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列倒是无甚表情,眉目一挑竟是伸手接过了柳楚楚的花灯,倒是惹的暗罗心中奇怪更甚,这少主好似不生气。
倩文在柳楚楚耳边轻笑道:“姑娘,这是鸳鸯。”
“什么?”柳楚楚仔细的看着那鸭子,哪里有半分鸳鸯的模样。
柳楚楚脸色通红,对着宗政列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这个,还是与王爷换只花灯吧!”
宗政列也不理,提着花灯跨步往前在走去,留下柳楚楚在原地一阵懊悔,哪有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的,岂不是做贼心虚。
夏日与秋日交替,原本炎热的天气在秋风的吹拂下稍稍有些凉意。
京都里最为热闹的地方莫过于虹霓楼与闻香阁,一个供人消遣一个供人茗茶作诗,一个香艳一个清流。
原本两个互不顺眼的地方,却在一条街的两面,成了别致的风景。
只是今日与往日热闹不同,一个穿着孝衣麻布的女子跪在虹霓楼边,女子容貌生的娇美惹得不少路过的少年侧目相看。
女子的柔美在她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头发上别着的枯草和脸庞上流淌的泪水,引得众人纷纷怜惜。
柳楚楚端着茶杯坐在对面的闻香阁里,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就算这女子化成灰她也认得——瑶姬。
柳楚楚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前世祁府众人刚回京都,大公子祁玉峰在机缘巧合下救得瑶姬,并将她带回祁府,后来这瑶姬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成了祁玉峰的夫人,更是让祁家其他四兄弟对她也是死心塌地,使得兄弟几人离心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在战场上腹背受敌时无援军相救,后来皇帝大怒,赐死整个祁府。
祁家本有祖训,以战事为尊,不得娶妾不得休妻,以免色令智昏。
兄弟几人当初均是不愿娶妻,倒是让整个祁家断了后。
今日一见这瑶姬,确实长得颇有些姿色,若说是偶然遇见祁玉峰,柳楚楚断是不信的。
祁府回朝那日,柳楚楚曾远远的见过自己的五位表哥,各个都是英姿飒爽,骑马纵横的模样均是人中翘楚,偶有嬉闹瞧着也是兄弟情深。
为了一个女子能到那种地步,到底是结了多大的仇怨,更何况是亲兄弟之间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知心的。
柳楚楚眯眼看着早已是泪人的瑶姬,心里自是恨极了。
瑶姬身侧一席草席盖着白布,柳楚楚冷笑,卖身葬父这种老戏码也拿出来用,偏那祁玉峰也信,也不知是不是傻。
柳楚楚摇头,恍惚间瞥见一袭红衣略过眼前,胭脂铺外的红衣英姿飒爽,倩文对着她嗤之以鼻,秦素眉目生的清秀,虽是女子却不失刚劲,浑身一股子英气,做事也不造作,自己跨在马上,比起其他人强上百倍。
曾在落下山时,秦素也如这般,斜靠在马车上冷冷的看着她,对着她猖狂不已:“妄想和我斗,你也配!”
轻轻放下手中的杯盏,这仇终究是要报的,该护的也要护,该讨的也一定要讨回来,这一世我命由我不由天。
“祁兄,你看前方好热闹!”
柳楚楚眉目一凛,来了!
祁玉峰被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拉着往前去:“祁兄,你第一次来京都,定是不知道京都内的好玩之处,这虹霓楼可是京都一绝,今日我便带你去见识见识。”
祁玉峰忙推脱:“不用不用,今日多谢李兄邀请,只是府中最近琐事繁多,还要早些回府处理。”
李亢惋惜,说道:“唉,原好不容易在这虹霓楼约见了红袖姑娘,红袖姑娘听闻今日祁兄前来才肯赏李某这一份薄面,倒是现下要叫姑娘失望了。”
端坐在楼中的红袖倒酒地手一顿,抬眼看了眼身边的两人,一人穿着紫衣华服一人穿着青色衣衫,听到刚才一番话倒是无甚反应,只得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
“这......”祁玉峰面露难色,原本今日他是不想出府的,只是母亲交代要在京都内多走动多结交些朋友,方才应下这次邀约。
只是这李亢看着为人正直,实则纨绔淫乱,实在是与他相处不来,便也想早些离开,推诿了好几次不是被李亢拒绝就是被他身边的人开玩笑打乱。
他在京都内无相熟之人,也是没有人肯帮他张得这张嘴了。
柳楚楚自是认识这李亢的,大名鼎鼎的纨绔子弟,李家原不是官宦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是这李亢的亲姐姐嫁入了尚书府,与秦家结为姻亲后,李亢更是胡作非为,饶是自己姐姐爱护,不论做了什么错事,都有自家姐夫在外担着。
李亢也是爱慕秦素,知晓秦素一向看不惯柳楚楚,便私下一直找她的麻烦。
这李亢虽不堪,但也是个眼高的主儿,祁家本和柳家沾亲带故,纵使祁家再有名望,也断不可能入的了他的眼,倘若是受了他人指示也就能说的通了。
瑶姬的哭声似有似无的传了过来,哭声婉转直直飘进人的心里去,李亢被这声音勾住了魂儿,往着人堆里走去,心腹忙拉着祁玉峰等人跟着过去。
众人见着李亢,纷纷给这小霸王让路,不少知晓李亢为人的,不由的为跪在地上的美人惋惜。
李亢轻浮,看着瑶姬美色便动了心思:“美人儿,你这是有何事哭的如此伤心?”
瑶姬见人上前哭的更是凄惨:“公子,奴家家境清贫,父亲一时卧病导致家中更是一贫如洗,如今父亲去世就连父亲的安葬费都拿不出来了,迫不得已奴家才、才想要卖身葬父。”
说完更是哭的伏下身去,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疼不已。
“美人儿这叫什么难事,稍后就让人安葬了你父亲,今日你就随我回府。”李亢一脸爱惜的扶起瑶姬。
瑶姬闻言止住了泪:“公子说的可当真?”
“我李亢向来说一不二。”