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儿子的劝慰沈陵香反驳道:“他有什么分寸,你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娘就心满意足了。”
祁琮倒是忍不住说道:“你不要在儿子面前这么不给我留面子嘛。”
沈陵香冷哼一声:“现在想起来要面子了,方才那话要是传出去,只怕头都要没了还要什么面子。”
祁琮悻悻住了嘴。
沈陵香正要收回打着帘子的手,多看了眼面前的宅子,柳字映入眼帘,手顿时停住,问道:“这是哪个府上,看着好生气阔,还离着萧王府这么近。”
祁玉峰顺着目光看去,愣了片刻才道:“是柳丞相府上。”
沈陵香喃喃道:“是丞相府啊。”
祁玉峰与祁琮对视片刻,问道:“母亲可是想要去拜访?”
半晌,才听见沈陵香说道:“罢了,往后多的是机会,今日就着正事吧。”
“是。”
柳楚楚递过手中的请帖,由小厮恭敬地迎入院内,正准备入内,便听见身后响起不愤的话语:“咱们在这儿等了这么久,都不让咱们先进,怎么这姑娘刚来就让进了。”
柳楚楚转身往后看去,身后的人皆是一阵怨色,不少人跟着附和。
惹得柳楚楚有些为难,问着旁边的管事道:“这是怎么回事?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管事的赔笑道:“姑娘客气了,您拿的的是王爷亲自下的拜帖,没有哪里不对。”
“只是今日来人众多,又未持拜帖府中需要一一登记,故而慢了些。”管事的解释道。
闻言下面的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柳楚楚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谢管事的了。”
“姑娘里面请。”管事的恭敬道,又对着下方的人说道:“各位请稍安勿躁,因府中人手有限还请多担待些。”
小厮领着柳楚楚穿过前厅,来到后院,解释道:“府中原在前厅设有女眷处,只是现在来人众多场地有限,还请姑娘在内院稍做休息,等重新布置后再来请姑娘。”
“无事。”柳楚楚问道:“你们王爷还未归府吗?”
小厮答道:“王爷目前还未曾回来。”
“我听说王爷回来时,曾带了几位将军一同回来,今日可在?”
“将军们随着王爷一同出去了。”
“府中岂不是无人主持大局?”
“姑娘多虑了,王爷今日将军师留在府中主持。”
“嗯,那便好。”
“姑娘若无其他事,奴才就先下去了。”
诺大的后院,能见到的人寥寥无几,只能听见前厅偶尔传来的嬉笑声。
遣了倩文去寻柳鸿,自己便在院子里溜达。
路过前厅时,王府中的装饰与京都兴起的花样还相差无异,越近内院却能显出不同。
院子的正中间是一个校场,摆放着两排兵器,倒是卧房设在了院子的两侧,格局别致的很。
柳楚楚故意往私密的院子里行了几步,也没有人拦着,甚至连仆人都未曾见到,让人更生疑惑。
校场旁有个马厩,几匹马儿懒散的卧在地上,一匹红棕色骏马在吃着草料。
柳楚楚曾见过宗政列骑过一匹红棕色马儿,与眼前的马一般无二,额间皆是一片白色综毛。
听说宗政列的坐骑是从不离身,怎的离京也不将马骑走。
柳楚楚观察许久,马厩的马儿皆是一副倦色,恹恹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地上干枯的草席上印着湿漉漉的马蹄印。
柳楚楚伸手抚摸着红棕色马儿额前的毛发,柔声道:“你是流星吗?”
记得柳鸿曾说,宗政列的马儿唤流星,极通人心,而且只认宗政列一人,其他人都近不得几分,从前说起时还羡慕不已。
手刚触及到额前,就听得流星厚重的吐气声,烦躁地蹭着前蹄,一脸的戒备。
柳楚楚收回手道:“你果真是摸不得,真不晓得照顾你的人怎样给你喂草料和洗澡,瞧你毛发光泽,你家王爷很疼你吧。”
流星哼哼几声,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怎的这次你家王爷离京却不带你,你很疑惑吧,我也很疑惑。”话锋一转,柳楚楚脸上却是丝毫没有疑惑的神色,带着淡淡的笑意,接着道:“你家王爷倒是有意思的很。”
夕阳斜落,一抹纤弱的影子在马厩旁拉的老长,流星跪坐在马厩前哼哼唧唧的吃着少女投喂的粮食。
流星边吃边生着气。
马奇怪它的主人更加奇怪,京里的几位王爷若是得了陛下的恩赐,怕是恨不得摆在门口天天显摆,这宗政列有趣的很,赏赐下来竟是面也不露连夜跑出京城。
“柳楚楚?”
略带疑惑的声音传入柳楚楚的耳里,惯性的看过去,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碰上了仇家。
秦素一袭红衣英姿勃勃,扬起下巴高傲的看着她。
“哟,秦大小姐。”
斜辉燃起最后的光亮,似柳楚楚眼中燃起的光辉,奋力的跳动。
她与从前不一样了。
秦素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是那又如何,还不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不想与她废话,伸手向柳楚楚劈去,落水之仇一定要报。
秦素出手带了十足的劲是下了全是杀招的,谁知掌风刚近到柳楚楚便被弹开,诧异的抬起头眼里尽是疑惑,正分神,重重的一拳击在自己腹部。
力道大的让自己连退好几步,秦素低下头向身上看去,青葱水绿的衣袍上绣着繁花,花间透着浅浅的红,花瓣的边边丝丝嫣红正从里向外渗出,疼痛感侵袭着全身。
柳楚楚立在她的前方,略带轻狂的声音响起道:“不知秦大小姐身上的伤好些没有?”
秦素单手捂着腹部,看着鲜血渐渐将浅红的花朵染成深红,旧伤又添新伤,强咽下喉头的腥味,冷冷地盯着前方的人道:“你会武功?”
柳楚楚下手又快又狠,绝非凭着一时运气就能避开自己的杀招而重伤自己的要害。
“略懂一二。”
秦素不可置信:“那你......”,眼神由震惊变惊恐再被狠厉占据,心中被愤恨填满:“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