道:“将他交给周王处置吧,殿下知道该怎么做。”
这人是昨夜宗政津交给她的,她等了大半宿没有见人来,以为会在晚些时候动手,没想到宗政津直接就把人给了她。
她没有见到宗政津本人,原是打算问问他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后来想想便也算了,他们二人之间还是来往少些的好。
柳楚楚办完了这边的事,正打算动身离开,却在转身的那刻瞧见远处的长廊下站立着两道身影。
阳光透过长廊的顶部,照在长廊的地面上,形成一条条斑驳的光影,长廊下的地面上铺着碎石,碎石中夹杂着各种颜色的花瓣,像是一幅缤纷的画卷。
男子身着青色长袍,面容清秀,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清爽和儒雅,女子身穿粉色长裙,曲线玲珑。
他们二人目光始终落在柳楚楚的身上,柳楚楚犹豫了下,终是朝着他们二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柳鸿看着她的目光深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才知她竟是这般的维护自己,又不让自己知晓。
“你先走吧,我跟三妹妹聊聊。”冯敏朝着柳鸿说道。
柳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依旧还是离开了。
两人平排走在长廊中,冯敏笑笑:“你明明是为了保护那丫头的性命,害怕她从府中出去便会立刻没了性命,非要将话说的那么难听,让人误会。”
听着她说着理解自己的话,柳楚楚也笑着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嫂嫂这般心思通透。”
听着柳楚楚这样叫她,冯敏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难怪从前就觉得你格外亲切,原来竟是这般的缘分。”
池塘旁种着几棵高大的柳树,柳树的枝条垂下来,轻轻拂过水面,水波荡漾,泛起一圈圈涟漪。
“可我对嫂嫂从来都是有着仰慕之情。”
柳楚楚的话让冯敏愣了一下,她有种感觉,柳楚楚对她从来都是知晓身份的。
“你二哥总是说你说明,十句话里三句不离你,他其实很在乎你。”冯敏很是希望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
柳楚楚没有说话,冯敏接着道:“他知道自己错怪了你,心中亦是悔恨,只是不知如何像你开口罢了。”
“我知道,”柳楚楚沉默了片刻后,对着冯敏笑笑,“也许就是从前太过依赖,等到真的发生矛盾的时候,心中才真的发觉难受。”
透过的光洒过缝隙,正好落在她的脸上,形成斑驳的痕迹。
柳楚楚转过身,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池塘,幽幽道着:“嫂嫂放心,我与二哥总是会好的。”
冯敏刚刚进屋,便看着柳鸿在屋内焦急的身影,瞧着她进来迫切的眼眸立刻看了过去,只见冯敏对着他缓缓摇着头,柳鸿眼眸里的光瞬间暗淡了几分,屋内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叹息声。
冯敏不忍安慰道:“三妹妹是个玲珑的人,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柳鸿无奈的点点头。
路旁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树干笔直挺拔,树冠茂密,枝叶繁盛,树叶呈现出一片片深绿,阳光透过叶子,映照出一片金黄色的色彩。
远处是一片小山丘,山丘上覆盖着一层青翠的草丛,山腰上有一排排桃树,桃花已经开了,花瓣娇嫩而又柔美。
官道上走着长长的人群,柳府便是在今天离京的,同日离京的还有冯程和宗政列,见着冯敏嫁给了柳鸿心愿了了,他也就放心离开了。
柳鸿他也相处过一段时日,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当年父亲离世前交代给他照顾好冯敏的任务,他也算是完成了。
晃晃悠悠的马车在慢慢行驶着,车窗边上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风铃,微风吹拂下,发出清脆的铃声。
柳楚楚坐在马车里,手持一本书卷,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的身上穿着一袭淡黄色的长裙,裙子下摆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发辫垂在肩头,对着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
没过多久马车在外面停了下来,墨香的声音隔着帘子响起:“三姑娘,玉衡明主说要钓鱼,想问下姑娘去不去?”
柳楚楚将帘子拉开一条小缝,看着马车前方的人影流动,隔着马车朝着冯程的背影深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去。”
这个冯程不知道在搞什么,出行一个上午,就让队伍停了三次,一次说天气好,想要欣赏美景。
一次说肚子饿了要吃饭,这次竟然要钓鱼,搞什么?
冯程和柳鸿走在前面,小声的跟他嘀咕着:“你妹妹这是铁了心不下马车了?吃饭都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