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阵脚步响动,太子的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柳楚楚来不及行礼,朝着太子说道:“大姐晕倒了,怕是中了暑气。”
宗政怀眉头皱起,对着身后的德公公道:“快去请太医。”说着,顾不上其他抱着柳潇潇就往她的住处走去。
中了暑气的人最怕的耽搁,宗政怀脚下速度极快,就连柳楚楚都险些跟不上他。
宗政怀第一次发现,柳潇潇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轻,他有些心慌,他怕下一秒柳潇潇就要消失,他怕失去她。
其实宗政怀很久以前便关注过她,柳潇潇在京都里有才女的称号,人也长得漂亮,他知道喜欢她的人就有很多,只是她的为人很是清淡,不论对谁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让人瞧着便望而生畏。
她就像枝头高挂的红梅,在凌寒独自开放,漫天白雪皑皑让人一眼便看见,只是她挂的太高,让人只能看见而摸不到,徒而心生怯意。
只是梅香清幽,世人又有谁不爱红梅呢?
柳潇潇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睁开眼看见熟悉的脸孔,疑惑的出声道:“太子?”
宗政怀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睁开眼,刚说了几个字身子便开始剧烈起伏,担心道:“是我,你别说话了,快到了。”
看着柳潇潇重新闭着眼,宗政怀才放下心来。
片刻后便到了她的住处,宗政怀将她放在床上,单手覆在她滚烫的额上,大声呵斥一声:“太医呢?”
太医正好赶到,听见太子的呵斥声双腿打颤,扑噔跪在地上:“臣在。”
“还不快过来看病。”
太医忙擦拭着额上的很汗,起身替柳潇潇看着病。
柳楚楚正嘱咐着宫人往屋内放点儿冰块,听着门前有些许脚步,抬眼看去便瞧着严敏身边的小丫鬟在门前张望,发现柳楚楚瞧着自己后又匆忙的离开了。
转身柳楚楚进了屋内,见太子寸步不离的守在柳潇潇身边,让一旁的太医手足无措。
“殿下,借一步说话。”
柳楚楚支开太子,给太医打了个安心的手势,太医方才松了一口气。
二人站在门边,宗政怀看了她一眼道:“我不会向你吐露你父亲事情的缘由。”
他说的太过于直白,让柳楚楚愣了片刻,而后才道:“殿下误会了,我不是想说这件事。”
见她说不是,宗政怀才问:“何事?”
“殿下还是去瞧瞧太子妃吧,方才我在门前看见了翠儿,估摸着太子妃一会儿就要到了,大姐现在需要安静,等下怕要吵到她。”
宗政怀算是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是想要将他支走。
“敏儿虽性子骄躁,但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潇潇现在性命堪忧,敏儿她不会乱来的。”
柳楚楚看了他一眼,他还是太不了解女人,严敏的人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到院子里,定然是从皇后殿中便一直在查看情况,又瞧着太子将柳潇潇一路抱回房中,心中自然吃味,自从钰儿一事后,严敏的小性子便一直不断,见不得太子和柳潇潇在一起,每每他来这里,不过片刻后便会派人来请。
宗政怀担忧的目光转而到了房间里,目光定定看着柳潇潇,她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了气息,双眼紧闭,就连呼吸都看不见起伏。
他有些不放心,正想走进去,便听得院子外一阵凄凉的声音,他清晰的看见,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柳潇潇的眉头忽的皱起仿佛受到了惊吓。
宗政怀心中微怒,不耐烦的看向声音的来源,耳边是柳楚楚的一声冷笑:“殿下自己看吧。”
发出声音的,正是柳潇潇院子里的丫鬟,此刻单手捂在脸上,泪眼婆娑的拦着面前的人:“侧妃娘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还请你们先出去。”
站在她面前的是严敏的贴身女官,推了小丫鬟一把,小丫鬟身体踉跄的往后倒去,女官抬着下巴趾高气昂道:“我是奉了太子妃娘娘的命来寻太子殿下的,耽误了娘娘你担待的起吗?”
宗政怀眉头不自觉紧皱,女官的话无疑将全部责任推给了严敏。
女官看着太子就在院中,脸色立刻变化,嘴角向下一弯哭丧着脸,直径跪在太子面前凄惨道:“殿下,太子妃的老毛病又犯了,人不舒服的很,想让您过去瞧瞧。”
严敏在入宫前便有心悸的毛病,这么多年看了许多太医总是看不好,加上一直怀不上孩子,总是让她忧虑,心悸的毛病越发的频繁了。
听的女官如此说,宗政怀还是有些担心:“知道了。”
女官得到回答似还不满足,语气变得凌厉起来,指着方才拦着她不让进的丫鬟道:“要不是她拦着奴婢,奴婢早进来向您禀报,耽误了太子妃的病情奴婢担待不起。”
小丫鬟一听连忙跪在地上,眼泪顿时从眼眶落了下来:“奴婢没有,奴婢是怕她们吵到侧妃娘娘才将她们拦住的。”
要不是宗政怀方才亲眼所见,还真要信了这女官的话,宗政怀黑着脸不说一句。
柳楚楚朝着小丫鬟摇头,小丫鬟将嘴闭上不再说话。
女官也瞧见了柳楚楚摇头,以为是她怕了自己,得意的对着太子道:“太子殿下,娘娘老毛病犯的突然,还没有请到太医,张太医也是一直同娘娘看病的,要不让太医一起过去瞧瞧吧。”
“放肆!”女官彻底将宗政怀激怒,“太医院的太医都死光了还是你们的腿都断了?太子妃病了不去太医院请太医,来这里请什么?”
女官吓得顿时说不出来话,太子的态度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霎时扑倒在地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