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楚楚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下道：“你还没有见过月华？”
柳鸿不解：“这跟月华公主又有何关系？”
话已经说到如此份上，柳鸿依旧不明白，柳楚楚知道跟他是说不通了，往后退了一步到院门外对着守卫道：“府中所有出入都有重兵把守，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去不了，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他制住。”
“为什么她明明没有死，你却不让我去找她？”柳鸿不明白，他的心意早就跟柳楚楚说的很明白，他也不懂柳楚楚为何突然会变得如此，“这就是你跟冯程的交易？我们所有人在你眼中都不过是一个筹码吗？五妹妹是我也是？”
“筹码？”柳楚楚气极反笑，“原来在二哥眼中，我原来是个这样的人吗？”
柳鸿愣了一瞬，看着柳楚楚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楚，想要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样的解释，在柳楚楚看来更像是安慰了。
“她死了，那场大火里，我亲眼看着她死了。”柳楚楚的话语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平凡的小事，而不是在说人的生死。
柳鸿举起手中的发簪，言语间带着哽咽：“那这个是什么？”
柳楚楚眉头聚拢，府中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清理过，不可能会有红袖的东西：“你在何处找到的？”
虽然不清楚她要做什么，柳鸿仍如实回答：“院子的长廊上。”
宗政列轻轻摆着手，两道暗影消失在黑夜里。
柳楚楚陷入了沉思，以现下的线索来看，上辈子柳鸿在十里亭发现上吊自缢，看来是有人故意将他引诱而去的。
柳鸿心中焦急，唤着：“楚楚。”
柳楚楚抬起头来：“我不会放你出去的，要想出去，除非我死。”
听得她的话，柳鸿双眸眯成一条缝儿，毫不犹豫的朝着她出手，柳楚楚料到他的动作，朝着另一边躲过。
柳鸿身穿红色喜服，面容英俊而又冷峻，柳楚楚身手敏捷。
柳鸿的身形如同闪电一般，攻势犀利而又凌厉，柳楚楚的身法灵活多变，每次都能及时避开他的攻击。
两人毫不示弱身手相当，场面胶着不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柳楚楚的眉头渐渐皱起，她发现柳鸿的速度越来越慢，或许是因为思绪郁结，让他不能专心与她过招，即使是狠厉的招式出来，也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她有些担心自己会伤到柳鸿，不由的将速度慢了下来，想要更稳妥的应对柳鸿，可没有想到，柳鸿突然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柳楚楚稍稍反应慢了一步，被柳鸿一拳打倒在地上。
柳楚楚面容痛苦的倒在地上，宗政列甚至来不及伸手将她接住，柳鸿也惊讶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伤到她。
院子里的月光仿佛黯淡了下来，宗政列神色紧张地把柳楚楚扶了起来，柳楚楚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神色，对着他微微笑了下，只是这表情落在宗政列的眼中，更是觉得心酸。
她此刻的心情该是怎样的酸楚，自己百般想要保护的人，对自己伤的最深。
宗政列将她放在亭子中，转身对着柳鸿道：“二公子身手不错，不知你我二人之间较量如何？”
两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气氛紧张。
柳楚楚将他的衣袖扯了两下，宗政列回过身看着她对着自己轻轻摇着头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还请王爷不要插手。”她不希望将宗政列牵扯进来。
“你都已经伤成这样，还要为他着想，你事事以他为先，可是他呢？”宗政列说出的话里颇为责怪柳鸿。
柳楚楚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闪烁着，强忍着疼痛，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宗政列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过于担心。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柳鸿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在自己看来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因为她而起。
宗政列想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柳鸿，他们兄妹之间误会太深了：“你——”
“你看看这是什么？”柳楚楚打断了宗政列的话，宗政列不解的看着她。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块细小红布，在红布上的一角绣着个“袖”字。
“这是？”柳鸿眼睛睁大，这是红袖的东西。
柳楚楚将手上的东西收回，对着柳鸿道：“这是什么，你应当比我更清楚，那日虹霓楼大火，红袖的东西早已经被火烧毁，而你手中的发簪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若你真的想知道她的下落，等过了今晚，我会如实告诉你。”
这是那日她去见红袖时，找她拿的贴身衣物，就是怕柳鸿出现什么意外，可以用来暂时稳定他的。
“可是今晚，你哪里都不要想去。”她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柳楚楚的身子越发虚弱，脸色苍白，连覆在石桌上的胳膊也止不住的在颤抖着。
宗政列不放心的探着她的脉搏，她的气息微弱，在指尖上游离，怎么会虚弱至此。
从药瓶中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来，放在她的唇边：“明明身子不好，还非要逞强，早些将话跟他说明白不就好了。”
看着柳鸿离开的背影，柳楚楚接过他手中的药哭笑道：“他也要给我机会才是。”
红烛随着打开的门微微颤动，月华依旧保持着柳鸿离开时的样子。
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她是最无辜的那个。
柳鸿稍稍转变了下声调道：“我去书房睡，你也早些休息。”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却听得盖头下的人一声娇笑：“你妹妹说的没错，你可真是个呆子。”
她的声音柳鸿听过许多遍，没有哪一遍让他觉得无比的像一个人，心中微微一颤，回想起柳楚楚决然的脸色，让他脑中瞬间出现个不可意思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不在犹豫，一把揭开了盖在月华头上红色盖头。
眼底出现一张明艳的脸，她的眉梢微微上扬，眼睛如同明亮的星辰，鼻梁挺拔，唇红齿白，皮肤如同白玉一般光滑细腻，正是那张让他无比挂念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