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端着药碗,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道:“这里是我府上。”
柳楚楚哑然,难怪看着挺眼熟,撇了撇嘴,掀开被子便打算离开,她不想待在萧王府里面。
可刚一动,身子便被宗政列桎梏住,将汤药放在她的眼前,嘱咐道:“将药喝了。”
“我又没病,不喝。”柳楚楚嘴硬道。
宗政列嗤笑一声:“昨晚发现你的时候,差点就被人拐跑了,烧的命都要没了。”
柳楚楚说完之后便察觉出身体有些异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腰背上还有些酸痛,只好将他手中的汤药接过,反驳道:“谁这么不要命,敢拐走我。”
一口汤药入喉,是熟悉的夏飞白的汤药。
“严敏的姘头。”
宗政列语不惊人死不休,柳楚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的药水一下子被喷了出来,甚至滴落几滴在宗政列的衣服上。
柳楚楚赶忙去擦拭他身上的衣服,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么吓人的话。
但是按照宗政列的性子,这话不会是他说的出口的,柳楚楚犹豫了下道:“这话是我说的?”
“呵。”
一声轻笑在她头顶上方响起,确定是她说出口的无疑了,抱着一丝侥幸道:“我说这话的时候,沈大人在吗?”
宗政列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完了完了,沈修只怕杀了她的心都会有了,沈修向来维护严敏,自己如此坏了严敏的名声,只怕小命不保。
柳楚楚看了一眼:“我还说其他了吗?”
她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自己从府中出来后,人就变得很恍惚,然后深深的陷入在了回忆之中。
“没有。”其实宗政列很想问问她究竟是什么人,可他终究是问不出口。
柳楚楚稍稍放心下来:“那就好。”
柳楚楚想了想问着宗政列:“昨日红袖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宗政列重新将药递了过去道:“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为何又要关心它成了什么样子,结果是什么样,不是应该早有预料。”
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有些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我只是担心,有些人会借她的死,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他倒是没什么,除了你二哥知道了她的死,太过于伤心。”
柳楚楚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苦涩感席卷着整个口腔,她知道柳鸿是爱红袖的,否则上辈子也不会落的这般结局,可最让她伤心的,是柳鸿根本不相信她,甚至不惜与她刀剑相见。
柳楚楚将空的碗紧紧抓在手中,不说一语。
直到手指关节处微微泛白,柳楚楚下定决心般将手中的碗放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昨夜多谢王爷收留,我该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
“先去祁府待两日吧,我总不能次次给你添麻烦。”柳楚楚从床上下来,脚落在地上时仍觉得有些虚无,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呆在萧王府内。
“添麻烦也不是不行,”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骨,宗政列一把将她扶住,“你的身子骨还很虚弱,要静养才是,夏飞白刚去替你二哥瞧病,等他回来再给你瞧瞧。”
柳楚楚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不了,好的已经差不多了,等在休息几日应当就好全了。”
手中一下子空荡荡的,宗政列道:“你就这般着急于我划清界限?”
甚至在神志不清时也不愿踏入大门一步。
柳楚楚不敢与他对视,硬生生将视线朝向它处:“王爷于我没有什么,何来界限一说,王爷帮过我数次的恩情,我会一直记得,要是以后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自当全力以赴,只是现在柳府进退两难,不想给王爷再徒增些烦恼。”
“你跟我之间根本就划不清,我也不想清。”宗政列逼近柳楚楚身前一步,让她的视线无处可躲。
他的眼睛深邃而狭长,眼神清澈而明亮,那双眼睛里面透着一股温柔和柔情,让人不由自主的为之心动。
柳楚楚几乎是跑着出来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陷进其中。
柳楚楚现在的祁府门口时,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昨日夜里与柳鸿发生争执后,柳鸿便来祁府找过,只是并未找到她。
柳鸿没有说明柳楚楚为什么回离家出走,只是说道如果她来她想住就让她住一段时间。
其他人不明白,但是柳依依是知道的,柳鸿对柳楚楚有问题,吃过晚饭后柳依依将三姐拉往一旁,小声的问着她是不是跟二哥发生争执了。
柳楚楚只道:“以后他总会明白我的。”
祁府里人多,也都对她很好,只是每当看着祁玉峰的目光时,她就明白,祁府也不能多呆。
可是出了祁府,她还能去哪里呢?
一连呆了多日,出了吃饭,柳楚楚连院子都不曾出,连着祁玉宇都能感觉到她性子的改变,经常变着法的想邀着她出去玩,倒是让经常来找她诊脉的夏从云捡个现成。
夏从云常跟她说说二哥现在的身体状况,萧王府上发生的事情。
什么柳鸿的身体内的毒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萧王府上有个叫暗影和罗刹的暗卫经常吵架,管家私自动用暗卫被将军责罚。
有时一陪就是一整日。
今日刚刚送走了夏从云,便看着祁玉峰从门外进来,她不想见他,朝着他微微点头便打算离开。
“表妹,我们谈谈好吗?”
他的目光里带着丝丝祈求,终是让柳楚楚狠不下心来。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花丛中,一片绿色,一朵朵绽放的花儿。
柳楚楚站在花丛中,身穿着淡绿色的场均,头发飘逸,站在这处宛如花中仙子。祁玉峰站在她的对面,穿着白色的长衫,申请专注而又温柔。
“表妹,我还有机会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又带着诚挚。
“抱歉。”柳楚楚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在自责,她从一开始就应该跟祁玉峰将话说清楚。
祁玉峰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苦涩,自嘲般的笑道:“你没有什么可以抱歉的,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