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以为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委屈的很,现在知道了真相又替宗政津不值,他和太子是有血脉关系的亲人,却被他这么轻易的丢弃。
可宗政列呢?
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与众不同,明明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
柳楚楚放低了声音问他:“所以你当年出兵,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吗?”
宗政列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天边皎洁的明月:“我幼时就知道我和其他人不一样,陛下对我很好,他与我父亲也是至交好友,只是当年他未能救下父亲,对我感到抱歉,我从小就知道,他对我跟对其他兄弟不一样,我长的也和他们不像,宫中有人曾见过我的母亲,说我长的很像她,第二天我便能发现她的尸体出现在某处。”
他说的很平稳,就像在给她讲故事:“越是向我隐藏,我越是能发现其中的蹊跷,后来瞒不住我,索性就与我说了真相。”
“后来我知道父亲有旧部,便向陛下请旨出征,就再也没有回来。”
柳楚楚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侧头问道:“所以你现在接管的部队,是当年你亲生父亲留下来的?”
“嗯。”宗政列收回目光,重新坐回书桌前。
难怪要他去守汉云城了,也就只有他才能守的住。
柳楚楚好奇:“难道你们有什么信物之类的?不然他们怎么知道你的身份?”
原本低沉的气氛被她的一句话说的烟消云散,宗政列恢复成平淡模样,呲笑一声道:“是有,如今在某人身上。”
柳楚楚身形顿时一滞,在怀中摸索一阵后,掏出块玉来:“这个?”
宗政列挑眉,笑的不置可否。
天啊,她竟然抢了他爹送他的宝贝,难怪都说他的这块玉从不离身,吓的她赶忙将玉扔在桌上:“还你还你。”活像个烫手山芋。
清脆一声响,玉佩落在宗政列的眼前,玉上雕刻着个大大的萧字,在背面有个不起眼的小字,上面刻着一个列,连起来便是那人的名字。
宗政列随意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他们虽然是我的亲生父母,但于我没有什么印象,从小为着避讳也很少在我面前提他们。”
“那你不好奇他们长什么样吗?”
宗政列摇头:“没有。”
也是,太子和皇后对他很好,他将他们当作亲人,不会再想着其他人,这个没有见过面的也只是陌生人。
将桌上的玉佩重新拿给柳楚楚道:“拿着吧,送你的东西我不会再拿回来。”
柳楚楚认命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东西还不回去了。
“说吧,今日来做什么?”
饶是过了许久,柳楚楚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看了看夜色站起身道:“算了,明日我再来找你吧。”
可宗政列等了好几日,也没有再见到柳楚楚的身影。
第二日一大早,是被柳依依叫醒的,她昨夜睡的晚现在不过刚刚天亮,那丫头直冲冲的来到她的房间,大声叫着:“三姐姐,二表哥他定亲了。”
柳楚楚睡的正迷迷糊糊,嘴里嘟囔着:“跟你定的亲?”随即翻了个身继续睡。
柳依依背着她翻了个白眼,小声的附在她的耳边道:“你猜与他定亲的人是谁?”
祁玉商跟谁定亲,与她又有什么关系,柳楚楚在床上躺的无动于衷。
柳依依一副你绝对猜不到的口吻道:“跟陈姐姐。”
柳楚楚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不可置信的问道:“谁?”
“据小道消息,是羽林军陈郎将府中的姑娘。”柳依依说的摇头晃脑。
除了陈念微还能是谁。
柳楚楚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去找她。”
刚穿好鞋子身子忽的停住,疑惑的看着柳依依道:“这消息是谁给你的?”
她都不知道的消息,怎么柳依依会知晓,天才将将亮,她定是知晓后迫不及待的来告诉自己。
柳依依面色一愣,没想到柳楚楚会问着这个问题,支支吾吾的。
柳楚楚眼睛眯成一条缝,警告着道:“你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千万别在跟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要是被我发现你私会外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谁私会外男,别胡说八道。”柳依依涨红脸立刻反驳道。
柳楚楚从床上站了起来,绕着她看了一圈:“说吧,是祁府里的谁?”
能知道内情又不是外男的,只有祁府里的人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说罢,柳依依飞一般的跑开了。
瞧着她这般模样,柳楚楚心中也有个大概,只怕是有喜欢的人了,失笑的笑着头,见她这样子是不会说了,只顾着与柳巍之怄气,哪里会管自己是不是喜欢,自己还是去祁府问问好了,莫要给她牵错了姻缘。
柳楚楚到了陈府的时候,门前已经大开,与前两日来时门庭紧闭大不相同。
守门的小厮见是她,将她笑着迎了上门:“姑娘怎的来得这么早。”
柳楚楚也笑着道:“听说陈府上有喜事,特地来看看你家姑娘。”
陈府上下早就知道了,昨日祁玉商带着一箱箱的聘礼前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跟柳府马上亲上加亲,待柳楚楚越发的客气。
等柳楚楚到了陈念微住处的时候,笑着跟她道:“今日这何大待我如此客气,倒让我不知所措了。”
陈念微听得她打趣,红着脸道:“他待你冷漠了你还要同我告状,待你客气了也要惹得你说,今后你若再上门他倒不知改如何待你了。”
“今后我可登不了你这陈府的大门了。”柳楚楚毫不客气的在她面前坐下。
陈念微轻笑一声:“你这消息还挺快,我本想着晚些时候告诉你们,你倒好直接上门来了。”
“再不来,你就真的成了表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