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后收回眼看着面前的宗政列,就是这孩子让人操心着,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带着他的时间甚至比太子和宁平更多,人心都是肉长的,心里自然也是疼的很。
年前回京时也曾说要将亲事定下,也算是完成了他父母的愿望,只是不知怎么的又不肯成亲了。
皇后将目光又移到了少女的身上,柳楚楚今日穿的一身鹅黄,愈发衬的人活泼靓丽,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少年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少女的身上移开。
自己也是喜欢柳楚楚的,只是她是柳家的女儿。
良久,邬夫人才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唉,不瞒你们说,二郎昨夜突然说要娶妻,我本来也觉得欣喜他终于肯收心了,只是当他说要娶的人时,我这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的。”
听的她这么说,大家都不免好奇,对方的身份,柳楚楚和宗政列对视一眼,怕不是邬尚真的对陈明月动了心吧。
“是哪家的姑娘让二郎这么念念不忘?”连皇后都好奇道。
邬夫人深深叹气:“是陈阁老的孙女陈明月。”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皇后久久没有说话,陈阁老是什么人?可是三朝元老,就算邬家是侯爵在身,陈家不同意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这,这怎的突然要娶陈明月?”李夫人诧异道。
“我心中也是奇怪的很,问着二郎,他说见陈明月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礼才想要求娶,可陈阁老举家归乡这么多年他怎么会见着陈明月?”邬夫人心中疑惑实在是想不明白。
史夫人了然笑着:“前些日子陈明月到京中来看她小叔,我正好在陈侍郎家瞧见,陈明月的相貌属实是一等,难怪二郎一见倾心了。”
邬夫人心中更是郁结:“陈阁老何等人家,也未必会同意,只是二郎昨日游说我许久,总是要去陈家一趟,要是不成二郎怕是要苦闷许久。”
“你呀,就是太心疼二郎,若是平日里多加管教他,至于到如今还不定亲?”皇后娘娘说着。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自家孩子总是下不去嘴,如今也都大了,说不听骂不听。”
史夫人朝着邬夫人指了指皇后:“何不找皇后娘娘帮帮忙,二郎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姑娘,若是皇后娘娘赐婚陈家还能抗旨不成?”
其实邬夫人进宫来也是为了此事,要是皇后娘娘肯出面,陈家定是不会拒绝,邬夫人朝着皇后看去:“皇后娘娘愿意帮帮二郎吗?”
气氛安静了片刻,柳楚楚的手还在皇后的手中,皇后如今年岁大了,也爱给人做媒,二郎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心中也是喜欢的,二郎要是真心喜欢陈明月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柳楚楚看出了皇后的犹豫,轻轻地捏了下皇后娘娘的手心,皇后感觉到她的触动,见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了然的点点头后对着邬夫人道:“帮是可以,只是陈家在朝中影响太大,哀家还要派人去问问陈家的意愿,要是陈家愿意哀家再来赐婚也不是不可。”
“娘娘不是逗邬夫人嘛,陈家要是肯同意,邬夫人怎么敢来打扰娘娘。”史夫人帮着邬夫人说话道。
这话一出,在坐的人眉间皆是蹙起,柳楚楚娇丽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夫人这话说的不对,自古以外成婚是两个事情,断不说在朝堂之上陈阁老的影响,就拿陈明月来讲是不是真的愿意嫁给邬尚,要是她不愿,皇后娘娘强行下旨,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与二郎成婚怎么能是害人家姑娘,二郎家世好将来还会继承侯爵之位,以后是享不尽的富贵,陈阁老在朝中是影响甚大,但陈家毕竟也是落寞了。”史夫人不爱听柳楚楚的说法,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柳楚楚还没有说话,倒是一旁久久不曾说话的柳潇潇先开了口:“这世间有人爱钱、有人爱权、有人爱才,世人不尽相同,有人觉得荣华富贵好也有人爱粗茶淡饭的香,陈姑娘受陈阁老教诲,应是见解独到,这样相貌才情皆是一流的女子,性情也会是执拗的,若是强行赐婚,只怕陈姑娘反抗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
这话说的柳楚楚心中一跳,阿姐说这些话时,不像是在说着陈明月,倒像是在说她自己。
皇后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柳潇潇,心中深深叹气,柳潇潇同陈明月一样,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嫡女,从小读了许多书,想得会比其他官家女子多一些,自己曾经已经做错过一回了,不能再错第二次。
史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皇后摆摆手道:“潇潇说的有道理,还是去问问陈家和陈姑娘自己的意思吧,若是不愿二郎也不好强求,哀家曾经已经做错过一回,让儿女生活不睦,要是强行赐婚,你也想过着哀家这样的生活?”
屋中顿时没有人在说些什么,太子和宗政列是男子,陈阁老有与朝堂有牵连,一直没有说话,太子知道皇后一直在意自己和柳潇潇的事情,这才说话道:“母后又在胡说,我和潇潇的感情很好。”
皇后轻声哼道:“很好?你有多久没去她院子坐坐了?”
太子倒是仔细的想了想,确实是有很久了,现在钰儿的功课也是在书房里过问,偶尔去她那儿瞧瞧珠儿,现在朝堂事多,也是许久没有去瞧过她们了。
柳潇潇的性子安静不争不抢,倒是经常将她忘记。
见太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诸位夫人心中也明白几分,当年太子闹着不肯娶大家也都是明白的,只是后来柳潇潇一双儿女落地,总以为当年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皇后竟然当面将这事情提了出来,再见着二人生分的模样,这些年怕是就这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